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嶸帶著陸宣閣去找鏡子的半路上,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無彈窗.】
大概是因為陸宣閣身上那股屬於魔尊的魔氣太過於強悍,即使是身為仙尊的嶽嶸,是由他親手給陸宣閣布下的封印符咒,這符咒對陸宣閣起到的效果都隻是有限的。
嶽嶸很快感應到陸宣閣身上環繞著的那些符咒開始被腐蝕了,其中好幾張符紙邊邊角角都出現了黑色蔓延的痕跡,像是被火焰燒焦了的感覺那種感覺。
嶽嶸對著陸宣閣歎氣,從自己兜裏掏出更多的符紙打算把陸宣閣身上的封印補全,不過就在他掏符紙的檔兒,那本來呆滯站著的陸宣閣突然一躍而起,一溜煙就從嶽嶸的眼前跑了個沒影。
嶽嶸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立馬追了上去。
陸宣閣跑得並不是很遠,他的目標也不是逃跑,他直徑朝著遠處一個小山坡上麵跑,朝著那個小山坡上站著的一個人影奔跑過去。
嶽嶸緊緊地跟在陸宣閣背後,當他追上陸宣閣時,他發現陸宣閣一臉癡癡傻傻地,伸手緊緊地抱住了站在山坡上的一個小孩兒。
那小孩兒穿著紅色的襖子,還有紅色雕花軟布鞋,看起來並不像是龍族的孩子,因為當嶽嶸仔細觀察過後,會發現這個孩子其實是個靈體,隻不過這孩子的靈體異常凝實,靈體中均有極為充沛的靈力,這股龐大的靈力使得這孩子可以化為實體,所以陸宣閣也可以毫無障礙地將其緊緊地攬入懷中。
被陸宣閣突如其來抱了個滿懷的小孩露出了有點懵逼的表情,他愣住了,以至於他沒有立刻開始反抗,任由陸宣閣緊緊地抱住。陸宣閣抱著這孩子,嘴裏不住地念叨著:“千玨……千玨……”
當然,陸宣閣抱住的小孩並不是千玨……或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賀千玨,不過他現在的名字叫做綠寧。
綠寧聽見陸宣閣喊“千玨”二字時終於反應過來要掙紮,他被嚇得不輕,他本來應該好好地站在他最喜歡的小山坡上懶洋洋地曬太陽才對!
冥界基本上沒有這樣豔麗,充滿了希望的陽光。在冥界那麽昏暗的地方生活了幾千年,綠寧此刻對光芒有著異樣的渴望,他希望站在陽光下的感覺,盡管他隻是個靈體,但那光芒仍然可以把他渾身曬得暖暖的。
可是曬太陽時蹦出來一個癡漢死死抱著你,那事情就很可怕了!
這一突發事件立刻把綠寧嚇得開始手舞足蹈,他掙紮時忍不住狠狠地抬起腳踹陸宣閣的肚子,不過陸宣閣一點感覺都沒有似的,愣是把綠寧抱得更緊了,他甚至把臉都貼在了綠寧的腦袋上,白色長發散落在綠寧身上,嘴裏還是在喃喃地喊:“千玨……”
旁邊看著的嶽嶸覺得稍有不妥,嶽嶸從未見過“賀千玨”這號人物,隻是陸宣閣對自己這個徒弟相當執念深重,所以嶽嶸才特地托人於下界仔細調查了一番賀千玨這個人的生平。
