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照射下來帶著稍許的暖意,令人倍感溫和。「」四季盛開的蘭花飄逸出淡淡的幽香,芳兒在院子內哄睡了承祜,將他交到教養嬤嬤的懷中,吩咐她將承祜帶去殿內。
“今日天氣甚好,娘娘要不也小憩一會兒?”烏蘇嬤嬤走上前體貼的說道。
芳兒微笑著搖首,走到一盆冰蝶玉蘭跟前,伸手擺弄了幾下,提起一旁放置的剪子,修去了多餘的枝葉,緩緩將剪子放下,接過茗煙遞上來的濕巾,擦拭了一番雙手,道:“擺張紫檀木椅在回廊上,再去書房那幾本書籍,午後咱們在這陽光下度過也不差。”
烏蘇嬤嬤聞言便立即吩咐人去辦了,不下一會兒,在既照的到陽光又不會刺眼的地兒擺上了紫檀木椅和桌案,清月則將內殿中幾本芳兒沒看完的書籍給舀了出來。「」
芳兒理了理自身的衣衫然後翩然坐下,輕柔的翻開幾頁紙張,還未細細閱讀一頁,宮門外就響起了一聲清脆如黃鸝般好聽悅耳的聲響。“皇後娘娘好好的興致,臣妾等可要打攪了,娘娘可不要怪罪咱們眾姐妹。”
循聲望去,還道是哪個沒大沒小的妃子,恰原來是阮雪。隻見她身側還有東珠、可蘭、惠欣、榮蘭還有端常在董月玲,卻唯獨不見僖貴人赫舍裏英英。芳兒淡淡一笑,想起前幾日僖貴人去乾清宮找皇上,恰巧玄燁在和一眾大臣商議國事,她獻媚的舉止令玄燁在臣子跟前出糗,因此玄燁著梁九功賞了十個耳刮子,禁閉鍾粹宮半個月。據說僖貴人也因此大為傷心,足足在寢殿內哭了好幾個時辰,可就不見皇上前來安慰。
芳兒放下手中翻閱的書籍,並著人在一側擺下椅子,伸手示意免了她們的請安,並著她們坐下,然後方才問道:“幾位妹妹今兒個怎麽有空來我坤寧宮坐坐?”還不待阮雪回答,她又側首對惠欣說道,“幾日不見承慶,不知道如何?”
惠欣微微一笑,眼中閃著得意的光芒卻極為隱晦,起身微微一福說道:“多謝皇後娘娘關心,三阿哥一切都好。「」”
皇後問的是承慶,惠貴人答得確實三阿哥,渀若旁人不知道她生下的是個三阿哥,將來母憑子貴,後宮裏自有她一份榮耀在。榮蘭雖然跟惠欣要好,卻也嫉妒她生下承慶分了承瑞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因此她在惠欣笑意盈盈回答的時候暗中給了她一個憤恨的眼神。
東珠自是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戲的笑容,卻不發一語,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芳兒左下側,聽著阮雪問道,“皇後娘娘,據說皇上準了蒙古親王的請求,要將那幽禁在乾西四所北院的博爾濟吉特慧慧冊封為妃子?”
芳兒聞言柳眉一挑,“後宮不得幹政,佟妃打哪裏聽來的消息?”皇上冊立妃子一事阮雪雖然偶爾會表示吃味以外卻從未當著眾人麵前開口向她詢問,今日一反常態唐突問起,倒是叫她起疑。「」“更何況皇上冊立誰,咱們什麽管不著,隻到多了一個姐妹便是了。”
阮雪也知道芳兒話中的意思,嘻嘻一笑,輕眼瞧了下身側的可蘭,說著:“若是旁人,妹妹自然不會問起,可那人是博爾濟吉特慧慧,妹妹就不得不問了。皇後娘娘也知道,在場的姐妹或多或少跟慧慧有過過節。尤其是宣妃,慧慧得勢之際,可沒少給宣妃使過絆子。”
可蘭聽聞阮雪話裏提及了自己,便也順著她的話露出了一番苦惱之色,手指攪弄著錦帕,道:“佟妃說的對,臣妾和慧慧雖是堂姐妹,可論阿瑪的背景卻遠遠不如慧慧的阿瑪蒙古親王。「」因此在大夥都以為慧慧會成為皇後之時,她就處處欺負臣妾,直到一切事情真相大白。”
芳兒靜靜的聽著可蘭狀似委婉哭訴的述說,並未從中打斷。她慢斯條理的端起烏蘇嬤嬤奉上的茶水,輕輕呷了一口,含著笑意的眼睛跟東珠對視了一番,待可蘭敘說完畢,她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本宮知道因為慧慧,諸位妹妹都有過不好的回憶。可若是皇上的旨意下達了,那本宮也無能為力,隻是希望各位妹妹都能夠接受皇上的安排,不要生出諸多是非。”
