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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章 那個胡族的什麽王,不是拿走姐姐的靴子麽

書名:小娘 作者:佛佛 字數:4428

若幹年後善寶回憶與胡族十九王蘇摩的相識,按耐不住想笑,因為,他們竟源於一隻靴子。

蘇摩舉著靴子說“是誰大膽敢打本王”,善寶金雞獨立狀,見對方穿戴不是中土人,猜測是莫離可汗帶入行在的隨扈人員,善寶大大方方承認:“我,我打的。”

蘇摩複問:“你是誰?為何打本王?”

善寶站立不穩,喊宮女太監:“快快,扶著本宮。”

蘇摩突然就明白了,於行在,自稱本宮的隻有因為生了小皇子暫時不能回京的皇後娘娘,於是規規矩矩的以胡族人的習慣向善寶行了禮:“原來是皇後娘娘,本王與娘娘素昧平生,娘娘因何要打本王呢?”

善寶左手扶著個宮女,右手扶著個太監,抬著腿,暗紅的裙角露出一節雪白的羅襪,本想解釋說自己是誤打了他,因著心情不好,遂道:“誰讓你到處亂走,是你衝撞本宮在先。”

蘇摩盯著她的腳看了看,善寶發現,暗罵無禮,忙把腳縮進裙子。

蘇摩隻以為唯有胡族女子才能隨性豁然,這樣刁蠻的女子在中土可是不多見,往善寶這廂走了幾步,行止間都是那種貴族子弟與生俱來的優雅,疏朗的眉目含著淡淡一縷歡愉,看著像在笑,卻又捕捉不到,說話不是一般男子見到美人時的那種招搖,平和又恭敬:“非是本王到處亂竄,父王同皇上在園子裏比射獵,甚是無趣,所以本王就偷著溜了出來,不想撞見皇後娘娘,按著我們胡族人,這其實是緣分,可是中土人規矩多,覺著這是衝撞,那麽入鄉隨俗,本王向娘娘道歉。”

善寶簡單一句:“免了。”

生硬又冷漠,蘇摩訕訕一笑,美人多傲氣,他拱手告辭而去。

善寶目送他的背影,忽然發覺自己單腿站著,忙朝他喊著:“我的靴子!”

不知是蘇摩行如風走的快,還是他故意裝著沒聽見,總之善寶的靴子給他拿走,善寶唯有由個太監背著回了昭陽宮。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善寶快幹枯的心慢慢落了層春雨,這樣一場邂逅,日子變得熱鬧。

錦瑟是個縝密之人,瞥了眼旁邊的宮女,小聲問善寶:“皇上若知道今個發生的事,會不會生氣呢?”

善寶不是很明白:“他又為何要生氣呢?”

錦瑟麵生憂懼:“哎,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身為皇上,後宮佳麗三千,都在那像曬幹菜似的掛著,他也絕對不允許別的男人染指,更何況皇上隻有姐姐一個。”

善寶簡直給她繞蒙了:“誰又染指我了?”

錦瑟將剝好的一顆橙子用小刀切成一條,塞入善寶口中道:“你啊真是糊塗,那個胡族的什麽王,不是拿走姐姐的靴子麽,既為姐姐之物,他一個大男人據為己有,說出去委實不好聽。”

原來為了此事,善寶滿不在意的道:“我靴子多著,他拿走一個又何妨,既然你覺著不妥,我改天找他要回來便是。”

錦瑟催她:“別改天了,使個人去打聽下莫離可汗都帶了什麽人來,曉得那個王的居處,趕緊去討了回來,謹防夜長夢多。”

一隻靴子,會不會是小題大做呢?

看錦瑟緊張兮兮的,善寶忽然也擔心起來,此一時彼一時,祖公略不再是祖家二少,而是可以呼風喚雨的皇上,他不一定懷疑自己會同那個胡族的王爺有什麽不軌之事,但也不會高興別的男人拿走自己女人的物事,還是貼近肌膚穿著的,因此,善寶喊了茱萸進來:“你去打聽下,莫離可汗帶來的人都有誰,住在什麽地方。”

茱萸應聲去了,費了些周章,打聽到莫離可汗隻帶了個十九王來,其他的都是扈從,十九王住在荼蘼館,扈從緊隨莫離可汗不離左右,住在玉蘭院。

善寶看看錦瑟,目光中是詢問:“有必要這麽緊追著人家索要一隻不值錢的靴子嗎?”

錦瑟立即反駁:“錯,你是皇後娘娘,你的一條帕子都價值千金,更何況是靴子,十九王拿著你的靴子,如同摸了你的腳,此事不可小覷。”

事情上升到肌膚之親,善寶也不能等閑視之,不知為何,給錦瑟那麽一說,她的腳癢癢的,仿佛有無數條小蟲子爬來爬去,渾身哆嗦,那靴子,必須趕緊要回來。

錦瑟已經過去給她拿了棗色的鬥篷,用手撣了撣鬥篷邊雪白的風毛,隨後給善寶裹上:“這就去罷,若是給哪些個愛生事的知道告訴皇上,那可就不妙。”

善寶見錦瑟如臨大敵般,隻好下了炕,姊妹三個,還有一幹宮女太監,就來到了荼蘼館。

之所以稱為荼蘼館,不是信手拈來的名字,這個院子若是在暮春初夏時節,遍布荼蘼花,眼下是冬日,沒什麽看頭,唯有的一點點景致,便是院子裏站著的那個人了。

“把靴子還給我。”善寶開門見山。

蘇摩聽見她的話,突然轉過身來,玄色長袍隨風一飄,露出裏麵棗紅的中褲來,長發紛披,或是結成辮子或是散著,額頭是一道銀狐眉勒,典型的胡族人妝扮,修剪齊整的胡須扣在唇上方,別有一種韻味。

“好。”蘇摩痛快答應,隨後道,“請娘娘稍等。”

他回了房內,取來善寶的那隻靴子,就在遞給善寶的時候,聽有人喊他:“十九王,射鵠子你偷著溜,吃酒你又偷著跑,怎麽,同朕一道頑,你不喜歡麽?”

分明是祖公略的聲音,善寶心裏一抖,接靴子的手縮了回來。

而蘇摩捕捉到她的不安,迅疾將靴子塞入懷中,鼓鼓囊囊的,他唯有單臂抱於胸前遮掩,剛好得以用胡族人的禮節朝祖公略深鞠躬作禮:“皇上錯怪,小王是不擅騎射不擅吃酒,怕掃了皇上的興致。”

祖公略沒說什麽,莫離可汗那裏哈哈大笑:“我這個老十九,習慣謙恭,論騎射論吃酒,他可是胡族人裏的佼佼者。”

莫離可汗如此直接的出賣自己的兒子,其實用的是大智若愚,這樣一句玩笑,祖公略隻能隨著他笑,卻不好再怪罪蘇摩。

突然,他發現蘇摩麵前站著的女子不是旁人,竟是善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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