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
想起那白紗蒙麵的女子，君墨聞隻感覺心中一跳，腳下的步子不由加快，待停下步子，他竟然已經到了養心殿外。
第一次，他竟是如此期待見到一個人。
思疾塵已經在殿外站了許久，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她驀然回頭。
一瞬間兩人的目光對上，有那麽一刻，周圍的紛雜全消，隻剩這一刻的寂靜。
思疾塵率先回過神來，主動錯開了二人的目光退後一步，她還記得自己現今的角色，她現在不是他的疾塵，隻是一個……奉旨入宮的醫女。
看見思疾塵退後的那一步，君墨聞欣然的神色間暗了幾分，不知為何，心中竟劃過一絲痛意。
緩步走入殿內，見那醫女依舊站在殿外，他沉聲道：“進來。”
習慣了君墨聞的溫和體貼，如今他卻以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命令著她，思疾塵不適的蹙起眉，腳下卻還是踏進了宮中。
許久。
殿內依然是一片寂靜。
“你應當知道叫你來是做什麽的，呆站在那裏想做什麽？”等不到思疾塵開口，君墨聞不悅的道。
思疾塵頓了頓，依然沒有上前：“我當時已經說過了，殿下的失憶，我無計可施。”
君墨聞定定看著那雙平靜深幽的眸子，從這醫女的眼中，他竟看不出絲毫波動，這般的平靜卻讓他莫名的想要打破。
他猛然一拍案幾，帶著質問的口氣：“你可知朕的身份？”
思疾塵低下頭，沒有人能看見她的神色：“您是南朝的皇帝。”
“那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何後果？”君墨聞麵色沉沉的看著她。
“應當是死罪吧。”思疾塵淡淡道。
難道她沒有醫好君墨聞，他如今便要治自己的罪不成，但為何……他竟然說欺君之罪？從君墨聞的眼中找不要到答案。
思疾塵開口：“我的確對陛下的病症無計可施，這是事實。”
“朕說的不是你。”君墨聞挑眉：“朕說的是替你引薦的人。”
徐柏之？
見思疾塵那雙秀雅的眉蹙起，君墨聞心中莫名感覺一沉，他涼涼道：
“丞相告訴朕，他在民間尋到一名醫女，她的醫術出神入化，對朕的失憶一定有所幫助。而你這位傳說醫術出神入化的醫女如今竟說對此無計可施？”
思疾塵驀然抬頭：“是我學藝不精，此事與丞相無關。”
看來君墨聞的刀口不是對向自己，而是徐柏之，雖然不明白君墨聞做何打算，但她總歸不願看徐柏之出事，更何況此次君墨聞提出的罪名……是因為她。
見麵前的她如此維護丞相，君墨聞心中更沉，他一笑又恢複平日的平和，他的聲音卻帶了隱隱怒意：“你倒是與丞相十分親切。”
記憶中的君墨聞，從不會這般對她說話。記憶中的他，從不會對她如此咄咄逼人。
閉了閉眼，思疾塵平複了自己的心緒，再次睜開，眸裏隻剩一片平靜清明。
她看出來了，君墨聞是在刻意挑她們的錯處。如此威逼，必定是有他的目的。
“陛下且說吧……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