就嶽嶸所得知的情報,賀千玨早在一千年前就死了,其魂魄也被封天鏡吞了個幹淨利落,所以陸宣閣現在抱著的這個小孩,絕無可能會是賀千玨。
嶽嶸想到這裏就走了過去,伸手拉住了陸宣閣的手臂,阻止他繼續抱著懷裏的綠寧。嶽嶸對陸宣閣說道:“放手,陸宣閣……這不是你的千玨。”
綠寧聞言掙紮得更近厲害,尤其是在聽到嶽嶸喊出“陸宣閣”這個名字的同時,綠寧心裏頓時滿上來了恐懼,他當然知道陸宣閣是誰,而知道這個事實令他覺得驚悚。
雖然綠寧在恐懼和掙紮,但卻並未發出什麽太大的聲音,綠寧不像龍紋,龍紋一言不合就會開始大哭大鬧,但綠寧可是個非常安靜的小家夥。不過綠寧從實力上其實可以說強於龍紋的,不要懷疑,綠寧現在絕對是比龍紋要強的。
畢竟是在冥界生存了近兩千年的特異存在,綠寧和賀千玨之間的契約也讓他得到了屬於無相魔的部分屬性,綠寧的靈體裏更是有渾厚充沛的靈氣,加上這段時間賀千玨十分耐心地教導他修煉,教導他如何使用一些簡單的小法決。
所以綠寧此刻真的是想都不想,對著那陸宣閣的臉就是一個衝擊式。而陸宣閣也很是倒黴,因為身上的靈力修為等全都被嶽嶸封印了,居然連綠寧這麽小一個小法術都沒法抵抗,直接被綠寧轟出去,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好幾步,然後被嶽嶸快步過去接住了。
嶽嶸也很是驚奇這樣的突發情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邊驚恐臉的綠寧,剛要有所行動時……
這時,被賀千玨派出來尋找綠寧的湛浩言過來了,湛浩言一手抱著龍紋,前往綠寧一直喜歡待著的那個小山坡,他一過來看見嶽嶸和陸宣閣都在這裏,氣氛有種微妙的緊張感,頓時令湛浩言的臉上露出有點驚悚的表情。
然而湛浩言很快就鎮靜下來,強行讓自己淡定自若走到了綠寧身邊,把驚恐臉的綠寧單手給抱起來。
到了熟悉人的懷抱裏,綠寧一下子就放鬆了不少,抱著湛浩言的腰,把自己的臉都埋進了湛浩言的胸口上,還在他懷裏瑟瑟發抖。
同樣瑟瑟發抖的還有龍紋,他純粹是被空氣中那種微妙蔓延著的緊張氣氛給嚇到了,一下就纏在了綠寧的脖子上,和他一起縮進了湛浩言的懷裏。
他們親密的動作反而讓這邊的陸宣閣看紅了眼睛,陸宣閣全無理智,心中隻剩下對“賀千玨”這個名字、對這個人的執念。
而綠寧擁有那張臉,那張與賀千玨一模一樣的臉。
“他是我的!”陸宣閣突然麵目猙獰、目眥盡裂地吼了一聲,然後伸手抓住了自己身上被嶽嶸布下的符咒封印,他一張一張地試圖把身上那些環繞著的符紙給扯下來!
他要將這些束縛著他,阻止他前往賀千玨身邊的事物都摧毀掉,隻要前方道路上的阻礙都被他一一清除,賀千玨就近在咫尺了。
嶽嶸見狀,蹙眉伸手,想把陸宣閣再度控製住,他不能讓陸宣閣又在這裏發瘋。
他就在前麵,就在我眼前!
