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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山田次郎好像想起了什麽,轉身打開隨身的皮包,掏出一個精致的信封,雙手遞給宋開順:“一點見麵禮,不成敬意,請笑納!”
宋開順接過信封,抽出一看,裏麵是幾張大額日元。他似乎明白了今晚有些幹部在宴會上對山田次郎那麽獻媚的原因。
“那你找我來,隻是想敘敘舊?”宋開順忐忑地問。
“也是也不是,”山田次郎說道,“這次重回雷江,當然最想見見你這位老朋友。當然,還順便有點別的事~”
“‘孩太君’是沒忘留在雷江的那批財寶吧?”宋開順覺得老是這麽兜圈子也不是個辦法,幹脆單刀直入、反客為主。
山田次郎似乎沒覺得震驚,反而笑容滿麵地說:“宋桑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內心。真人不說假話,那些玉器古玩是我在雷江多年,精心‘收集’的精品,這麽多年來,盡管我身在遙遠東瀛,但我對我的那些古董是魂牽夢縈,這也是我迫不及待來雷江考察的原因。
這批古董如果還完好的,如果重見天日,在拍賣市場,應該是價值連城了!而且,我一踏上雷江土地,第一眼我就遇見你,那就是證明冥冥中自有天意,按照你們中國話說,真是天助我也!”
宋開順對山田次郎冷冷地說:“難道你就不怕我去揭露你?將你這些陰謀大白於天下。”
“揭露我?”山田次郎嘿嘿一笑,帶有幾分陰森,“是揭露我過去,還是揭露我現在?過去,我是被你們感化好的日本舊軍人,還是‘日中不再戰’協會會員;現在,我是積極響應貴國‘對外開放’政策、前來貴國投資的日本巨商,深受你們政府歡迎。你去揭露,會有人信嗎?相反,如果是另一番情景,一個日本舊軍官幡然醒悟,向中國政府揭發了一個隱藏很深、血債累累的漢奸,宋桑,那會是怎樣一種情形?”山田次郎看似輕鬆調侃的話語中,充滿了威脅和逼迫。
“你!你有什麽證據?”宋開順盡管語氣依然強硬,但氣勢上明顯軟了下來。
宋開順的色厲內荏沒逃過山田次郎那陰毒的眼睛。他衝宋開順神秘一笑,轉身進入套間,一會兒,他拿出一本影集,影集是帶鎖的,打開密碼鎖,翻到相冊最後幾頁,向宋開順一一展示照片:一張是一個年輕人在接受鬼子受勳,盡管年代久遠,照片發黃,但還能清楚辨識出照片的主角就是年輕的宋開順;下一張照片一露出,宋開順渾身一個激靈:“你!你怎麽還保留著這個照片!”
山田次郎陰險地嘿嘿一笑:“這張照片是我特意帶回日本的,我會時不時拿出來欣賞欣賞!很精彩!”
宋開順氣得渾身發抖:“你無恥!”他起身撲過去試圖搶奪影集,但山田次郎看似臃腫的身體卻異常靈活,麵對著奮不顧身撲過來的宋開順,他微微偏了偏身子,腳下再稍稍動了動,不經意間,宋開順就摔了一個嘴啃泥,重重地趴在了地毯上。
山口次郎慢條斯理地合上影集,蹲下身子,笑嗬嗬地看著宋開順:“宋桑,難道你忘了?我曾經是大日本帝國陸軍軍官,空手道高手。不征求我同意,想從我這裏強行拿走東西,是不可能的!“他一邊說,一邊在宋開順麵前輕輕搖動著一根手指頭。
宋開順趴在地毯上隻是無助地喘氣,麵對著山田次郎輕佻的挑逗,不知道是氣還是急,帶著幾分哭腔說道:“那你想怎樣?”
山田次郎大方地伸出手,將宋開順從地毯上拉起來:“老朋友,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那急躁毛病還是改不掉,不要這麽急!照片,我會還給你;我在雷江投資的工廠,也可以給你留一個好位置,行政課長、總經理助理,你任意選,待遇保證豐厚。我藏在雷江的那些財寶,你也可以分的一半,甚至~”,他指了指隔壁,“我的女人也可以和你一起分享~”
宋開順額頭上滲出一圈汗珠。他知道,麵前的這個“孩太君”可不是輕易讓別人從他這裏拿到好處的善良之輩,他如果答應給別人這麽多利益,那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從別人那裏,得到更多的回報。
“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麽?”宋開順已經是萬分驚恐。
山田次郎盡量讓自己語氣和緩,“我隻想要你的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宋開順緊張地問。
“玉龍!”山田次郎從口中輕輕吐出這樣兩個字。
“什麽玉龍?”宋開順緊張而又心虛的反問。
山田次郎又笑了,笑了有幾分曖昧陰險:“宋桑,我早就知道,當年槍殺雷江遊擊隊長的人是你,殺死機要交通員的也是你,拿走玉龍的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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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龍?什麽玉龍!”於心遠嚴厲的聲音使宋開順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宋開順接著交代:“我們雷江有個玉龍塔,塔底有一個地宮,裏麵有一個鎮塔之寶,一條用和田玉雕琢的皇家玉龍。”
“那麽說玉龍是在你手中!”於心遠緊接著追問。
宋開順點點頭。
國慶和建軍興奮地對望了一眼,這倒是大大出乎他們的意外。玉龍塔的傳說,看來不是方正武編造的故事,而是真有其事,隻不過增添了一些傳說色彩。
得到了國寶玉龍的下落,今晚審訊的收獲真的不小!
“玉龍不是被鬼子派工兵挖去了嗎,怎麽會在你手裏!”於心遠繼續追問。
宋開順眼睛裏閃過一絲驚異。“據我所知,於隊長不是本地人吧!怎麽對雷江的曆史知道的這麽清楚!”
“我不僅知道玉龍被鬼子挖去,還知道玉龍在送往南京途中被遊擊隊截獲~”於心遠說的果斷幹脆。當然,他不會告訴宋開順,他身後有方正武這個雷江活曆史。
宋開順頓時臉上泌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說說吧,玉龍你怎麽會流落到你手上?”於心遠乘勝追擊。
“那是40多年前的事情了~”宋開順慢慢地回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