莊園中,練武場上。
“少爺,奴婢這招練得怎麽樣?”穎容用著心愛的寶劍,刷刷刷練了幾招,回頭興奮地招呼池奕看,女孩兒穿著勁裝,挺拔秀美的身姿靈動非常,大大的水潤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小臉紅撲撲的分外可愛。
“很好,穎容最棒了。”池奕放下手中的書,抬頭向她看過去,揚起笑臉表揚她。
穎容聞言頓時很開心,拿起劍來興致勃勃地繼續練,池奕就微笑著看她,時不時也轉頭去看在旁邊安靜練武的周慎。
相比越來越活潑的穎容,周慎一直不言不語地專心比劃著掌法,有了練氣丹的幫助,周慎雖然習武晚,但是現在也已經感覺到了氣感,武藝進展飛快。
黑伯更不用說,黑伯從小隨著葉家家主習武,雖然資質不太好,但是一手劍術也頗為高明,池奕就沒有多幹涉黑伯的武功,傳了黑伯一套輕身功法後就給了黑伯練氣丹內力丹,讓黑伯自己練習。
現在黑伯的武功也遠遠超出剛來的時候,據他所說,現在他的武功在江湖上應該也算三流好手了。
周慎現在很多時候都去醉仙閣幫忙,在莊子裏待的時間不多,所以每次回來都抓緊時間練武,看起來非常拚。
周慎也知道自己開始習武的年紀已經比較大了,又一點基礎都沒有,讀書識字什麽的都要從頭學起,一直以來周慎麵對穎容都有些自卑,不過池奕覺得周慎天賦好,又肯吃苦,相比原先有些武功讀書都基礎的穎容妹子,池奕更加看好周慎一些。
“少爺!”池奕還在悠閑地看他們練武,突然黑伯從門邊急匆匆地闖進來,對著練武場喊了池奕一聲。池奕回頭向他看去,見黑伯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心中不由得一驚,知道定是發生了大事,對兩人說了一聲讓他們自行練功,就急忙起身帶著黑伯進入書房。
兩人見狀也停了動作,相互對視了一眼,神情中都帶著些許擔憂,但是看池奕匆匆起身離去,他們隻能乖乖的應了一聲,不敢多說。
進了房間,池奕才關上房門在椅上坐下,就聽黑伯麵色凝重的說道,“老奴剛剛得到消息,二少爺被重冥教的人帶走了。”
重冥教!
池奕有些驚訝,重冥教就是小說原文中的那個魔教,原文中葉澤是受了家破人亡,唯一存活的弟弟也慘死的刺激,才失去理智上了重冥教的,怎麽這次他明明還活著好好的,葉澤還是去了重冥教?
莫非,這就是強大的劇情慣性?原文中該是反派的,怎麽也能當上反派?
池奕心中轉著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看著黑伯悲痛的麵容,知道黑伯是把重冥教腦補成了幕後黑手,認為葉澤現在凶多吉少了。但是他也不能直接告sù黑伯,你家二少爺肯定沒事,根據原文,他應該是被人看上了資質帶回去當徒弟噠!
池奕眼睛一轉,突然間因為此事,他想出了一個好主意。池奕醞釀了一下,調整了自己的麵部表情,也麵色悲痛還帶著些不敢相信地開口,“重冥教?怎麽會這樣!魔教的人為什麽要抓二哥!?”
“恐怕我們葉家的事,就是魔教的人在搗鬼!想我葉家一向不參與武林中事,魔教為什麽要害我葉家!”黑伯一掌拍在桌上恨聲道,神情萬分憤怒,他一想到葉家這樣無辜地因為魔教的陰謀而家破人亡,心中的恨意就忍不住迸發出來。
“這樣。”池奕聽著黑伯的話,神情看起來更加悲痛,他呆呆地愣了一會兒,“那,那二哥他豈不是”凶多吉少。
池奕好像說不下去了,明亮的雙眼睜大,一連串淚水就止不住地滾落了下來。
小池默默在心中給自己的演技點了個讚。
“哎,”黑伯看著麵前的小少爺默默流淚,不知道怎麽安慰,搖搖頭也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開口。
“現在,也不知道魔教究竟想要怎樣,抓二少爺到底是為了做什麽,要是魔教打算趕盡殺絕,那不僅二少爺會出事,三少爺你也十分危險。”
池奕揉了揉眼,聲音還帶著哽咽,“我應該還好吧,畢竟我年歲還小,在家時平日也沒出過門,知道我模樣的人應該並不多。而且,”池奕又抽噎了一下,繼續說,“自從搬到這裏一直以來,也沒跟人提過我的名字來曆,就是宋掌櫃也不了解我的經曆。”
黑伯想了想,微微點頭表示讚同,“但是這樣下去,也並非長久之計。畢竟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
“改名吧。”池奕揉著通紅的眼睛,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從此以後,若是不能報仇,世上就再沒有葉淩了,我以後就叫池奕。”
黑伯再長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家小少爺堅毅的小臉,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滋味,讚同了池奕的話。
池奕沒有發現黑伯的情xù,他現在小臉上滿是憤恨,心中卻是十分高興。
好棒,以後又可以理直氣壯的用自己的真正馬甲了!
