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釺走到了主席台下,科恩的麵前,他微微一笑。
“總統先生,別來無恙。可準備好,去死了?”他這般問道。
這番話,前一句和後一句畫風巨變,仿佛是他在刻意營造一種喜劇的氣氛,可是,隻會讓所有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然而話音剛落,無數的能量射線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形成了一種純能量柱,高濃度的能量仿佛是囚牢一般把蘇釺所在的位置與周圍隔離了開來,像一個鳥籠。
看上去情況瞬間逆轉。
這樣高濃度的能量牢房,根本不是人類可以打破的,就算是異能者也做不到。
別說旁人,就算是蘇釺,也微微一怔,感覺出乎意料。
“這就是你最後的底牌嗎?”蘇釺自言自語,走上前去,雙手握住了散發出吃熱高溫的能量柱,用了一下力氣。
沒有斷裂,棒球棍粗細的能量柱通體熾白色,意外的牢固。蘇釺感覺現在自己被好幾個日光燈管給包圍了起來,而周圍的人用一種看猴子的目光在看自己。
雖然是恐懼的目光,但是這圍觀的姿態讓他很不舒服。
“你這樣,都能出來嗎?”科恩低聲說道,看不出任何計謀得逞的得意,反而很凝重。
之前那個大肚子的議員這時候終於安下心來,他知道這種級別的能量牢有多麽可怕,再厲害的人被關進去也出不來,所以他緊張的表情開始放鬆起來。
其他的議員們看到這一幕,也鬆了一口氣,認為這一切都在科恩總統的掌控之中。
能量牢籠是聯邦最強的監獄係統,其強大程度遠遠超過了尋常生命可以掙脫的地步,即便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強的不像話的青年,應該也出不來才是。
有人鬆了一口氣,然後淡定的看著被關在牢籠之中的蘇釺。
鳥籠之中,插翅難飛。
空氣裏的緊張和壓抑逐漸舒緩開來,一些盆栽植物裏的綠葉在燈下反光,舒展著枝葉,人群裏的議論聲和竊竊私語聲逐漸變大。
精神力掃過,這些能量柱之中反應的能量值已經上萬了,的確不是尋常生命可以突破的東西。但是蘇釺卻並沒有太多驚恐慌亂的神情。
他平靜的站在那裏,雙手握住了能量柱,淡紫色的能量通過手臂傳遞了過去。
胳膊白皙纖細,但是很有力。
紫色的光芒仿佛夢幻的色彩,淡淡的閃爍著,閃爍在人們的視野裏,與此同時,能量柱的顏色突然就開始黯淡下來。
然後慢慢消失,不見。
這就是腐蝕屬性能量的威力嗎?蘇釺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左右手各五根修長的手指伸曲,有紫芒一閃。
那些組成牢籠的能量,說到底是沒有任何屬性的單一能量,是宇宙間最為純粹的能量。
在蘇釺的腐蝕屬性麵前,隻會被一點點的滲透,消散。
別說是他的腐蝕屬性能量,就算是別的屬性能量,也可以完美壓製住無屬性純能量。
畢竟能量值從來就不是用來衡量戰鬥力的東西,擁有了腐蝕屬性的蘇釺,就算是人類狀態下,實力也不可想象。
除非拿戰艦主炮直接正麵去轟,不然很難再有可以對他一擊致命的東西了。
能量牢籠就這樣消失了,消失在所有人的麵前。
那個大肚子議員仿佛是吃的噎住了一樣,無法說出話來,眼睛瞪大,仿佛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聯邦的能量牢籠,在千年來都不曾有任何人正麵擊破它,號稱無人能突破的牢籠,哪怕天神下凡,也無能為力。
現在,傳說破滅了,有一個青年就當著他們的麵,走出了能量牢籠。
呆滯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電視機前的觀眾。
科恩總統的神情終於有了一些變化,他開始向後退去,主席台幕後的走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科恩沒有任何猶豫,向著走廊的那一頭跑去。
噠噠噠,腳步聲回響在那一條走廊之中,科恩的速度驟然加快,像一條閃電。
跑了?蘇釺有些發傻,然後反應了過來,不再理會此地的眾人,追了過去。
空氣中有呼嘯聲,勁風撲麵,再望過去,已經沒了蹤影。
主席台上的科恩總統不見了,那個叫做蘇釺的可怕青年,也不見了。
腳步聲還在走廊之中回響。
真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人們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然後紛紛開始喘氣,喝水,大聲嚷嚷。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劫後餘生。
