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一輛馬車停在了木屋前,從馬車上走下一個女人,那女人麵容清麗,嬌小玲瓏,本來輕盈的身子因為懷孕走起路來慢慢悠悠,步履沉重。
她走進木屋,看到木屋裏的四個人坐在桌幾旁談天說地,那女人瞬間“啪嗒”一聲跪在地上,四人停下動作,眼神齊刷刷地看向那個女人。
那女人是碧玨派掌門的妻子,晏川川。
聽聞碧玨派掌門司淮前往岐山要殺閻殺殿,結果帶去的人全部殺盡,閻殺殿也不知是出於什麽目的,囚禁著司淮,不讓他死,也不讓他好好活著。
星河急忙走到晏川川麵前,道:“川川,你快起來!”
晏川川已經淚流滿麵,聲音抽噎著,道:“求你幫我去救一下司淮吧!現在除了你,我已經想不到誰可以去救他!”
羨安走到川川身旁,扶起她,道:“有什麽話起來再說!我想救人的話,星河會同意的。”
羨安朝星河眨眨眼,道:“是吧?”
星河點點頭,說道:“是的,川川,你快起來吧!”
川川站起身,羨安扶她坐在木凳上,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川川說起司淮前往岐山的事,她的淚再次落下來,她不曾想過司淮這個大傻子竟然自己帶著門中弟子前往岐山去找閆殺殿報仇,本就是沒有勝算的事情,他卻還要去做。
她摸了摸肚子,感覺心酸。
她從袖口裏拿出一張紙條遞到星河的手上,道:“昨日有人朝我房中射了一隻箭,箭上有這樣一張紙條。”
星河打開紙,上麵寫著:若想救回司淮,便讓尹星河來岐山找我!”
星河看著紙條,思忖著,閆殺殿做事會如此這般?就他那魔教教主的身份還需要這樣的動作嗎?他不是一向做事直來直往的?不過閆殺殿一直想讓星河加入魔教,這樣做也未必不可能。
星河把紙條遞給白澤,白澤看著紙條,心裏疑慮,星河詢問白澤道:“你怎麽看?”
白澤道:“雖然我對這張紙上的內容抱有疑慮,但是我知道司淮的確被閆殺殿囚禁,閆殺殿想要你加入魔教的確可以把他當作籌碼,但是閆殺殿若是想要用他來逼你入教,為何不派人親自給你送信,卻還要大費周章?況且閆殺殿會怕你嗎?他不會!司淮的爹因你而死,你的確會對司淮抱有歉疚,隻要這一點,你也一定會前往岐山去救他,我的分析對嗎?”
星河聽著白澤的分析,點點頭,同意道:“的確如你所說,全部正確。”
星河繼續問道:“如若不是閆殺殿,可是誰會做這樣的事情?為何要這樣做?”
白澤道:“平靜的湖麵,怎麽可以通過肉眼看到湖底的淤泥呢?”
白澤繼續補充道:“這個江湖中,最讓人為之瘋狂的,除了權力外,還有什麽?”
星河點點頭道:“奪得權力最好的武器便是我身後的那把劍——燼滄。”
白澤道:“是的,燼滄是最好的進階階梯。”
白澤看著星河,問道:“那你明知是危險,還會前往嗎?你一定會回答你會去!”
星河點點頭,笑道:“你了解我~”
白澤道:“你不是一直如此嗎?就算知道會死也會繼續下去!誰給你的不怕死的勇氣?”
星河大笑:“哈哈哈哈哈!鬼知道呢!”
星河看著川川,笑道:“川川,放心!我定會幫你救回司淮的!”
川川低身拜謝,羨安忙扶道:“不必感謝!你身懷有孕,不必如此!你回到門派等消息吧!”
