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長安繁花似錦,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很多他地而來的平白布衣都渴望在這個大都市裏創出一片天地,人往高處走,揣著這樣的心願希望改變自己如爛泥一般的人生。
長安雖然經曆了安史之亂,國家動亂,人心惶惶,然而在長安最大的紅粉之地飄香榭卻是另一番光景。在這個地方沒有惶恐,沒有動亂,隻有醉生夢死的達官貴人,他們拋出錢財珠寶,隻為醉倒溫柔鄉。這裏的姑娘個個長得都標誌水靈,很招人喜歡,姑娘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除此以外,隻要是財主喜歡的方式,這裏的姑娘都會根據要求弄出各式各樣新奇的玩法,來這裏的人都玩得不亦樂乎。
飄香榭的一個姑娘屋子裏,一個滿臉橫肉,粗暴無禮的大財主在用鞭子抽打著躺在床上的姑娘,那個床上的姑娘被抽得滿身血痕,條條傷痕可見血肉,那個姑娘疼得滿臉大汗,由於疼痛異常,臉上變得慘白無比,她咬著牙,不發出一聲。
那個財主一邊抽著鞭子一邊大喊:“你這個賤人!你就是賤命,隻要是錢就可以買你們的命!我讓你怎樣你就要怎樣!就算你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誰說沒有人來救!我現在就來取你狗命!”星河從屋子的橫梁之上縱身跳下,拿起手中的劍刺向這個大財主,大財主的胸口被劍橫穿而過,鮮血淋漓,大財主當場斃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震驚地睜著眼睛看著星河,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他一定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是這樣死的。
星河閉眼走到那個姑娘身旁,摸著床上的被子,用力一掀,蓋住了姑娘的身體,他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女子,心中不免憐惜道:“早霜,今日此人死於你房中,怕是會對你造成不良的影響,看你傷勢如此嚴重,我便幫你處理掉屍體,我把銀票放你這裏,你早些拿著銀票贖身離開這個地方吧!”說完星河把銀票放在床前的桌子上。
“公子,謝謝你!我還不知你叫什麽名字?可否告知?”早霜躺在床上,由於身上的疼痛,她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說話特別吃力。
“星河。”星河扛起那個大財主的身體從窗外飛身而走。
早霜躺在床上,她吃力的爬起來,走到梳妝鏡前,她轉過身看背後一道道傷痕,她本就是一條賤命,出生賤籍,父母皆是奴隸,她自然也是同樣的命運,由於樣貌生得極好,便被送進飄香榭當了姑娘,注定了如爛泥一般的人生,又怎麽會生出燦爛的花來。
她熟練地打開梳妝台的抽屜,拿出了金創藥,她一點點傾倒在背後的傷口上,隻要藥碰到傷口,就變得格外辛辣疼痛,她的額頭上滲出了一絲絲的汗珠,她依舊咬著牙不發出一聲。
什麽都被奪走了,至少自己的倔強不能被改變,這是自己唯一都堅持的東西,像是持著這股勁就可以對抗世界一樣。
那日,她外派去梁府服侍梁大將軍,在路上,她看到路邊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躺在地上,甚是可憐,便下馬車,放了一兩銀子在那少年麵前,她想都是如草芥一般,似乎幫助他就像幫助自己一般。
那躺在地上的少年便是星河,那日反正也是無聊,偶感困意,就在路邊睡了。他天生率性,什麽地方沒睡過,便合著黑色長袍睡在街邊,由於常年的磨損,長袍變得破爛不堪,使她看上去像是街邊行乞的乞丐。
那日早霜放一枚銀子在他麵前,待早霜走後,他拿起銀子,笑道:“原來當乞丐這麽賺錢!”
他那日便到長安最有名的菜館——呈祥齋吃了最有名的魚子湯,還來了一壺玉梁淳,好酒配好菜,甚好甚好。今日所得全靠那姑娘的福,一飯之恩定要相報。
聽得同一飯館中人在旁議論紛紛:“聽聞梁大將軍府又招了飄香榭的姑娘,上次那個被招去的姑娘都被虐得滿身傷痕,鮮血淋漓……嘖嘖嘖……那畫麵不要太可怕!”
“誰讓那些姑娘天生命賤呢?聽聞這次去的是飄香榭的早霜姑娘,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早霜姑娘今年才十六,生得極好,就是命不好!”
“喲!難不成你還見過?何時有錢去飄香榭了?那可是達官貴人們去的地方啊!”
“沒有,今日我在路邊看到那早霜姑娘從馬車上下來放了一兩銀子在一個乞丐麵前,我才有幸一睹芳容,那正是美麗不可方物啊!”
“喲!小心別讓你家婆娘聽到你誇別家姑娘,不然你就完了!”
“噓!輕點輕點!”大聲喧嘩變成了低聲耳語,接下來的談話,星河就聽不到了。
原來那姑娘是飄香榭的早霜,他的眸子清澈透亮,他輕輕低語道。那晚他輕輕飛身於飄香榭,飛快如影,讓人難以捕捉,一般肉眼不可見。
他潛入飄香榭已經三日,這三日裏,飄香榭的廚房的吃食總是不知不覺失蹤,很多人都在傳飄香榭有鬼,嚇得廚房管事在那天天跪拜灶房神爺,希望可以求得保佑。星河看著這些愚昧無知地人,忍不住在梁上哧聲輕笑。
這三日,星河日日懸於梁上,閱盡飄香榭的種種勾心鬥角,你爭我奪。
他不禁歎了一口氣道:“生活若如狗!我便要了它狗命!”
他天天看著那早霜姑娘,那姑娘天天沉默不語,在這樣一個世俗紛亂的地方,她沒有被同化,她那高傲清冷的眸子似曾相識,像那日在洛華派見到的那個身著淡黃色襦裙的女子。
早霜把銀票交給飄香榭的掌事劉翠花,這劉翠花長得身肥體胖,她臉上那對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早霜,那尖酸刻薄的嘴巴不停地動著:“早霜,你哪來那麽多銀票?”
早霜冷冰冰地說道:“是客人給的。”
“看來你的魅力真的很大呢!竟然可以攢那麽多銀票!但是你別天真地以為有了這些錢就可以擺脫賤籍了!賤籍可是買不了的!你們都記錄在官冊,除非天王老子在這裏,給你一個恩惠,這樣或許你就可以恢複自由身了。”劉翠花挑動眉毛,不屑地說道。
“快來人!把這個賤人拖出去,給我好好打一頓!一定要好好打!用力地打!好好讓她收斂收斂自己的癡心妄想!”劉翠花說完,從門外立馬進來了兩個粗野壯漢,要把早霜抬出去。
早霜本就知道自己是賤命一條,也沒有任何的妄想,上一次飄香榭的拂曉姐姐被劉翠花命人活活打死,看來自己也是同樣的命運,她也不願再做掙紮,這樣地獄般的生活還不如一死了之也便罷了。她沒有一點掙紮,她閉上眼等待最後的一刻。
誰知,天空突然電閃雷鳴起來,雷聲震天,霎時間,天空掉下了豆大的雨滴,然而飄香榭依舊燈火通明,人聲不絕。****裏,所有的一切都浸沒在雨水裏,消失不見。
星河跳下屋簷,他拔出“燼滄”,本來灰色的天空頓時變得殷紅,像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景觀,飄香榭中的客人和姑娘看到此景都激動得跑到窗口觀看這景色,還議論紛紛,一臉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