……
蘇釺的速度很快,至少他認為自己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出乎意料的,他無法追上科恩的身影。
為什麽他也這麽快?他不明白,但是他還是尾隨在後,二人從一個能量護盾籠罩不到的角落裏跑出了議會院,身影出現在了黑暗的夜空上,以及燈火通明的街道上。
街道上的人不多,至少人民廣場附近的地區已經沒什麽人了,隻有遠方的槍身以及孤零零的路燈柱在夜幕中發出明亮的色彩,橘黃色的燈光十分柔和,順著道路蔓延到地平線。
科恩的速度已經快到普通人無法看清的地步,蘇釺也是如此,兩個人一追一逃,仿佛是穿梭在街道上的兩個虛影。
前麵的虛影穿過了街道,後邊的虛影緊隨其後,緊追不舍。
高速下,霓虹燈的光線在眼簾裏變成了一條條模糊不清的線。
撲麵而來的風仿佛在尖嘯一般。
他們仿佛不知疲倦,筆直的衝出了城區,來到了遠遠的郊外。
不知道穿過了多少的地方,不知道奔行了多遠,二人的身影從城區,郊區,山林中,最後一直到一片草原上。
星空下的大草原,有著濃鬱的青草芬芳,夜色籠罩,看不清遠景,但是星辰閃爍的格外綺麗。
這一片草原上有很多的牧場,路上能夠看到一些牛羊柵欄,首都星的很多肉產都來自這裏。
科恩穿過了這些牧場,而蘇釺也緊隨其後。
直到他們出現在一片無人的地域,入目所見,隻有草色,草色,以及星辰璀璨的天空。
突然間,科恩停下了腳步。
同樣的,蘇釺也停下了腳步。
有些默契,又不約而同。
兩個人站在空曠無垠的草原上,頭頂便是無盡的星空,美麗的讓人心醉。
蘇釺問道:“你的能力,從何而來?”
這個問題不問個清楚真能把人憋死。
“這是我的異能,隻不過……這是我從其他人身上奪來的異能。”科恩平靜的說道。
有一些東西,隻有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才好交流,這一點,對科恩顯得尤其重要。
“你奪走了別人的異能?”蘇釺的表情很是吃驚,他是真的很驚訝。
“從大腦裏切了一塊兒出來,過程有些複雜我也不是很懂……不過就是如此。”科恩這麽說道。
“所以,認為你就可以對抗的了我了嗎?還特地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施展,你認為你就能活著回去了?”
蘇釺笑了笑,有些譏諷的說道。
“我當然不認為我能與你對抗,因為我的能力隻是一個簡單的加速……唔,應該沒有那麽簡單,但是我目前的運用還比較生澀,僅此而已。”
迎麵吹來的草原涼風格外的颯爽,尤其是在夏初的夜晚。科恩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動作格外的認真,一絲不苟,然後看向了蘇釺。
蘇釺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模樣,他沒有立即動手,而是抬起了頭。
有什麽東西,正在從天而降。
蘇釺望著天空中逐漸放大的一個個黑點,神情終於有了一些變幻。
一開始,他以為是從天而降的機甲部隊。
後來看仔細了,他才發現,那些黑點,都是戰艦。
仿佛螞蟻一般的戰艦群。
就為了對付我,出動那麽多的太空戰艦?這一刻,蘇釺感覺到了一種荒謬,以至於有些難以置信。
龐大的戰艦在天空中格外的紮眼,哪怕是夜幕裏,它們也總是會在第一時間吸引人的注意力,就好像男人的視線永遠喜歡放在女人的胸前一樣。
好像有很多的東西從戰艦上跳了下來,密密麻麻的,就好似下餃子一樣。
是機甲。
至少幾百具機甲。
蘇釺轉過頭去,看著科恩平靜的臉,忍不住問道:“你有病嗎?”
為了防範一個人,而事先準備了一個戰艦軍團?這種事情太過荒唐,以至於他根本無法理解。
“若不是卡廉那個老家夥被你殺了,那我還真的做不到調動一個軍團。”科恩笑了笑。
蘇釺有些無語,更多的還是那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或許因為蘇釺不是一個惜命的人,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生命看的有多麽重要,所以他不懂一個惜命的人到最後可以迸發出怎樣的瘋狂來。論惜命,科恩絕對是惜命到了極點,他怕死,雖然他從來沒有表露出來他怕死,他這一生都以名垂青史為目的,所以,他不會允許自己死在半路上。
所以,隻要能活下來,怎樣,他都願意。
不惜一切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