陸宣閣此刻在心裏混亂的想,他朝著眼前被湛浩言抱入懷中的綠寧伸出手,他喊出那個人的名字:“千玨——”
“你叫我?”突如其來的,一個輕柔溫和的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就在陸宣閣和嶽嶸的身邊響起來。
嶽嶸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就看見自己旁邊站在一個白袍黑發的男人。一個看模樣十分年輕,身體卻顯得有些消瘦的男人,頭發很長幾乎能垂落到地上,那模樣生得美麗,血紅的眸子像是寶石一樣微微散發著血色的光澤,整個人有些溫文爾雅的氣質。
看見這個男人的突然出現,身為仙尊的嶽嶸首先是震驚的,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被人近身,這個奇怪的男人什麽時候出現的,嶽嶸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和嶽嶸的震驚不同,陸宣閣也聞聲轉頭看到了這個奇怪的男人,他也稍稍呆滯了一下,他愣得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像是被施展了石化術一般。他在短暫的發愣後終於回過神來,搖搖晃晃朝著男人走近了一步,衝他喊:“千玨……”
賀千玨忍不住微微勾起笑容,對陸宣閣。
“好久不見,師父。”賀千玨半垂著眼瞼,微微掩蓋住血紅雙眸裏的微光,他開口同陸宣閣說話,語氣仍然是溫柔的。
此時此刻,陸宣閣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傻乎乎地看著賀千玨,又朝著賀千玨走近了一步。他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身上被嶽嶸布下的封印阻礙了他的思維,讓他始終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
青鴻劍派的地牢深處,這裏是門派裏,專門用來關押門中那些犯下大惡的門派成員而準備的。
偶爾也會有受到懲罰的弟子過來這裏被關禁閉,但是關禁閉的弟子都是被關在地牢上層的幾個緊閉室裏,緊閉室隻有簡單的幾個法陣,有時候甚至沒有法陣,弟子是否願意在禁閉室裏待滿足夠的時間,全靠自覺。
而地牢的最深處則不同,這裏被布下了各種精妙的禁製和封印,層層防護加固,哪怕是仙人都不能在第一時間逃出去。
賀千玨就被關在這裏。
地牢不是什麽好地方,這裏幽暗又潮濕,封絕了外界的所有靈氣,再加上賀千玨身上戴著的鐐銬也有封印他修為的功能,所以他現在就和普通人一樣,和普通人一樣會受到寒冷以及饑餓的影響,雖然不至於凍死或餓死,但這種感覺著實令他有些發慌。
他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袍子,袍子被地麵上潮濕的積水給浸濕了邊角,還弄得有些髒兮兮的。賀千玨把地牢裏那些幹草堆積起來,然後坐在上麵打坐,他覺得這地方看起來就像是那種農家圈養畜牲的地方,每間牢房裏都隻有亂七八糟的幹草堆,除了雜草以外就什麽都沒有了,還散發著惡臭和一股黴味。
賀千玨沒有潔癖,環境的髒亂不會影響他的心情。
隻是他仍然有些痛苦難耐,因為身上的那些橫七豎八的傷口。
他的白袍子已經被他自己的血染紅了一片,血液凝固後就變成了黑色的痕跡。他身上的傷口從未得到任何處理,加上他現在靈力盡失,修為等於沒有,也沒法為自己療傷,傷口隻能等它自己止血愈合,賀千玨頂多撕下袍子的邊角扯成布條,把傷處嚴實地包裹起來。
疼痛讓賀千玨臉上毫無血色、慘白如紙,頭發也亂七八糟的披散著,雜亂無章,盡顯狼狽。他知道他現在很糟糕,不過他也懶得理會,他隻是放鬆地坐在這牢房裏的幹草堆上,久違的感覺到了一些輕鬆和坦然。
隨後賀千玨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他身上的傷口基本上都是在那個戰場上殘留的,他被各種劍刃和法決擊中,遭到了許多人的圍攻,那些本來應該是同伴的人卻對賀千玨惡語相交、刀劍相向,他在勉強支持了許久後終於等到了陸宣閣開口,然而陸宣閣一開口,他就被送進了青鴻劍派的地牢裏。
