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宮內。
雅致的陳設,嫋嫋香爐裏燃著最清雅的淡香,細致的瓷白花瓶中是幾朵雪玉般的玉蘭花。
一身白衣的儀風坐在桌前,看著緩步而來的思疾塵。
走至近前,兩名宮女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禮;“思姑娘。”
聽到這裏,思疾塵秀雅的眉微微上挑。
儀風卻仿佛沒看見眾人一般,自顧倒了杯茶品著。
等了半晌,她忽然將茶杯重重隔在桌上,看向兩個宮女,聲音嚴厲冰冷;
“怎麽……你們還不退下?想讓我伺候你們奉茶嗎?”
兩名宮女一聽,立刻惶恐的跪下,她們這位主子雖然在陛下那裏一向順從,但在她們這些侍女麵前,卻從來都下手狠辣,她們這些身份低微的宮女隻要稍惹她不快,便會落個被拖出去杖刑的下場。一同在玉華宮伺候的姐妹無一不害怕這位思姑娘。
“婢子不敢了,思姑娘恕罪……”
儀風冷哼一聲,一雙眼睛若有似無掃過思疾塵,話卻是對著兩個宮女說的;“你們既然在我的宮中,我便有權力發落你們。在我的麵前,最好都給我安守本分!”
在她的宮中,她便有發落的權力?
思疾塵平靜的看著儀風教訓這兩個宮女,她這話麵上雖是對那兩個宮女說的,實際上卻是說給她聽得吧。
見思疾塵聽了她的話毫無反映,儀風心中更怒;“滾!”
聽到那聲“滾”字,兩名宮女頓時像如獲大赦一般,抖抖索索的退了下去。
片刻後。
偌大的玉華宮中便隻剩下思疾塵與儀風兩人。
不等儀風開口,思疾塵便已經與她同坐在了桌前,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思疾塵執起茶壺為自己滿上一杯,複又為儀風將茶滿上。
儀風卻隻是死死的盯著她,見思疾塵那不緊不慢的動作,她忽然開口命令;“摘下你的麵紗。”
這一次,思疾塵卻十分幹脆,隻見她指尖微微一挑,那方雪白的麵紗已經翩然落下,露出麵紗後那張清冷雅致的容顏。
儀風握著茶杯的手驀然收緊,那雙嫵媚的眼睛泛出刻骨的恨意;“思疾塵,果然是你!”
明明二人隻是萍水相逢,此時儀風對思疾塵卻是恨之入骨。
思疾塵自然能看出她對自己的恨意,眸中卻仍是清清淡淡。
儀風為什麽會對她有如此強烈的敵意呢?用著她的名字,用著她的身份,打扮成她的模樣,卻反倒要來怪她的出現嗎?
“嗬。”思疾塵驀然輕笑一聲。
“儀風姑娘真是好大的脾氣,這般可不好,先喝杯茶水壓壓火氣吧。”說著她將自己茶杯中的茶水一口飲下,淺笑著看著儀風,二人本就相像,如今儀風一副素淡容色,讓思疾塵恍然有種自己再照鏡子的錯覺。
看見儀風久久不動,思疾塵淡淡道;“疾塵不是食人的猛獸,儀風姑娘這般未免太過緊張了吧。”
儀風咬牙執起茶杯,放在唇邊的時候卻驀然頓住,思疾塵的醫術高深,若是在水中下毒……
瞟到儀風的神色,思疾塵漫不經心轉動著酒杯;“怎麽,儀風姑娘還怕我下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