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名字叫的響亮,實則是個繡花枕頭,被老婆扈氏強拉硬拽而來,卻扭扭捏捏不敢上前,倒是扈氏厲害,指著文婉儀說她殺了父親文重,以此奪得了木幫大當家位子。
於是,眾人嘩然。
若沒有文重的那個侍妾,文婉儀是不懼哥嫂的,千算萬算沒算到父親的侍妾會來,曉得她不是來看熱鬧的,定是來指證自己殺了親爹的。
響晴的天突然多了些雲彩,這是雨前之兆,長青山就是如此,氣候詭異,說變即變,文婉儀被扈氏詈罵,佯裝去看天,微微蹙眉,歎道:“這鬼天氣,比人還難以捉摸。”
片刻的拖延,想出了策略,以大當家之禮拱手朝向陵王和祖公略,不卑不亢道:“打我十五歲起就幫著爹他打理木幫,在場的眾位木把都是見證。”
眾木把紛紛響應,也不是故意偏袒文婉儀,而是她所言非虛。
扈氏啐了口:“賤人,誰與你追憶過去來了,我是問你,公公他老人家是不是你殺的?其實也不用問的,就是你殺的。”
一口一個賤人,文婉儀隻覺心口被一刀刀的剜著,但不能怒不能耍潑,自己可是參幫大當家,一轉頭就對上善寶的目光,於此更不能失態,今個這場大典本就是有一多半原因是為了給善寶看。
想到此,她緩步往扈氏麵前近了幾步,還帶著微微的笑,道:“嫂嫂何出此言,我怎能殺爹他呢。”
扈氏冷冷的哼了聲:“公公曾經寫過遺囑,把木幫傳給我相公的,你定然是知道了此事,才下了毒手,我也不跟你廢話,周姨娘可是親眼看見爹吃了你給他的湯之後,突然肚子痛,不一會子便沒了。”
周姨娘,即文重的侍妾。
扈氏拉過那侍妾推到文婉儀麵前,欲讓她對質。
文婉儀狠狠的瞪著那侍妾,當初放她與長柱私奔,還給了她不少財寶,現在她居然來對付自己,看來還是自己不夠心狠手辣,當初就該滅口以絕後患。
那侍妾辦被扈氏威脅半是因為扈氏以錢財引誘,才肯來麵對文婉儀,隻是照麵後見文婉儀氣勢淩人,她頓時矮了下去。
扈氏見狀使勁一推,言語中帶著嗬斥:“你說,是不是你親眼看見公公被這個賤人害死的。”
半推半就,侍妾慌亂中點了頭。
文婉儀抬手就是一耳刮子,打的那侍妾眼冒金星,轉了一圈差點跌坐在地,扶著扈氏勉強站住,卻被扈氏厭惡的推搡開。
豬八戒照鏡子,兩麵不是人,那侍妾心裏一酸,再不肯開口。
總之方才她已經點頭,扈氏以為自己有了足夠的憑據,所以過河拆橋也好,卸磨殺驢也罷,也就不再搭理那侍妾。
善寶那廂長長一歎,這個扈氏,有勇無謀,今日必敗。
果然,文婉儀狡黠一笑,她是覺得自己或許有機會扳回局麵,畢竟這侍妾態度不夠堅決,於是道:“我也可以說爹是嫂嫂你殺的,我也可以找出幾個人來作證。”
扈氏叉腰瞪眼,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指著文婉儀道:“賤人,方才周姨娘已經說了,她親眼看見你給老爺吃了有毒的湯。”
文婉儀哈哈哈的仰頭大笑,這樣的得意這樣的恣意,實在與她纖弱的外形不符,笑夠,怒視那侍妾:“你與長柱私通被我撞見,當時可是跪下求我放過你們,爹沒了,樹倒猢猻散,你就與長柱私奔而去,現在反過來毀謗我,是不是怕我將你的醜事公之於眾,你錯了,莫說爹沒了,即使爹在,我答應不說就不會說,畢竟你是爹當初搶來的。”
那侍妾驚愕的看過來。
扈氏也愣住。
因為那侍妾並非是文重搶來的,而是花錢買來的,有字有據,文婉儀如此說,不過是想為自己的言語添加更大的佐證。
一個女人,連自己的親爹都能誣蔑,剩下的沒什麽她做不出來。
善寶從那侍妾和扈氏的表情中看出,文婉儀的話不可信,驟然間感覺文婉儀比之過去變得更加恐怖,至少,她已經六親不認了。
就在扈氏和你侍妾無言以對的時候,文婉儀矛頭一轉,直指哥哥文武:“眾所周知,木幫一直是我幫爹打理,而你除了聲色犬馬,木幫的生意一竅不通,於是爹留下遺言把木幫傳給我,可你不甘心,你覺著你是兒子木幫理當傳給你,所以是你害了爹偷了遺囑肆意篡改,然後又拉來這麽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做憑據,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在場所有的木幫兄弟都是我的證人,我文婉儀和他文武,你們說,誰更勝任木幫大當家?”
最後這一句,她拔高了聲調,空穀回應,嗡嗡作響。
眾木把實打實的說了,妹妹較之哥哥,更勝任。
善寶輕笑,這個文婉儀,當真得刮目相看了,她比以前更懂得運籌帷幄。
眾木把中有些是文重身邊的老人,了解文重的心思,斷然不會把木幫傳給女兒這個將來的外姓,於是相繼上前指摘文婉儀巧言令色蒙騙木幫兄弟。
這幾位在木幫算是長老級的人物,眾木把不禁紛紛動搖。
文婉儀理屈詞窮,看去陵王,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陵王心下明了,指著那幾個木幫老人對蕭乙道:“上次皇上駕臨雷公鎮,有人行刺,經過本王這數日的查探,就是此幾個,還不與我抓了。”
莫須有的罪名。
蕭乙隻管聽命,喊了十幾個護衛便過來抓人,那些老人想逃,護衛圍追堵截,一時間亂了套。
祖公略有心幫那幾個老人,若自己替他們說項,首先沒有真憑實據來說服陵王,其次恐陵王將他與那些個人畫等號,皇上不在,當事人不在,陵王的話比他祖公略的話更有威懾力,畢竟他這個王爺名不正言不順,而陵王,誰不知道是皇親國戚。
舍車保卒也好,明哲保身也罷,總之他覺著要扳倒陵王,必須顧全大局不能輕舉妄動。
那幾個老人怎敵王府護衛,不一會便悉數抓了。
文婉儀得意的笑,故意看去善寶,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挑釁。
善寶卻迎著她走過去,邊走邊道:“文婉儀,我有你殺父奪權的憑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