賀千玨並未憎恨誰,他清楚事情總有一天會發展成今天這個地步,從他第一次和陸宣閣相遇開始,從他被陸宣閣帶到青鴻劍派的那一天起,賀千玨就在冥冥中……仿佛已經知曉了自己的命運,他會栽在這個男人的手裏,他知道。
不過……這真是可笑。
賀千玨恍惚著思考,他聽見了耳邊傳來了腳步聲,這個聲音讓賀千玨情不自禁地抬起頭來,果然看見陸宣閣站在了牢房的門外,他站得筆直,正用奇怪而複雜的目光盯著賀千玨看。
在賀千玨眼裏,陸宣閣這個男人總是很冷漠的,冷漠的表情,冷漠的視線,甚至是有些冰冷的手指,都顯示出這個男人的無情和殘忍,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在乎過誰,哪怕是他一直悉心嗬護著的賀千玨,他都似乎並不是真的在乎。
“師父。”賀千玨輕聲喊他。
賀千玨很喜歡用那種輕柔……溫柔的聲音和陸宣閣說話,也特別喜歡用自己血紅的眸子長時間注視著他,因為賀千玨發現隻要自己用這樣的神態和陸宣閣說話,即使冰冷如陸宣閣,那冷漠的麵具上也會出現一絲絲裂痕。
這讓賀千玨清楚的意識到,陸宣閣是會因為他的語氣和動作而被擾亂心神的,賀千玨能夠影響到這個男人。
賀千玨挺喜歡這樣影響對方,因為他並不喜歡陸宣閣總是冷硬著的臉龐,他想讓陸宣閣露出更多的表情,比如微笑……或者慌亂。
其實這些他都做到了。
陸宣閣打開了牢門,並且走進了這件髒亂的牢房,見到他進來了,賀千玨勉強從草垛上起身,支撐著疲憊的軀體站起來。
陸宣閣並沒有如同往常那樣接近他,他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當賀千玨試圖更加靠近他時,陸宣閣竟然退後了一步。
這一步讓賀千玨有些驚訝,但賀千玨很快就老實起來,安靜地站在原地。
“所有人都指認你是背叛者。”陸宣閣對他說話,語氣裏也泛著冷漠,聽到他話語裏的冷漠時,賀千玨其實是遺憾的,他一直很努力、努力想讓陸宣閣這個人有所改變,他想要改變陸宣閣的冷漠,想要改變他陰暗的內心,想要讓陽光照射到這個人的靈魂深處。
他想過要把陸宣閣從黑暗的泥沼裏拉出來。
陸宣閣這個人一直在沼澤裏掙紮,他盯著沼澤中央的目標,一步一步的接近,卻又一步一步越陷越深,黑暗漫過他的腳踝,漫過他的膝蓋,漫過他的腰身,漫過他的臂膀,很就要漫過他的頭顱,將他徹底淹沒。
而他卻並不自知。
他執著地往前走,賀千玨在後麵身上想拉住他,隻要這個男人對賀千玨有那麽一絲絲的留戀和珍惜,他都應該順從賀千玨,他都應該被賀千玨拉著回來,回到賀千玨的身邊。
可他沒有,他不會到我的身邊來。
賀千玨前所未有地清楚意識到這個事實,當他看見陸宣閣用那樣冷漠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時,賀千玨就知道自己被放棄了。
“你有什麽話要說的嗎?”陸宣閣這樣問賀千玨。
賀千玨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然用殷紅的眸子溫柔注視著陸宣閣,他在注視對方許久之後終於開口,說道:“陸宣閣,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嗎?我們第一次同房的那天晚上。”
陸宣閣似乎萬萬沒想到賀千玨居然會提起這件事情,冷漠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縫隙,他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他不想繼續聽賀千玨說話,但卻挪不開自己的腳步,也無法挪開自己的視線,他隻能看著賀千玨,仿佛賀千玨對他施展了一個定身咒一樣。
可他知道賀千玨現在法力全無,根本不會對他施展任何法決。
“那是個新月,月牙彎彎的,很是漂亮,還有許許多多的繁星在閃爍。”賀千玨似乎陷入了回憶,語氣裏充斥著一些笑意,“我記得那一晚有帶著涼意卻溫和的清風,你好像喝了一點酒,你瞬移到千裏之外的九重嶺上,摘了很多花來送給我,那花朵是紅色的,有淡淡的香味,我至今都不知道那花的名字叫什麽。”
“你把花朵鋪滿庭院,然後跟我說你愛我。”
賀千玨說到這裏,微微低下頭,讓陸宣閣看不到他的表情。
好久,賀千玨才抬起頭來,臉上繼續掛著那溫柔的笑容,說道:“陸宣閣,我跟在你身邊跟了很多很多年,從我十四歲被你帶進門派起,你就讓我寸步不離、從始至終地跟隨在你身邊,不管我走到哪兒,做了些什麽,你全都一清二楚。”
