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說說,不愛說走。”粲粲照著自己的個性,始終沒有邀請宋岩磊落座。不過好在宋岩磊十分清楚她的性格,也沒抱多大的期望。
他走到沙發邊坐下,沒有拐彎抹角,直奔主題:“和果果在一起的那個小男孩兒,名叫Nicolas,是蘇琳和喬慕辰的孩子。”
粲粲頓住手中的動作,抬眸看著坐在不遠處的男人,盡管心裏好似破了一個黑洞,止不住的疼,但是她還是冷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帶上證據,比如那個孩子的照片,或者是一份親子鑒定,又或者是,給我一個你確認那是蘇琳的理由。你覺得呢?”
“這些都不重要。”他的目光穩穩地定在她的臉上,誓要從她冷靜的表情下找出破綻,他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重要的不是這是不是事實,而是如果這是事實,你該怎麽辦?如果喬慕辰是為了責任,所以娶了你,那現在又有了他必須承擔的責任,你該怎麽辦?”
“那你希望從我這裏聽到什麽答案?”女人揚起驕傲的頭顱看著宋岩磊的模樣,的確讓人著迷,有種倔強的美感。
他淡淡的勾起唇角,劃過一絲玩味兒:“那告訴我你會離開喬慕辰。”
“我就不明白了,我離開他究竟對你有什麽好處?”粲粲凝眉看著宋岩磊。她是真不明白這男人費盡心思的非要在他們夫妻之間插一腳,究竟能得到什麽?
宋岩磊勾起一抹微笑,“可以讓我得到你。”
“我如果三歲我就信你!”粲粲給了宋岩磊一個鄙視的眼神。
“可能我得不到什麽,但是看到喬慕辰痛苦,就有一種席卷全身的痛快感。這算嗎?”宋岩磊陰鶩的眸子裏勾起一抹邪肆的微笑,就像是等著捕食獵物的禿鷲,眼神裏散發著銳利的光芒。
粲粲一張文件蓋住了他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套一句時下最流行的話,你這麽變態,你媽知道嗎?再說了,即便你說的是真的,即便那是喬慕辰需要負的責任,那我和喬慕辰就算是互相折磨,也沒打算分開。很抱歉不能格尼席卷全身的痛快感了,抱歉!”
看著粲粲篤定的語氣,宋岩磊突然笑得有些神秘,他深深地望著她:“你知道我怎麽看的嗎?”
“你怎麽看的跟我有關係嗎?”粲粲別過臉不再看他。
宋岩磊卻邪魅的對著她開口,“我猜,喬慕辰一定會跟你離婚,一定會主動提出跟你離婚。”
“如果有這麽一天……”
“如果有這麽一天,歡迎你投入我的懷抱,和我一起感受席卷全身的痛快感。”宋岩磊輕撫粲粲的臉蛋。
粲粲甩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我沒你那麽變態。這一巴掌是告訴你,不要隨便撫摸有夫之婦。”
宋岩磊摸了摸自己被甩痛了的臉,嘴角卻依舊掛著邪肆的笑意:“那我等你離婚了再摸。”
“就不怕砍手?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讓保安過來請你出去?”粲粲冷冷的看著宋岩磊,有種想用手中的鋼筆戳瞎他雙眼的激動。
宋岩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後自覺的朝著門外走去。
粲粲拿出香水朝著空氣一陣亂噴,少了宋岩磊的古龍水味道,她才覺得整個辦公室清新了不少。
辦公室的大門再次打開,文秀和蘇金蘭以及白起雄一起出現在了門口。
“對不起,白董,我攔不住他們……”文秀的臉上掛滿了歉意的神色。
粲粲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
反正白起雄也不是第一次直闖她的辦公室了,隻不過這次還是攜家眷一起過來了。
文秀關上了總裁辦的大門。粲粲靠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白起雄和蘇金蘭,“白副董攜著家眷勇闖我辦公室,有事?”
她輕酌了一口咖啡,本以為白起雄和蘇金蘭是來找茬的,畢竟每次他都是過來找茬的,可是卻沒想到,這次的畫風轉變得如此驚人,粲粲還沒來得及猜到他們進來的原因,就看到向來趾高氣昂的蘇金蘭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她麵前。
粲粲一個驚嚇,將咖啡噴了白起雄一臉,等到她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她才看著白起雄開口:“白副董,你需不需要解釋一下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
“粲粲……不……白董,我知道,我們曾經對你做過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情。但是姍姍是無辜的呀!你何必把她逼上絕路啊?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她吧……”蘇金蘭聲淚俱下的跪在她麵前,好像她才是萬惡不赦的那個罪魁禍首。
粲粲冷笑了一聲看著蘇金蘭,“我把她逼上絕路?我還有這本事?”
