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徐柏之入夜方歸,看到院前的思疾塵時。他眸光放軟了些,走近她:“怎的還未睡?”
不知想什麽想的出了神,聽到徐柏之的聲音,思疾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一切如常,才淺淡開口:“明知故問。”
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思疾塵,徐柏之也不介意,聽到她這樣的語氣,倒讓他心下一暖,明明與這個女子並未相處多長時間,但二人如今相處下來卻十分默契和諧,仿若相交多年的舊友一般。
這些時日,他愈發欣賞思疾塵,她的冷靜果決,她的堅持與底線,她的見識與智慧,這世間可還有第二個這般驚采絕豔的女子。
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衣衫,徐柏之笑了笑:“進屋再說吧。”
……
屋內相比院中自然要暖和許多,思疾塵坐下微微歎息。
阿四已經適時的將一杯暖茶放進了她的手中。
思疾塵看向徐柏之,直入主題:“君墨聞與你說了些什麽?”
徐柏之頓了頓:“想來你也猜得差不多了,陛下想要你入宮。”
“你怎麽說?”思疾塵將茶杯捧著近前,透過嫋嫋熱氣看著對麵的他。
徐柏之無奈一笑;“自然不能讓你入宮的,但我能力有限,你這些時日怕是要常去宮中給君墨聞診病了。”
思疾塵點點頭,眼裏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平複下來。
“孫齊那邊,你查的如何?”
徐柏之歎了口氣,將案上的幾封書信遞過來;“倒是沒什麽大動作,但小動作卻不少。”
他看向思疾塵;“我聽聞你在玉華殿也呆了不短的時間,可有什麽收獲?”
回想起與儀風的談話,思疾塵淡淡笑了笑,同樣搖了搖頭;“這次我去見儀風,一來是為了從她哪裏探聽出君墨聞失憶的原因,也好對症下藥,可……儀風卻似毫不知情。”
“二來……本想從她那裏探探孫齊的底細。”
講到這裏,思疾塵頓了頓,麵上帶了凝重之色,雙手下意識握在一起。
“探聽到了嗎?”徐柏之問。
思疾塵垂下眼,卻沒有說出她的猜測;
“柏之,幫我查查孫齊身邊那些人的身份,包括他手下將領的出處籍貫,我有些東西想要確認。”
既然她不想說她的懷疑,徐柏之便沒有多問,她有她的打算,他不欲逼她。
看著她清亮認真的眸子,徐柏之微微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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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
除了偶爾巡邏的侍衛,宮中一片寂靜。
秋季的夜,安靜微涼。
君墨聞的寢殿中燈火以熄,榻上入夢的人卻緊促著眉頭。
……
蒼茫雪峰,潔白清透的雪花在風中彌漫。
君墨聞獨自站在茫茫白雪中,四下遙望,耳邊似有銀鈴悅耳的輕響。
尋著那聲音尋去,不知走了多久,遠遠的一片暖黃光暈停在與天相接的地方。
走至近前,竟是一座立在風雪中的小廟。
此時,那廟門驀然從裏麵推開,帶著素白麵紗的女子迎風立在風雪中,偏偏雪花掠過她素白裙裾,仿佛天地與她自成一色。
“殿下……許久不見了。”她開口,聲音輕緩。
“姑娘是?”君墨聞看著她,那莫名的熟悉感是如此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