改名之事並沒有對莊子的生活造成什麽影響。
池奕年齡太小,出麵交流采買東西什麽的一直都是黑伯在做,外麵人對池奕的印象隻是一個整日住在房裏不出來的小少爺而已,沒人會注意他之前叫什麽。
黑伯挺容易就把“葉淩”存zài的痕跡抹去了,現在都是用的“池奕”這個名字。
穎容知道了也明白事情輕重,嘴巴閉的緊緊的,一句話都不多說,黑伯對她也十分放心。至於周慎,他一直以來都不怎麽說話,周慎是黑伯親手帶回來的,黑伯對於他自己的識人眼光,還是比較自信的。
因此,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這樣又過了幾天,仿佛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該怎樣還是怎樣生活。
相比在全天下間氣焰囂張的魔教,他們如今實在太過弱小,連一個州內盤踞的鐵獅鏢局都能輕而易舉的滅他全家,在魔教麵前,現在的他們又能做什麽呢?池奕繼續安安靜靜的過日子,練武功,黑伯等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做事,隻是,大家都更加努力了。
但是池奕明白,黑伯穎容心中的仇恨一直都在。甚至於,還有葉淩,葉家的仇是這具身體最深的執念。
仇恨的力量啊,永遠是最為持久又最為強大的。池奕遠遠望著燕州的方向,在心中想著。
三年時間,這是蕭步青積蓄力量,苦心發展的時間,也是池奕給自己定下的發展時間。
三年以後,無論他準備的怎樣,都要去和鐵獅鏢局,蕭步青,還有重冥教過招了。
然而,上天並不願意池奕就這樣安安心心的悶頭發展。
這天,池奕正在房間裏看書,突然聽到醉仙閣來人傳的消息,說是有人在醉仙閣裏鬧事。
池奕一驚,急忙向外走去。
“仔細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池奕一邊走,一邊問身邊趕回來報信的醉仙閣小夥計沈暢。
之前原本想好了要往莊子裏添人,但是不想醉仙閣火爆成那樣,人手不足,池奕就把人全給了黑伯帶去醉仙閣幫忙,莊子裏就留了兩個小丫鬟。
這個小夥計就是這樣被丟出去的,因為他踏實肯幹,又是東家派來的人,如今在醉仙閣也算是得到宋掌櫃的重用。
沈暢一邊低聲向池奕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好奇打量著他。對於這個自己真正的主子小少爺,沈暢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看著抿起唇認真聽他說話的少爺,不禁暗自在心中嘀咕,傳聞中小少爺體弱多病不能出門,這一見麵卻感覺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啊。
若是讓池奕知道麵前恭敬的小夥計心中所想的,他一定會感覺哭笑不得,因為池奕一心撲在練武上,每日不是在家中練武,就是去連青山上修煉,自從醉仙閣開業之後,他幾乎沒有去過城鎮上,在附近左右鄰居看起來就是這家少爺很少出門。
傳著傳著就變成了他體弱多病不能出門。
池奕聽著沈暢的話,沈暢語速較快,可是條理清晰,池奕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無非是因為醉仙閣近日太過火爆,擋了別人的財路惹起的事端罷了。今天上午還好好的,午後突然就有人上門,非說他家的酒菜不幹淨,好多人都吃了中毒,叫喊著堵了醉仙閣的門要說法,一群人吵鬧不休。
宋掌櫃也是當過很久掌櫃的老人了,見狀就出麵將事情壓了下來,想和平解決,查清楚了真相公布與眾。
原以為此事就能這樣解決了,沒想到有人還是不死心,企圖在醉仙閣裏借酒發瘋鬧事,最後是周慎忍不住出手,將人打倒扔了出去。
打得好!池奕心想。
等池奕趕到醉仙閣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池奕看著大廳中混亂的場麵,桌椅破碎,酒水飯菜灑了一地,客人都已經走光了,整層大廳都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還真是夠亂的,難怪連一向沉默的周慎都動手打人了。
池奕眉頭緊皺,一言不發的快步直接走上了三樓,宋掌櫃和黑伯幾人正在三樓坐著,見到池奕來了,宋掌櫃就起身就將事情具體說了一遍。
池奕聽著宋掌櫃詳細的分析,自己心中也飛快地轉著,醉仙閣一開始定位的就是高大上的路線,主要占領高端市場,能被醉仙歌影響到的自然也就是雲秀鎮中出名的幾家同樣昂貴的酒樓。
尋常小酒樓菜館可不會管你醉仙閣火不火,反正街頭老百姓也喝不起烈雲燒。走物美價廉路線的大酒樓也沒有被醉仙閣衝擊到。
那麽這樣排除下來,因為醉仙閣生意受到影響的,隻有城西的粹華樓,和附近的聚福樓。
粹華樓雖然也賣酒水但是主要以精致菜肴聞名,受到醉仙閣的影響也不算很大,聚福樓最出名的是清冽爽口的梨花白。
很顯然,幕後黑手是誰一目了然。
“聚福樓,宋掌櫃你對聚福樓的東家有了解嗎?”池奕認真聽完,也覺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
“聚福樓的東家姓奚,他的名聲並不好,看上去不像個好相處的,能做出這種事並不奇怪。”宋掌櫃很快回答。
“嗬,不好相處?你們說,人家這麽熱情的上門來看我們,我們是不是也要回報一下人家?”池奕冷笑一聲。
“正應如此,看他們這般作為,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這樣放縱他們下去,還不知道會有什麽手段呢,若是他們再來幾次,醉仙閣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黑伯沉著臉表示讚同。
幾人就此開始商議一番不提。
但是,池奕他並沒有想到,醉仙閣一事的影響還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