川川輕聲,但是很誠懇,道:“不,請收下我這一拜!此恩我們夫妻一定會銘記於心,來日定當擷草相還!”川川隆著肚子,低身拜謝。
這女子明明就是那麽一個小小的身體,感覺是個一碰就會破碎的瓷娃娃,她身體中卻有一股倔強,還有一股堅強,就像是一股強力膠粘合起來的一樣。
司淮生死未卜,她一定心痛至極吧!整天以淚洗麵,變得日益憔悴,本來就是小小的,現在更加瘦小了,看著讓人心痛。
白玉提著竹籃來到一片竹林,竹林裏長出了新的嫩筍,賣相甚是好看,她想著采摘幾個好給今天的中飯加菜,白澤和星河出門前往岐山救司淮了,家裏少了兩個人,也好少燒幾個菜,心裏想著嫩筍燉蛋應該比較鮮美,想著不自覺口水流下來。
提起鋤頭就是一頓猛刨,背上的衣衫被汗水浸透,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晶瑩剔透的好看。
提著挖好的嫩筍往回走,在她思考讓羨安幫忙一起剝筍的時候,一群人把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有一人用繩子綁住了她的雙手,她無法動彈,道:“你們是誰?誰派你們來的?!”
那群人麵無表情,冰冷似鐵,綁住了白玉的雙手,看著掙紮的白玉,拿出一幅畫像看了看,確認無誤後押著白玉往回走,白玉一路吵吵鬧鬧,那人有些不耐煩了,就往命令人往白玉的嘴裏塞一塊布塊,堵住了白玉的嘴。
來到那湖邊的茅草房,一推開門,看到一個妙齡女子正在手起刀落地劈柴,那架勢完全不輸男人,隻見那劈柴女子往他們望望,放下了手中的長柄斧子,她轉而拿起地上的劍,從她身上一股濃濃的殺氣蔓延開來。
那女子拔出手中的劍,劍身鋥亮,在陽光的反射下照得人睜不開眼睛,她慢慢抬起劍,對著那群人,怒吼道:“快放了她!否則我殺了你們!”
那群人的頭首輕蔑一笑,架在白玉脖子旁的劍劃傷了白玉的脖子,白玉感覺一陣冰冷的刺痛,有血液從脖子上流下來,那人笑道:“我們放了她,我們還能活?除非你放下手中的劍,我們就保證不殺她!”
白玉拚命搖頭,她不希望羨安為了她放下劍,可是羨安又怎麽不會放下劍!白玉可是白澤捧在手心的妹妹。
羨安最終扔掉了手中的劍,劍落在地。
那群人把劍架在了羨安的脖頸上,綁住了羨安。
……
……
前往岐山的路途有些遙遠,但是風景卻格外綺麗好看,依山傍水,風景如畫,誰也不會想到魔教之地的風景是那麽好看。
“沒想到魔教之地的風景這麽好看!毫不遜色堯山。”白澤讚道。
“不錯!可是這麽好的風景也無人欣賞,來此地的,都是為了打架的!”星河回答道。
“的確!明天我們就可以到了呢!”白澤笑了笑。
“你為什麽要跟我一起來?”星河問道。
“我怕你一個人不能活著回來!死了無人收屍!”白澤玩笑道。
“閉上你的烏鴉嘴!”星河大罵。
……
……
閆殺殿站立在聶詩織的畫像前,注目凝視,眼裏的溫柔溢出來,畫像上的人畫的栩栩如生,顧盼生妍,氣質如蘭,她的臉上揚起淡淡的微笑,可以從微笑中感覺到溫暖。
有人來稟報閆殺殿:“主上,星河和白澤前往岐山了,明日就可到。”
閆殺殿挑起眉毛,淡淡道:“哦~他們自己來了?”
那人回答:“是的!他們自己來了。”
閆殺殿道:“沒想到來救司淮的人是他!跟他爹一樣,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可是我明天沒有心情跟他們打個你死我活!”
那人不解問道:“為什麽?”
閆殺殿道:“明日是詩織的祭日,她不喜歡我打打殺殺的。”
……
……
玄塵子看著冰床上的詩織,他歎了一口氣,歎息聲落進塵埃裏,道:“詩織,我知道你愛的人是他!為什麽你不會愛我一點?我又何處比不過他?他早已入魔道,是魔教教主,你為何還要愛他?我如今已不是穹蒼派掌門,沒有大責在身,沒有什麽可以限製著我!如今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假如我入魔,你會不會愛我一點?”說完發了瘋似的狂笑起來,然而冰床上的人毫無反應。
玄塵子是瘋了,發狂般的陷入一種自責中,他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還是本就存在在他的身體裏,隻是在詩織死去的那一刻爆發了,平日裏看似心如止水,毫無異樣,但是在夜深人靜無人處,暴風猛獸般啃噬著他的心髒,他覺得自己如此這般也是入魔,心入魔了就是入魔,隻是肉眼無法觀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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