眾人都聽出芳兒話中警告的味道,一時間都沒話接下去,隻是麵麵相覷。隻有榮蘭一人出了聲,“臣妾聽聞當年娘娘剛被太皇太後定為皇後的人選,就曾被那博爾濟吉特慧慧折磨的不成人樣。「」如今仇人變成姐妹,成為皇上的新寵,皇後娘娘當真是賢良淑德,大度的很。”她進宮甚晚,因此見不得博爾濟吉特慧慧的麵兒,隻是聽身側的宮婢說,那是個豔麗如鳳凰的女子,容貌可比自己靚麗三分不止,這可惜身份低賤罷了。具體如何她也不想知道,隻是心中不願意多出一人來分了皇上的為數不多的恩寵罷了。
端常在諾諾的瞧了榮蘭一眼,唯唯諾諾的開口說道:“若不是娘娘賢良淑德,有長孫皇後的遺風,咱們後宮也不會如此風平浪靜了。”
阮雪饒有新意的看了端常在一眼,若是她不出聲,她到真是不記得董月玲隨著自己一道來坤寧宮了。沒料到文文弱弱,凡事不出頭的她竟然會幫助皇後說話,可真是意外的很。嘴角勾起一抹欣賞之意,瞧見榮蘭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她朗聲說道:“宮裏現在是皇後娘娘做主,饒是那博爾濟吉特慧慧冊封為妃也越不過娘娘的地位去,更何況如今的她也隻是病秧子一個,能有多大的能力來威脅咱們眾姐妹?依我看咱們還是學學皇後娘娘,大度一些,容了那病秧子,免得外頭的小老百姓瞧我們大清皇上的妃子如此小氣,一點容忍之量也沒有。”
“佟妃姐姐這話倒是奇了怪了。明明是姐姐你先跟皇後娘娘說起這慧小主一事,如今怎麽說咱們姐妹小氣了?”惠欣甚為不讚同的開口。
芳兒聞言倒是蹙起了秀眉,或許這惠欣生下三阿哥承慶倒真是轉了個性子。她見阮雪也不惱怒,隻是揚著一臉明媚的笑容,便也就不說話了,低下首卻聽到阮雪說著。
“也是,此事確是我提起,可若沒有你惠貴人竄梭宣妃,本宮會起頭麽?要將所有的事情推到本宮的身上,自己則博個賢良大度的名兒,惠貴人未免太小看本宮了。”言語之中的不屑任誰都聽得出來,在惠欣欲要反駁之前,阮雪又笑著加了一句,“不要以為你惠貴人生下三阿哥有功於社稷就可以騎到本宮的頭上,你納喇惠欣還不夠資格。”
惠欣聞言倒是楞了一下,她下意識的看向芳兒,卻見她毫無開口說話斥責之意,便目光中流露出少許淚水,站起身子,對著阮雪微微福身行禮請罪,並略帶委屈的腔調說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佟妃姐姐誤會臣妾了。若臣妾叫佟妃姐姐生氣了,臣妾在這裏給姐姐賠個不是,還請姐姐不要將對妹妹的怨恨轉嫁到承慶的身上,他才幾個月而已。”
寥寥幾語便將承慶給牽扯下水,不知道這惠欣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不管如何,芳兒也決不允許阮雪和惠欣在此事上繼續糾葛下去,倒不是因為她偏袒阮雪,而是這後宮中的事情能少一件便少一件,多了也就煩了。
暗地裏給了阮雪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然後芳兒說道:“佟妃素來心直口快,說過就忘,惠貴人難道忘記佟妃的為人了麽?說出如此嚴重的話未免也太過了。”稍稍斥責了惠欣將承慶牽扯進去的舉止,然後又說了阮雪舉止不思前想後的做法,待兩人口上應承著恕罪的話,芳兒也就不加以追究了。“承慶是我大清的阿哥,自有祖宗庇佑,本宮不希望下次惠貴人再將承慶牽扯進來。此番道理,本宮也警告榮常在。”
“臣妾謹遵皇後娘娘的教誨。”榮蘭微微起身,同惠欣一道應承了下來。
芳兒滿意的頜首,正欲舉杯潤口,卻見小李子小跑近身側,附耳說了幾句,但見芳兒神色稍稍一變,略有片刻沉吟之後方給小李子一個眼神,隻瞧著小李子道了句“奴才知道了”便領命轉身向宮門外走去。 推薦閱讀: - - - - - - -- - - - - - - - -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