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中的騷動聲有些大,而且因為議會院的會場前後間隔極遠的關係,並沒有什麽人扭過頭去,看到了遠遠的站在會場門口的那個黑色青年。
國防部長韓子濤站起來喊了幾聲讓所有人肅靜下來,同時表示會場內有很強大的安保措施,議員閣下們無需緊張。
“這裏很安全。”他如是說道。
似乎是想要證明他所說的,幾個年輕的工作人員跑了過來,大聲回報議會院的能量護罩正在啟動之中,沒有任何人能夠殺進來。
這樣的話語能夠讓人安心,一些議員恢複了鎮靜,可是心中卻依然和頭頂上左右搖晃的吊燈一樣晃動不安。
仿佛有一些事情要發生了。
雖然議會院隻是一個鋼筋混凝土打造的普通建築,可是卻裝備上了很多的安保措施,這些事情,蘇釺也略有耳聞。
可是他不在乎,因為沒有什麽安保措施現在還能救得了那個偉大的總統先生了。
他站在這裏,靜靜的掃過那些沒有發現他的,聯邦政府或是軍部官員的臉頰,他們的麵孔被明晃晃的燈光照的發亮。
這裏就是聯邦的全部高層所在,如果在這裏丟一個炸彈,明天聯邦就會徹底混亂了吧?蘇釺想到。
科恩總統清了清嗓子,站在主席台上目光平靜,他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自然做好了心理準備。視線平穩的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大人物,正準備說些什麽,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帶著黑色墨鏡的青年男子。
雖然對方沒有清楚的露出自己的麵孔,但是他已經猜到了這人是誰。
於是他有些發愣的站在那裏,眼睛筆直的望向了門口的位置。
清風吹過,把黑色的風衣衣角吹動,蘇釺咧嘴一笑,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來。
多麽陽光燦爛的笑臉啊。
然後又很迅速的恢複平靜,扮作酷酷的模樣。
蘇釺暗想自己的模樣一定很炫酷。
韓汐雨的目光有些凝固住了,她略微呆滯的站在那兒,整個人仿佛蘇醒了過來,突然就激動的站了起來。
她望著蘇釺,眼神裏的肯定不是欣喜,而是在一陣複雜之後所露出的憤恨,以及殺意,深入骨髓。
很可怕的眼神,至少能讓蘇釺感覺有些心有餘悸,可是此時的他不能夠被任何人影響了自己,即便是這個萍水相逢,有過一點點緣分的小姑娘。
她為什麽會出現在議會院給卡廉元帥召開的追悼會上?蘇釺不清楚,隻是他並不欠這個小姑娘什麽東西,若是她要阻攔,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韓汐雨的突然舉動自然驚動了很多人,議員也好,將軍也好,政府的官員們,軍方的軍官們,工作人員也好,還是全神貫注操縱攝影機的攝影師也好,他們都看了過來。
會場的燈光亮堂堂的,蘇釺摘下了墨鏡,然後又脫掉了那一身有些寬大不合身的黑色風衣,模樣瀟灑寫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怎樣的地方,怎樣的場合。
攝影師把鏡頭對準了蘇釺,同樣的,全聯邦的觀眾都在看著這裏。
億萬聯邦公民,正在通過電視機,電腦,手機,以及別的電子熒屏,呆呆的看著這個麵容冷峻的青年,不知道他是誰,也不清楚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麽連總統的臉頰上都有一些吃驚?難道真的是一個闖入者嗎?有聯邦公民想到,隨後聯想到了外邊人民廣場上的大戰,心裏突然就緊張了起來。
夏文國老先生捧著茶杯坐在家中,先前直播畫麵裏人民廣場上的激戰已經讓他大吃一驚,然而這還不算什麽。
直到他看見了蘇釺,他才明白過來。
“你是去……為你父母報仇的嗎……傻孩子……”夏文國老先生嘴巴裏喃喃自語,手中那一盞茶失去了力量的控製墜落下來,茶杯碎裂,茶水滿地,他卻恍若未覺。
保持著端茶姿勢的手,輕輕的顫抖著。
“蘇釺!”柳小魚和王嫣驚呼道,雖然已經隱約有所預感,但是真正的看到他出現在電視畫麵上,出現在全聯邦的高層麵前的時候,她們還是不可避免的要駭然,要驚呼。
畫麵上的蘇釺麵容冷酷到了極點,又顯得瀟灑自然,一種奇怪的氣質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人捉摸不透。