“你完全掌握了我,陸宣閣。而你也理所當然的得到了我所有的信任和尊敬,你當年曾經是我所憧憬的人,我的整個世界都是圍繞著你轉悠,所以我也會愛上你……尤其是在你說愛我那一刻,我高興的都瘋了,我發自內心的相信你的一切,願意把自己完全交給你。”
“可你給了我什麽呢?”賀千玨忽然不笑了,他露出了和陸宣閣一模一樣的冷漠表情,那本來漂亮得如同紅寶石般的眸子此刻卻泛著血腥的光芒,賀千玨道:“你讓我去當間諜,潛伏進森羅門挑起事端並讓他們互相殘殺,讓我去殺害了很多無辜修士,把我當殺人工具使喚,當我哭著求你不要繼續讓我做這些時,你就借著所謂‘愛’的名義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們的未來更美好。”
“我一定是腦袋被門板夾了所以才會相信你的話。”賀千玨無比冷靜的看著陸宣閣,看著陸宣閣那張臉上出現不易察覺的慌亂。
陸宣閣似乎想開口對賀千玨說些什麽的,但賀千玨沒讓他開口,賀千玨繼續說話,語氣又一次柔和下來:“然而直到今天,我其實也仍然是愛你的,陸宣閣。”
賀千玨的語氣太溫柔了,迷惑性很重,讓陸宣閣有點情不自禁地沉迷其中。
他的沉迷成為他的破綻,使得賀千玨輕易地靠近了他,賀千玨伸手按在了陸宣閣的肩膀上,整個人都往陸宣閣懷裏靠,陸宣閣也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然後賀千玨抬起頭,向陸宣閣展示自己紅潤的嘴唇,陸宣閣果然抵抗不住,低頭靠近,作勢要吻。
然而他沒能吻下去,因為他很快就感覺自己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疼得陸宣閣渾身一抖,鬆開了抱住賀千玨的手,低頭一看,一把樸素的匕首正插在他胸口上。
而匕首的刀柄處,賀千玨握緊了刀,又用力將刀刃從陸宣閣的胸口拔/出來。
血液濺到了賀千玨的手臂上。
“我們倆的感情是虛假的,我一直很清楚……陸宣閣。”賀千玨拔/出刀刃後,直接把刀刃往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麵若寒霜地看著陸宣閣。
他笑道;“你丟掉我的綠寧,讓我忘記了和綠寧之間的契約,把我的愛轉嫁到你的身上。這樣的話,你會更加容易控製我。我是無相魔,一把無比趁手的武器,利用我你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幫你滅掉敵對的門派,幫你殺掉你看不順眼的人,甚至可以在魔界入侵戰中成為你的擋箭牌,在麵對魔尊時毫不猶豫地把我推上去。”
“然後你現在還想親吻我,想從我身上奪取更多……”
賀千玨拎著刀子,靠近了陸宣閣的臉,瞪著對方的眸子:“太可笑了,陸宣閣,你為什麽還能這樣不知廉恥?厚著臉皮向我討要,你以為你是誰?神明嗎?”
……
賀千玨伸手從自己兜裏掏出那把匕首。
這匕首從他在鏡子空間裏醒過來時,就一直被他帶在身邊,這是一把看似普通十分樸素的匕首,有一些簡陋的雕花做裝飾,它看起來並不是靈器,因為上麵沒有絲毫靈氣波動,但它的材料是特製的,這把匕首還是湛浩言給賀千玨做的。
它的刀刃能夠破除修真者的外體防禦,可以傷害修真者的**,據說連仙人之軀也可以傷害。
但也隻是會給**造成傷害罷了,這種程度的傷口,修真者隻需要幾個法決就能迅速愈合,所以說這把匕首沒啥用處,很是雞肋。
不過在賀千玨被沒收了所有的法器丹藥的當時,它也是唯一能夠被賀千玨帶在身邊的東西,因為它沒有靈氣波動,其他修士們認為這不過是凡物,便沒有拿走。
所以到最後,它也是一直陪伴著賀千玨走到今天的東西。
賀千玨拿著匕首端詳了片刻,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癡傻的陸宣閣,陸宣閣朝他伸出手,喊他的名字。
“你這又是何必呢?”賀千玨對他笑,“狠下心讓自己做一個背信棄義、冷血無情的家夥不好嗎?你就是那樣的人,陸宣閣,仙神之路並不適合你,就算你強行當上了仙人,你也始終無法像真正的仙人那樣……”
“再掙紮,也是沒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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