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入手的感覺吳宇便清楚,自己不會分辨有錯,這樣的感覺並非每個人都有經曆,何況麵部是人體最常接觸的部位。
每天早晨起床洗臉,幾乎是所有人都會去做的事情,因此麵部的接觸感是最為直接的。
吳宇在停屍間摸屍體的時候,最先摸的也一定是麵部,這是人與人之間千差萬別的最直接表現,也是大部分男性對於異性的最直觀喜好部位。
總不能你一見到一個姑娘,先不去看她的臉,而是去看那些其他敏感部位,這很不現實。雖然都有著好色的本能,可是前提還是麵部長相漂亮,如果麵部都不好看,身材再好也是浮雲。
手中拿著一張人的麵皮,吳宇並沒有感到怎麽害怕,倒不是他自詡膽子比較大,而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反應,簡單的說就是蒙圈了。
拿著麵皮,吳宇突然覺得無所事事了,這才想到此刻自己還被困在雜物間。
因為沒有了那女孩子哭泣的聲音,此刻也感覺不到了那股陰寒的氣息,吳宇自然的覺得這所謂的鬧鬼事件有些無聊,甚至說會不會是什麽惡作劇。
轉身來到門前,吳宇嚐試了一下去開門,然而門依然是鎖著的,看那樣子還像是從外麵鎖住的。這讓吳宇不禁有些奇怪,這古怪的鎖門似乎沒有一點道理,完全不符合吳宇的認知。
使勁兒在自己的臉上掐了一下,吳宇差點沒把眼淚疼出來,本來隻不過想感覺一下自己是不是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亦或者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實。
清晰的痛感讓吳宇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此刻吳宇才開始體會那種被困的感覺,這是一種很微妙的無力感,心裏開始發慌。
這樣的感覺沒辦法形容,可能有的人體驗過密室逃生,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那感覺是不一樣的。
密室逃生是娛樂項目,因此人處於其中的時候就不會有什麽心裏壓力,反正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出去,所以人的心態是很鬆弛的。
此刻吳宇可沒有那麽鬆弛的心態,很不能緊張的死去活來一般,吳宇手中又沒有什麽通訊的工具,唯一的電話已經在剛才掉下了樓,現在自己一沒有外援,想要出去還真有點困難。
不過吳宇還是比較冷靜的,四下看了一看,好在屋子中有一些老式鐵床的架子,剛才自己就曾經拿過一個壯膽。
現在吳宇一看自己不用點力氣,顯然是出不去了,索性一手拿著人皮,另一隻手拿過一節床架子上的鐵棍,手上一較勁便朝著雜物間的門砸了過去。
想象中的永遠要比較科幻,然而事實上結果總是不那麽順利。
鐵棍接觸到那扇門,吳宇手上立刻傳來一陣酥麻,差點沒把手上的鐵棍震掉,吳宇暗自慶幸自己這一段時間體能的鍛煉,也好在孫曉奚這些日子沒在家消耗他。
看了一眼門上隻留下了一道白印,這一下子看樣子也就這麽點影響了,顯然想要用這跟鐵棍把門弄開是不太現實了。
吳宇這邊正琢磨怎麽擺脫現在的困境,突然吳宇想起來自己是被那女孩哭泣的聲音吸引過來的,現在既然解決了這隻不過是個麵皮而已,怎麽這門還是鎖著的呢!
按照於辰的陰陽理論,陰氣陽氣相互流通,有可能會導致一些奇怪的事件發生。就好比兩股相互形成對流的空氣,會在其中形成方向不同的力,所以這樣鎖門的現象吳宇一直都覺得是正常。
可是現在這人皮自己已經拿在了手裏,形成所謂的陰陽對流已經被自己的陰火破解了,怎麽還會有現在的狀況呢?莫不是自己還處在這所謂對流之中,形成這所謂怪異現象的根源,難道跟自己手中的人皮沒有關係嗎?
