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阿娘常常教授我這本書的內容。”玄塵子看著這本書籍說道。
“這是一本好書。”聶詩織坐在椅子上抬起頭看著玄塵子道。
“那一年阿娘生重病去世了,我爹爹服毒也跟著阿娘去了…..”玄塵子說道。
聶詩織凝望著玄塵子,從他那臉龐上看到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悲傷,平時他總是將一切情緒都藏的非常好,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她輕輕放下手中書籍,緩緩地起身行至玄塵子的麵前,玄塵子低垂了眼眸看著聶詩織不說話。
聶詩織想要安慰他,伸出了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麵頰,默默地不說話。
玄塵子覺得這一刻的感覺十分的美好,很溫暖,很寧靜。
他的睫毛輕輕閃動,此刻他低下頭,將自己的吻落在了聶詩織那柔軟的唇上,他卻是對她動了情,感情如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
玄塵子想起了自己下山前對師父的承諾,最終還是克製了情緒,他凝望著聶詩織抱歉道:“對不起。”便轉身離去。
聶詩織愣愣地站在原地,還未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一切。
玄塵子再次走到那個“七步八卦陣”前,他望著前方,自言自語道:“世間大義和兒女私情到底孰輕孰重?到底孰輕孰重?”
他願意堵上一把,試著往陣法前走,想要去闖一闖。
可是此刻他的情緒是如此的激動,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步伐。
行差踏錯變得更加容易。
一陣毒氣噴至他的眼中,右耳清晰地辨得那飛來的毒鏢,他轉身飛起,落回了地麵上,按照之前的回憶慢慢往回走。
聶詩織看到玄塵子雙眼已變青黑,想來他是中了毒氣,她飛奔至前,扶起了玄塵子,她擔心道:“師兄,你受傷了!”
玄塵子道:“傷了眼睛。”
將玄塵子扶至榻上,聶詩織急忙在臥室中尋找解藥,這是她之前離開鹿林時帶著身邊的,聶祖讓她帶著身邊,害怕她被人下毒,此丹可以解百毒,可是隻有一顆,已經沒有考慮的時間了。聶詩織找出了那顆丹藥給玄塵子服下。
“這藥你先服下。”聶詩織對玄塵子說道。
“什麽藥?”玄塵子問道。
“解毒丸,我嚐了一點點,這藥的成分沒有問題。”聶詩織說道。
“謝謝。”
聶詩織將藥給玄塵子服下,然後用水幫玄塵子清洗了眼睛。
“如今你的眼睛看不見,可以依靠我。”聶詩織說道。
“謝謝。”玄塵子道謝著,是他的莽撞讓他隻能如此。
“你剛剛又去闖那個陣法了嗎?”聶詩織問道。
“是的,是我太莽撞了。”玄塵子的聲音帶著歉意。
“你那麽想回去嗎?”聶詩織問道。
“是的,我對師父有過承諾,我要回去繼承掌門之位,這不止是承諾,也是我自己的信念。”玄塵子聲音輕輕道。
“信念嗎?”聶詩織不解道。
“是的,因為天下的惡太多了,隻有除盡,這個世界才會幹淨。”玄塵子看不見,他沒有注意到聶詩織臉上落寞悲傷的表情。
“要除盡嗎?”聶詩織道。
“是的,聽聞那隱於鹿林的絕命劍師,造了很多魔劍,屠害武林,生靈塗炭,若是我當上了穹蒼派掌門,我一定把他斬殺。還有那岐山的魔教教主,我一定用盡全力把他鏟除。”玄塵子說道。
聶詩織的動作停了下來,身旁的這個心愛之人將來會是自己的敵人,他在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哥哥,然而自己就該把他殺了嗎?殺了他,或許哥哥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了。
可是自己真的能下得了手嗎?
玄塵子現在正是最弱的時候,自己應該趁此機會殺了他嗎?錯過了這個時機,或許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閆歡從禁閉室出來,已經有七天了,出來的時候陽光刺眼,頓時感覺天旋地轉的,七天不知道外麵的消息,現在才得知玄塵子送聶詩織下山了,他此刻的心情忐忑不安,他不顧師父的召命,背著“黑刹”下了山,他要去尋聶詩織。
他不知道聶詩織和玄塵子此刻正處困境。
奔了一天一夜,來到了鹿林,見到了聶祖,閆歡將情況講於聶祖聽,聶祖告訴閆歡這幾天從未見到聶詩織的身影,兩人才發現事態變得十分嚴重。
然而兩個人又能有多大的力量,這麽大的武林,怎麽找?
聶祖安撫著閆歡的情緒道:“事到如今,隻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借助他的力量,我想我們一定可以很快找回詩織。”
“此人是誰?”閆歡問道。
“岐山魔教教主——冷肆。”聶祖道。
於是聶祖和閆歡兩人一起啟程前往岐山。
聶詩織看著玄塵子很多次她都可以下手,可是她手中的那把匕首卻遲遲不能放下,她下不了手,她怎麽可以下手殺了自己心愛的人。
“知初,你怎麽了?”玄塵子聽到聶詩織的抽泣聲,好奇道。
聶詩織藏起自己的匕首,她聲音略帶沙啞道:“沒事,我隻是想家了,想我哥哥了。”
“你沒有爹娘嗎?”玄塵子問道。
“沒有,爹娘在我和哥哥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哥哥將我拉扯長大的,他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聶詩織想起了聶祖,這個有時候不怎麽靠譜的人,卻護了她整整十七年。
有時候經曆是如此的相似,可是不同的人卻偏偏走了不同的道路,也許有些事從一開始就早已注定。
“還挺羨慕你,還有一個哥哥在身邊,而我身邊卻沒有任何親人了。”玄塵子歎息道。
聶詩織看著玄塵子道:“穹蒼派的掌門,那應該是一個十分了不起的位置,保一個人應該可以吧?”
玄塵子想了想道:“不錯,我想保一個人應該綽綽有餘吧!“
聶詩織聽完笑著說:“那我希望你答應我,等你成了掌門,可以保住我的哥哥,他是這個世界我唯一的親人。”
玄塵子笑了笑道:“保一個人對於掌門來說是一個簡單的事,我可以幫你。”
“真的嗎?”聶詩織心中有了希望。
“真的。”玄塵子許下了諾言。
也正是這樣一個諾言,讓玄塵子後來的人生變得格外沉重。
兩人拉了勾,玄塵子隻當聶詩織說的是一個普通的人,他又怎麽會想到那個人竟然是讓武林為之動蕩的聶祖。
其實他也不知,假如那時候自己知道那個人是聶祖的話,他會怎麽做。
聶詩織思索了許久,最終決定放下手中的刀刃,她決定放玄塵子離開。
那一天,她假裝在床榻的暗格中發現了“七步八卦陣”的解密法,欣喜地對玄塵子說,玄塵子不敢相信聶詩織的話,但是如今卻不得不相信,他跟著聶詩織,被她慢慢帶出了陣法,來到了外麵。
玄塵子為了感謝聶詩織從懷中拿出一枚玉玨送給聶詩織道:“知初姑娘,這枚玉玨送給你,感謝這些日子的照顧,見玉如見人。”
聶詩織走近玄塵子一把抱住了他,他的心跳聲格外的雄壯有力。
聶詩織聲音輕柔道:“我喜歡你,可是為了你的大義,我願意放你離去。”
玄塵子雙手緩緩放在聶詩織的後背上道:“若是有一天我還是我,我希望可以陪在我身旁的人是你。不要等我,我怕我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