“姍姍在家自殺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生死未卜,有什麽仇有什麽怨,你都衝著我來,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女兒,當年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策劃的,都由我一個人承擔。”蘇金蘭拍著胸口,早已經不見了平日裏趾高氣昂的暴發戶形象。
就連平日裏總是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秀發,此時此刻都已經有些淩亂了,看起來應該是崩潰過後的模樣。
隻不過,白珊珊自殺了?
粲粲眉頭微蹙,“白珊珊自殺了?”
“當年在喬慕辰酒中下藥的是我,讓你走錯房間的人也是我,想方設法把你驅逐出白家,流放到國外的依舊是我。當年你被驅逐到國外,一直給你提供幫助的可是珊珊,就算是我蘇金蘭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珊珊沒有呀!你為什麽還要對她趕盡殺絕?”蘇金蘭字字珠璣的質問粲粲。
這是賊喊捉賊吧?
“我對她趕盡殺絕?我是讓她自殺了還是我把她殺了?我做什麽了對她趕盡殺絕?蘇金蘭你今天把話說清楚!”粲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雙機靈的水眸更是怒不可遏。
白起雄終於對著粲粲開口:“你奪走了白氏集團,又將我一家趕出了白家老宅,搶走了你堂姐的未婚夫,還偷偷剩下了你堂姐夫的孩子,你這不算是趕盡殺絕,算什麽?”
“哈哈……”粲粲忍不住大笑,表情有些猙獰的看著蘇金蘭和白起雄,“我奪走了白氏集團?那是爺爺留給果果的遺產,何來的奪走?我把你們一家人趕出了白家老宅,白起雄,如果當年不是你們趕盡殺絕,我們如今也是一家人你記得嗎?還有,我搶走了我堂姐的未婚夫?他喬慕辰什麽時候承認過白珊珊是他的未婚妻?就這麽上杆子的倒貼我說你們累不累?什麽叫我偷偷生下了我堂姐夫的兒子?在我生果果的時候,喬慕辰和白珊珊八字都還沒落筆呢!能不能有個先來後到?你說說,究竟是誰趕盡殺絕?”
粲粲一樁一樁的數落著蘇金蘭和白起雄的罪過,像是在抒發著這麽多年來所受到的所有委屈,就像是斷開了閥門的水閘,一時之間全部湧了上來。
蘇金蘭早已經泣不成聲,她是愛女心切的拉住了白起雄,滿臉心碎的看向粲粲:“粲粲,即便是我萬惡不赦,可是珊珊是無辜的。她也是你的堂姐,同樣是為人母親,我求求你,求你請喬總去一趟醫院吧!我不能失去珊珊,我隻希望喬總能給珊珊一個活下去的欲望,我求求你……”
蘇金蘭聲淚俱下的給粲粲磕頭。
粲粲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最終麵無表情的撥通了保安室的電話:“你們安保工作怎麽做的?什麽人都往我辦公室裏放!現在立刻安排人上來把人拖走!”
她說完,砰地一聲掛斷電話,然後轉身朝著辦公室裏麵的休息室走去。她用力的摔上了休息室的大門,想要將門外嘈雜的聲音隔絕在外。
可是蘇金蘭痛哭的聲音卻是無孔不入。直到後來保安上來,蘇金蘭的哭聲才隨著掙紮一同消失。
她頭痛的扯過被子捂住腦袋,隔絕了所有的噪聲,卻隔絕不了自己的思想。
看著蘇金蘭聲淚俱下的祈求自己,應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才對。如果是為了複仇,那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可是為什麽蘇金蘭那慈母般的眼神卻好似烙印一般讓她忘不掉了!
粲粲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是腦海裏的畫麵卻是自己剛出國的那幾年,白珊珊那無數通溫暖的電話,她曾經安慰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可是現在呢?
當初那個堅強美麗又善良的白珊珊,早已經漸行漸遠,被愛情和仇恨蒙蔽了那雙曾經清澈的眼睛。她鼓舞了她活下去,可是自己卻選擇了自殺。
也許她本性不壞的,隻是在愛情麵前,一旦變得卑微,就會人格扭曲罷了……
粲粲好不容易入睡,可是夢中卻看到了白珊珊滿臉鮮血的躺在血泊之中,還睜著那雙水漾的大眼睛。
粲粲擦了擦一額頭的冷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慌亂的找到手機,撥通了喬慕辰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