猶豫間吳宇便感覺到了手中的人皮似乎完全沒有被自己手上的溫度傳染,自己握了這麽半天,人皮上居然還是那麽冰涼。
將人皮抬起再度觀察,吳宇突然發現,人皮原先眼睛的位置自己記得應該是空洞的,而此刻自己看去,那人皮上眼睛的位置,竟讓出現了黑色的眼珠。
從未有過的詭異,手上抓著麵皮,可麵皮突然出現了黑色的眼珠,要不是吳宇眼神不錯,這麽漆黑還能憑借僅有的微弱光線看出人皮上的變化。
這會兒吳宇可沒心情仔細研究,看到這一變化,吳宇下意識的趕快將手中的人皮扔了下去,本能的縮手的同時,吳宇趕緊朝著身後退了幾步。
人臉一落地便發出了一聲悶響,這讓吳宇不禁皺了皺眉,有些奇怪自己的感知能力。
剛才自己可是真真的拿著那張人臉好一會兒,可如今人皮掉在了地上,從聲音上來聽,可絕對不像是一張人皮的分量,好似一個鐵餅一般,落地的悶響極其響亮。
正奇怪著,突然窗外傳來了一陣冷風,熟悉的陰氣感覺再次侵襲了吳宇的全身,不等吳宇有所防備,地上那張人臉,竟然被這一陣風給吹了起來。
吳宇趕緊定睛往那個方向看去,隻見那人皮好似一片落葉一般,竟然被窗縫吹來的冷風,吹在了雜物間的門上。看那緊密的貼合,一點也不似剛才悶聲墜落應有的重量感。
抬頭一看,這次吳宇是真真的冒了一身的冷汗,隻見那人臉貼在門上,竟然又一次在那門上好似一個人一般,唯一不同且更加可怖的便是,那臉上此刻眼珠之中竟然流出鮮血。
活了二十幾年,吳宇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完全無法解釋的現象,那人臉隻有一毫米左右的厚度,自己剛才也拿過,此刻人臉眼睛的位置有眼珠已經不算驚奇,可是這血液又是從哪裏流出來的呢?
驚訝過後還是冷靜,吳宇已經被今晚的驚訝和冷靜搞的習慣了,時而轉換這樣的情緒變化,時間久了,很有可能會讓人麵部僵硬。
不過這次不等吳宇平靜下來,門上便傳來了之前那女孩哭泣的聲音,一樣的悲愴,一樣的揪心。
然而不能平靜的還不是這突如其來的哭聲,而是伴隨著女孩哭泣的聲音,門外傳來了腳步的聲音。
吳宇努力攥緊自己的胸口,那姿勢看起來極其的女性化,配合上吳宇此刻一身的紫色睡裙和黑色的絲襪,若是有人此刻在他身邊,加上沒有光源,一定會誤以為就是吳宇在掐著自己的嗓子哭泣。
顧不上自己的姿態,吳宇趕緊附身將自己的耳朵貼在門板上,雖然隻要一睜開眼睛便能看見旁邊詭異的人臉,可吳宇還是把外麵的腳步聲當做了自己脫困的唯一機會。
平靜的分辨女孩的哭泣聲和外麵的腳步聲,吳宇漸漸的皺了皺眉,這外麵的腳步聲絕對不正常,好似外麵的人十分小心一般,正踮著腳尖走路。
這有點搞笑,吳宇知道孫曉奚抓過一個賊王,所謂的賊王並非說那人是所有賊的頭頭,而是按照古老的行業規矩,作為這一行業技術水平最高的一個人。
現在的這些所謂的賊都已經沒了那古老的技術,不過孫曉奚倒是和吳宇說過,那賊王之所以會被她抓住,完全是因為那賊王自己破了戒,自己想要被抓的,否則憑孫曉奚的本事,一輩子也抓不住那賊王。
古老的行業規矩有的時候比起現在的人文道德都有效果,賊王看到抓自己的是一個剛畢業女警察,所以也沒有難為孫曉奚,還識趣的和孫曉奚聊了起來。
那段故事吳宇聽起來很懸,孫曉奚當時也不太相信,所以隻是和吳宇無聊的時候曾經說起過。
當時吳宇隻是當成了一段有趣的故事,也就沒太在意。可是此刻聽到外麵的腳步聲音,吳宇就立刻想起了那段賊王的故事。
自古賊便是一個隱晦的行業,然而在古時候,各個行業都講究行規和派別。雖然現在傳承下來的很少,可是如今使用過的大部分技術早在明清以前就形成了體係。因此在某些行業,腳步的輕重就顯得十分的重要,這也是當時賊王落網後幫助孫曉奚抓賊最好的技術,隻要分清楚腳步聲,就可以分辨出聲音源頭的人的身份。
話不多說,外麵腳步的聲音重起輕落,一聽便是賊所用的那種特有的步伐,如果不是耳力極好,亦或是外麵相對空曠,可以放大聲音。想要聽到這樣的腳步聲音是很困難的。
聽到外麵小心謹慎的腳步聲,吳宇第一的反應不是有賊,而是外麵很有可能是跟自己行業相似的人,估計很有可能說是來抓鬼的。
這樣的貴族大學安保和監控是十分嚴密的,絕對對得起學生們養活一方水土的價錢,不然自己也不會被林楓打扮成現在這副模樣。
確定了外麵一定有人,吳宇立刻抬手輕輕的在門板上敲了一下,希望這一聲可以讓外麵的人引起注意。
倒不是吳宇有意的想要嚇唬外麵的人,但是自己著急求救,一時間倒是忽略了這問題。
然而更讓吳宇奇怪的是,敲擊門板過後,雖然屋子中還回蕩著女孩的哭泣聲音,可吳宇依舊聽到了外麵有人的聲音。
吳宇再次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就聽外麵一個很小,可是明顯是女孩子的聲音,小聲的嘀咕道:“誰在裏麵裝神弄鬼,出來!”那氣勢一下子便驚住了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