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中的很多人，雖然接受著義肢改造，但事實上那隻不過是手段，而不是方法。”
“就像你和我，我們在體內嵌合了其他生物的基因，完善自我，突破生命層次，這是生化王朝的進化方向。”
“我們追求的是肉體的不朽。”
“但機械聖庭方法卻和我們完全不同。”
“他們的核心在這裏。”
托馬森一邊說著，一邊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你是說精神?”
莫森問道。
難得有人給他講解這些高端知識，他聽得極為仔細，同時注意著措辭，盡量不表現出太多的異常。
“有很多人這麽認為，不過我卻覺得並不是。”
“如果將我們的肉體的基因排列比成一種程序，那他們的思維和智慧便等同於我們的DNA序列。”
“這就是我剛剛提到的電子智慧！”
“機械聖庭進化的真正核心！”
“軀體對於他們而言是隨時可以拋棄的廢物，隻有思維不朽，才可以綿延萬古。”
“在發展的過程中，這兩個文明勢同水火，彼此不相容，但是在我看來，各自都有所取之處。”
“像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在正常的道路上已經找不到方法了，也許換一種思路會有新的突破。”
“我需要一些其他東西，幫我梳理體內雜亂的基因，我的進化道路不是一帆風順。”
“一開始沒有適合的基因序列，一切都是自己摸索，走了很多彎路也給後來的覺醒帶來了隱患。”
“在這方麵，我們永遠比不上那些貴族和大勢力之中的精英。他們從出生起，便有人規劃好一切，嵌合的每一個基因都經過千百次的試驗。”
“最大限度的提升實力卻帶來最小的隱患和負擔。”
莫森點點頭。
關於這方麵，伊麗莎白曾經和他提到過。
從第一個嵌合的基因開始，由弱到強逐步增加，更有甚者，在某些極端的大家族，精英子弟在沒有達到第六能級之前不嵌合任何基因。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托馬森似乎陷入到某種情緒當中，不再談關於機械聖庭的消息，莫森也不方便主動發問，便順勢轉移話題。
“在這次事故中，艾莉婕是最大的利益受損者，但是規矩就是規矩，她殺死雷納便絕對無法成為繼承者。”
托馬森沒有提伊莉莎白的名字，而是用艾莉婕代稱。
“雷納死了，朱蒂斯背後的勢力會推動她成為唯一的繼承者，而作為補償，艾莉婕可以在家族的勢力範圍之內選擇她的駐地。”
“在選擇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影響她。”
托馬森身前浮現出一幅星圖，他指著其中一顆星球。
“你們要取得這裏的控製權。”
“奎塔星。”
“那裏是家族旗下最重要的一處鋼鐵基地，資源豐富，就算是朱蒂斯成為繼承人，一時間，也別想染指。”
“不過，如果艾莉婕出口索要，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聽到這裏，莫森算是理清了前因後果，這個老家夥真是狡猾的很，雷納在他的監護下死亡，托馬森無論如何都需要接受家族的懲罰。
這件事經過他的運作，不但讓托馬森成功的將自身的損失降到最低，還順勢利用了伊麗莎白和莫森。
這個地方，他應該在很久以前就發現了，但作為重要的資源富集地，托馬森應該很難靠近，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
莫森沒說什麽，但眼中卻多出了一絲提防。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我們現在的目標是一致的，我相信，如果我們共同努力，一定可以攜手進入第六能級。”
“到時候我控製朱蒂斯，你控製艾莉婕，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吞並整個勢力！”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莫森點了點頭，臉上卻一片平靜。
過往的經曆告訴他，不要將希望放在任何人身上，你能依靠的隻有你自己。
“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托馬森咧開嘴。
“哦……”
莫森搖搖頭。
“雖然聽起來不錯，可我沒打算去。”
托馬森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一張臉變得陰沉下來。
“你什麽意思？”
莫森攤開手。
“沒什麽意思，我隻是不想去。”
“我還年輕，身體的情況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我實在想不出什麽理由，讓我跟你去那個未知的危險區域。”
“我不清楚裏麵的那件東西對我有沒有用，就算有用，如果隻有一件，我們該怎麽分?”
“而且你說的那個地方一定凶險無比，有可能東西還沒有拿到，人就先死了。”
“所以地方我可以幫你要，但要去，你自己去！”
托馬森的一張臉變換不停，他死死盯住莫森，猜測著莫森心中的想法。
“年輕人，你什麽意思？”
“想守株待兔?”
“還是有別的要求?”
莫森笑著搖了搖手。
“什麽都沒有，我隻是不想去。”
現在的莫森正處於自己實力的低穀，雖然有三次全力出手的機會，而且出手之後的戰鬥力也達到了第6能級。
可是如果跟隨托馬森進入那個古怪的地方，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一旦被托馬森看出莫森實力的深淺，那等待莫森的，便隻剩下剝削。
場麵一時僵持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托馬森才收回目光。
“好吧，既然你不想參加，那我也不強求，其餘的條件照舊，等回到母星，我們各自履行各自的諾言。”
說完他便站起身，佝僂著身子向外走去，臨到門口，他腳步停下，“如果你反悔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好。”
莫森回答一句，看著托馬森推開大門離開了。
第2天一早，三人也沒有收拾太多東西，維達隻帶了一些必需的藥品和用來配製藥劑的原材料，其餘的都留在了黃金城。
莫森和伊麗莎白更輕裝上陣。
整個登船的過程，莫森都沒有看到托馬森和朱蒂斯，三人被分配到了不同區域。
三個區域之間彼此並不互通，在飛船開啟之前，伊麗莎白甚至接受了一次特殊的問詢。
不過伊麗莎白早有準備，應答的滴水不漏，沒讓任何人生疑。
轟轟隆！
飛船點燃引擎，加速後衝破大氣層。
莫森透過船艙看向腳下的星球。
星球的表麵上密布著如同傷疤一樣的裂痕。
“這就是我們曾經生活的地方。”
飛船繞了個圈，莫森甚至能夠從屏幕顯示的地圖信息上捕捉到邊境城的位置。
“這是一顆廢星，星球內部的資源就快要被挖空了，我們早晚都需要離開這裏。”
維達難得的沒有跟莫森頂嘴。
“也許下一次，等我們再經過這裏的時候，這個星球已經死了……”
和整個宇宙比起來，一個星球都無比渺小，更何況是一個人。
看著腳下的星球越來越小，莫森雙手插袋眼神變幻，陷入了沉思……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他手中出現了一張閃著璀璨光芒卡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