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喜氣洋洋的新年過去了,所有的人和物都長了一歲,尤其準備出了正月就結親的陳家呈,更是恨不能佩瑤再大一歲才好,這樣成親就能洞房了,要不然...唉,能看不能吃,想想都是淚啊!
初十剛過飯莊就開業了,佩瑤閑著沒事去吳蔓那幫忙。
不過現在畢竟是冬季,經常下大雪堵塞官路,讓萬事全靠人工的古代交通那叫一個難,簡直都快人際罕至了。
這時候就體現出住在城裏的好處了,最起碼可以在城裏逛逛各個店鋪還是沒有問題的,不會像佩瑤她們這樣,要想出門就靠雙腳走路趟雪,馬車什麽的完全走不了,沒出去幾步就被雪把輪子給掩住了,並且馬匹也走不動。
年前的雪沒怎麽下,全從過年的那天開始,幾乎就沒停過,大大小小的幾場雪,包裹的整片大地山河都是白茫茫一片,銀裝束裹的。
漂亮的冰雪世界看多了還是有審美疲勞的,天天看哪都是白色的,都快得眼盲症了。
本來不想讓吳蔓開這麽早鋪子的,畢竟老是下雪行人難走,開鋪子給誰吃啊,可是難得的她一意孤行道:“總是有路過的行商沒地方吃飯,還有鎮裏和縣裏的回頭客過來,左右東西都是凍好的,有客人現做都來得及。”
見她認真,佩瑤也不好阻止她如此熱血,還以為她不好意思過年收那麽多紅封,想早早掙錢來回報她們呢。
而藤藝鋪子卻不著急開,不能通馬車,也不能蓋建築,藤具和清漆都暫時處於淡季,所以全部人都留在家裏備貨,以備開春後的火爆生意做準備。
今年的清漆傳開了不少地界,怕是很多木匠都會跑來訂貨了,還是準備的越多越好啊,反正放不壞。
而佩瑤教了吳樹藤床的製作方法後就甩手不管了,她好不容易養嫩的小手,可不想跟那藤蔓較勁了,老藤藝師傅,手指結都是粗大變形的,還是沒事去做做美食比較好。
飯莊開始營業,開始兩天沒人,慢慢地也有一天一桌或幾桌來吃飯,因為人少,所以掌櫃和夥計也沒叫他們來,隻是佩瑤和吳蔓還有佳佳在這邊支應著,偶爾陳家呈和葛浩也會過來看看,倒是完全忙的開。
漸漸的佩瑤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從開始營業那天,隔三差五就有一個年輕的書生模樣的男人來吃飯。
也不點什麽貴重飯菜,就是一碗米飯和一個小菜,通常十幾文就夠用了。
而每次他來,一聽到點的飯菜,吳蔓就會跑出來給他上菜,不假佩瑤或佳佳之手,要說倆人之間沒什麽貓膩佩瑤說啥也不信的。
書生看著倒是彬彬有禮的樣子,個子和葛浩差不多,中等個。每天來都是裏著一套薄棉衣,外麵是洗的發白的淡青長外袍,麵白無須,麵相消瘦卻長得還算周正,就是偶爾眼神裏吐露的神色比較活躍,完全沒有外表那種迂腐的書生氣。
佩瑤看多了兆庭和葛浩那樣的書生,倒是對這個陌生的人比較有些不感冒,好像總是差點什麽一樣。
不過看人不能看表麵,要是這個人真是個好的,佩瑤也支持吳蔓,等她要成親了就把賣身契還給她作為新婚禮物,畢竟當初買她們姐弟的那一兩銀子,現在怕是早就不知回本幾倍了,她們不欠自己的了。
何況就是囚犯還有個自由期限呢,他姐弟倆還算自己的好朋友呢!
這樣想著,佩瑤就幫吳蔓觀察起了那個書生。
一天中午,書生又準時出現在飯莊裏,佩瑤果斷沒有通知去廁所的吳蔓,直接上了飯菜給那書生送去。
書生正在靠窗邊的明亮位子上看書,見到放在眼前的飯菜就是保持微笑一抬頭,見到竟然不是吳蔓而是時常坐在櫃台裏的兩位姑娘裏的其中一位,眼中就劃過了一絲亮芒,有禮的對佩瑤點頭道:“多謝姑娘!”
佩瑤送上菜後並沒有離開,整個飯莊裏就他一個人吃飯,佩瑤也不怕別人看到,如同閑嘮嗑一樣直接問道:“你家裏沒人做飯麽,我看你總是一個人過來吃飯?”
那書生臉色暗淡了一下道:“我家就我一個人,平常要埋頭苦讀考學,又要維持生計,要不是這裏的飯菜真是足夠實在,我也不會一天就來吃這一頓飯。”
佩瑤聽他答的很溜,完全沒有自己家貧羞於啟齒的樣子,反而像是博得同情一樣,眉頭微皺道:“你是說你一天隻吃一頓飯?”
書生微笑點頭,並沒有什麽窘迫的樣子,倒是讓佩瑤看不透了。
此時吳蔓已經從後院回來了,整理整齊自己就來到了飯莊大堂,見到佩瑤站在書生桌前,眼裏閃過一陣慌亂,急忙走過來道:“瑤姐姐,就這麽點人哪裏用你動手,我來吧。”
佩瑤見她阻攔,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看了一眼像是把笑容刻在臉上的書生,對他點頭示意就回到櫃台裏去了。
吳蔓舒了口氣,背對著櫃台小聲的和書生說著什麽,那聲音小的,讓同在一個靜謐的大堂裏的佩瑤和佳佳都無法聽清,隻見那書生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佩瑤和佳佳麵麵相覷,這是真上心了啊,平常沒看到吳蔓對哪個人如此親近啊,看好一個窮書生?
佳佳坐在櫃台裏正研究貼小貝殼工藝品,一隻小猴抱壽桃的擺件都有一個雛形了,還需要細細粘貼加工才成,見到吳蔓這樣,她用胳膊肘捅捅佩瑤小聲道:“瑤姐姐,我看吳蔓是真上心了啊,那書生有什麽好,她今年和我一樣大才十四歲就有喜歡的人啦?”
佩瑤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她也是這幾天開業才發現這麽個人,但是看起來他倆是早就認識了,怕是去年開業那幾個月他就和吳蔓相熟了吧。
佳佳撇嘴縮頭小聲對佩瑤的耳朵說道:“他看起來不如我哥,也不如葛浩和李駿大哥,就連兆公子和顏文軒都比不上,真不知道她看好那窮書生什麽?”
佩瑤啞然失笑,這丫頭眼光高呀!
瞧瞧她提的幾個人,都差不多是年輕後生裏麵的佼佼者了,莫非以為男人都是這樣的才對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