她們也同樣看不透。
忽然間,兩個女生發現,她們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認識過蘇釺。
至少,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冷酷青年,她們過去從來沒有見到過。
“哇!主人真帥!”院子裏的花圃邊上,AT14忍不住說道,模樣興奮,機械的身軀一扭一扭的,像是在跳舞。
震驚的並不止他們。
更多認識不認識蘇釺的人,也呆滯的坐在電視機前麵,或是驚訝的捂住嘴巴,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當初那些高中時期的老同學現在已經認不出蘇釺的模樣了,變化的稍微有些大,但是秋雨大學的學生們,很多都還記得他。
記得那個變態打架狂,記得那個曾經紅極一時的論壇網紅,記得那個畫麵裏一隻手把人扔出去的小視頻。
現在,似乎更加無法磨滅了。
他們麵麵相覷,不知道做何感想,呆滯的表情上麵,寫滿了驚駭二字。
……
“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有一個身份高貴的議員站了起來,指著蘇釺問道。
“年輕人,你是哪個部門的?誰讓你進來的?”一個官員冷聲問道,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沒有任何的預感。
科恩站立在主席台上,一言不發,看著對方,眼中平靜似水。
你竟然真的敢來?
那麽,你要怎麽出去?
他靜靜的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兩側的小木門打開,走廊那邊出現了一些人影。
蘇釺看也沒有看那些向他走來的人影,哪怕那些人是SOD的異能者,是聯邦特勤局的精銳隊員,亦或者是哪兒招募過來的武林高手,強化人,退伍傭兵,殺手等等,他一點都不在乎。
因為太弱,而提不起興趣,連看都不願意看一樣,非常冷淡的無視。
“我是來殺人的。”相比之下,眼前幾位胖胖的,憨態可掬的政府官員似乎更加有意思一些,於是他這麽說道。
“你在說什麽荒唐話?”有一個軍官皺眉道。
蘇釺非常認真的說道:“我真的是來殺人的。”
“你想殺誰?”有一個議員問道,他有著和其他官員一樣的啤酒肚,但是也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禿頂。
雖然這個議員帶上假發也許能夠成為一個俊美的老男人,變成什麽少婦殺手,引得萬千女性尖叫,但是蘇釺卻不會給他太多的表情,依舊認真的說道:“殺總統。”
全場嘩然,不僅僅是場內,還有電視機前的觀眾。
嘩然的,是全聯邦的公民,除了少數的那麽一些人。
或許比起那些大部分都是一片嘩然的觀眾們,那些露出凝重神情的觀眾才會更加具有參考價值。
“這個笑話,不好笑,而且你的下場會很慘。”那個站起來看向蘇釺的軍官如此說道,眼眸冷漠,沒有什麽情緒。
從小木門那邊已經陸陸續續走出了一大堆的奇裝異服的人了,約莫五六十個人,有的穿著特製的作戰服,有的穿著軍服,也有穿西裝的,甚至還有的穿著背心短褲露出了兩條大毛腿就出現在這個場合,不知道是科恩從哪兒找過來的高手。
這些人,基本都不是普通人,能量值一個個都在100以上,最高的那個人也已經突破300了,實力比起赤鬼院他們也完全不差,稱得上豪華陣容。
畢竟五六十個人呢,就算是再來幾個邪月這個水平的人,見到了,也是不得不投降的。
大概科恩總統認為,這樣就足矣對付自己的了吧?蘇釺這麽想到,然後又覺得有些荒謬。
其實殺科恩不就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情麽,可是從小到大的思維慣性讓科恩總統在自己的心中變成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形象,以至於自己根本不敢生出這個念頭。
這些人,可完全不夠看啊。蘇釺不想打擊這些人的自尊心,但是他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
頓時間,有些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