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與我同飲一壺酒
“你……小乞丐,你是天蓬元帥?”
公孫朝儀一臉吃驚的看著朱晨桓,她根本就沒有向朱晨桓介紹過他的身份,而朱晨桓卻能夠一言道出,而且聽語氣還是認識多年好友那般,這實在是讓公孫朝儀無法懷疑。
朱晨桓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那是以前的身份了,現在我是朱晨桓,就是你認識的朱晨桓,至於什麽天蓬元帥,早就死了。”
“朱晨桓?”
呂洞賓琢磨了一句,然後暢然叫好:“好名字!果然比什麽豬八戒好多了,人生在世要恣意,管他什麽清規戒律,自己的名字上還加了八大戒,你說你活得傻不傻?苦不苦!”
朱晨桓也笑道:“傻!很傻!特別是知道了那些所謂仙佛的嘴臉後,還這樣傻,那就是真的傻了。不過,好在我死了。”
呂洞賓抬頭看著天上飄走的白雲,眼中閃過一絲悵然,他拿起酒壺,直接向嘴中倒去,喝了好大一口酒後,才說道:“是啊,好在你死了。”
朱晨桓聽出了呂洞賓話中的言外意,但他已經不想在一些往事上糾纏了,隻見他向李白等人介紹道:“我來介紹一下吧,他是呂洞賓,道號純陽子,你們應該都知道他的事情,沒錯,就是被狗咬的那個呂洞賓。”
“咳咳……”
呂洞賓差點沒被酒水給嗆死,他一臉無奈的看向朱晨桓,說道:“你就不能誇我點好?我有那麽多美名美事,你怎麽就挑這麽不堪的說。”
朱晨桓聳了聳肩,道:“因為我感覺被狗咬的你,才是真的你啊!”
呂洞賓聞言,咂摸了一下,然後大笑著搖了搖頭,“是啊,那才是真的我,就像現在的你一樣,我感覺這樣的你,才是真的你。”
朱晨桓同樣哈哈一笑,天庭上實在是沒有什麽朋友,不知走了什麽大運能夠碰到呂洞賓,他的心裏也滿是歡喜,人生最值得大喜的事情,不就有一個他鄉遇故知嗎?
隨後,朱晨桓又向呂洞賓介紹了李白等人,之後眾人便都撤去了三十六天罡變身法,與呂洞賓同坐在巨大的石頭之上,感受著清風吹拂,聞著香氣嫋嫋的花香。
呂洞賓,一揮手,身邊又出現幾個杯子,他說道:“遠道而來,經曆諸多事情,想必諸位都困倦急了吧?來來來,與我同飲一壺酒,遺忘萬千煩心事。這裏不會有人吵到你們的休息,明朝我們再談正事。”
朱晨桓知道呂洞賓的性格,他若是不想談正事,就算把他架到火上烤他也絕對不會好好說話的。
而且眾人從進入試煉界之後,心神就一直緊繃著,到現在也沒有真的好好休息過一次,朱晨桓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呂洞賓的提議。
待將眾人酒杯倒滿酒之後,呂洞賓看著空蕩蕩的酒壺,一臉的不舍,他仰起頭,將酒壺放到嘴邊,喝下了最後滴答下來的三滴酒,這才大笑起身。
看著小溪卷卷,呂洞賓又唱道:“三千煩惱亂人心,一朝有酒一朝飲,縱使妖魔屠萬界,我自逍遙流熱血!”
說罷,他便高舉杯中酒,大笑三聲,一口將酒飲下。
眾人都被他這種瀟灑不羈的心境所影響,彼此對視了一眼,也都不再猶豫,一杯酒舉起,再一口飲下,所有人隻覺得一股熱流湧入心間,全身霎時間舒服起來,熱流流入丹田,又從丹田進入四肢,竅穴轉動,元氣不經意間隨之流動,隻聽一道細微的轟聲響起,所有人臉上都不由得露出驚喜之色。
呂洞賓的酒,竟然幫助他們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而且毫無半點阻塞,也沒有任何的負麵作用,就這樣,他們就突破了。
眾人一臉謝意的看向呂洞賓,呂洞賓卻隻是擺了擺手,笑道:“此酒隻因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飲,不過再好的東西,也隻有第一次暢飲才有用,後麵再喝,也隻是醉人的美酒罷了!”
朱晨桓聞言,麵帶感激的向呂洞賓微微點頭,即便呂洞賓再怎麽隨意,他也知道這酒即便是對呂洞賓來說,也肯定非常珍貴。但這樣珍貴的酒,呂洞賓都不多說一個字,說給自己,就給自己。
這份情,他要記。
雖然這是呂洞賓的用大神通打造的仙府,可日升日落,潮起潮落,也與外界並無差異,或許呂洞賓也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能被這美好的仙府所遮掩了內心吧,即便他不需要睡覺,也不讓這仙府一直亮下去。
夜幕降臨,眾人喝了美酒後,都一臉欣喜的睡了去。
有美酒為飲,又有突破在後,還有呂洞賓的安全保證,這一次,他們終於可以完全放開心神,好好睡一覺了。
隻是,朱晨桓卻睡不著。
他從房中走出,隻見天空中,仍是那圓盤的位置,此時仿佛安放了一個巨大的夜明珠一般,清冷的輝芒將整個仙府照亮。
呂洞賓仍然坐在石頭上,仿佛一直未曾離開一般。
朱晨桓走到他的身旁,看著小溪中遊動的小魚,說道:“朝儀的事,謝謝了。”
呂洞賓笑著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我收她為徒,是因緣際會,並非你的原因,而且她是我的徒兒,身為師父的我保護她,也是理所應當。”
朱晨桓知道呂洞賓的話,並不準。
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有著因果,兩個陌生人接觸,因果就會作用在彼此身上,他們之間的關係越深厚,彼此的因果影響也就越大。
而對於呂洞賓這樣的大能來說,能夠在公孫朝儀身上感受到熟人的因果,不難。
所以,贈劍與收徒之事縱使真的是緣分,可要說沒有自己半點關係,朱晨桓不信。
呂洞賓見朱晨桓坐下後,很利索的將身邊的酒壺拿到了另一側,說道:“別貪心我的酒了,不多了,我可舍不得再給你了。”
“你還是那樣愛酒。”朱晨桓笑道。
呂洞賓抬頭看著如同月亮一樣的發光寶物,輕聲道:“這萬界唯一能讓我開心的就是酒了,如果我不愛它,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義了。”
朱晨桓聞言默然,呂洞賓一生快意恣然,無拘無束,仿佛十分瀟灑,可朱晨桓卻知道,他的心,也很痛。
自從那一日牡丹身死,呂洞賓說出“問世間情為何物?是喜?是悲?是愛?是恨?”並且發狂般的對著漫天神仙大吼,是恨時。
朱晨桓就知道,呂洞賓的心,變了。
從此他每日必飲酒。
自己也曾想過勸他,可一想自己與他又何嚐不是同類人呢?有人勸自己,自己會聽嗎?
於是乎,天庭多了兩個悲劇中人。
一個是呂洞賓,另一個就是取經歸來的豬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