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居 .翌日早朝,玄燁高坐在龍椅之上象征性的詢問堂下眾臣上奏之事,卻聞鼇拜道一切奏折均在其手中,待其批示完畢方可呈給皇上過目。「」艾拉書屋 .權力之滔天令玄燁心感憤恨,卻又無能為力,隻得謹遵太皇太後告誡小不忍則亂大謀之言,壓下心中不綴,麵呈微笑,虛言:“朝政有鼇卿輔為朕打理,朕可就輕鬆多了。”不為人知的籲歎一口氣,正欲宣布退朝,就見蘇克薩哈站列出道,說是有本上奏,然後奉上一折紙張。
玄燁心想今日早朝的戲劇就要上演了,著梁九功呈上蘇克薩哈的奏折,翻閱一看,卻被上頭的內容驚訝到了,不禁出言道:“你要辭政,去為先帝守陵?”
此言一出,堂下一片嘩然,鼇拜原本鄙夷的臉上呈現一抹訝異,難以置信的側首看著蘇克薩哈,但見他微微一笑,款款道來:“啟奏皇上,奴才才學疏淺,蒙先帝眷顧當上這輔政大臣之職,夙夜悚懼,唯恐辜負先帝大恩。「」現皇上睿智,躬親大政,令奴才往守先帝陵寢,如獲其責,恐保餘生。”
鼇拜目光一淩厲,問道:“蘇大人,你這話什麽意思?”
蘇克薩哈的臉上呈現笑容,輕笑著看了一眼鼇拜,道:“本官的奏折中已經陳述的很明確了,就是為了還政皇上。「」守護先帝陵寢以保奴才一聲忠貞。皇上既然已經親政,倘若本官不退,那就是戀棧權位,令親政名不副實,有負皇上隆恩,此乃不忠不禮、不仁不義之所為。”
眾人都聽的清楚,蘇克薩哈今日這番話是說給鼇拜聽的,一言一行都在威逼鼇拜一起退出朝政,還政皇帝。
玄燁見目的已經達到一般,就看結果如何了,便出聲道:“蘇卿輔忠義可嘉,可辭政一事茲事體大,朕也不想妄加結論,就交由輔臣和議政王大臣會議商決吧。”隨即便著梁九功宣布退朝,又暗中吩咐曹寅告知耿聚忠,令其打探議政王大臣會議的結果。
然而令玄燁意想不到的是,還未得到耿聚忠打探來的消息,鼇拜就已經在當天下午於養心殿求見了皇上。「」
玄燁飲了一口梁九功的呈上的香茶,並著鼇拜在一旁坐下,心裏做好應付的準備,然後說道:“如何,鼇卿輔已經商議出結果了嗎?”
鼇拜自袖中舀出一份奏折,略顯呈上之意,“一切結果奴才均已寫在奏折之上,請皇上過目。”
玄燁有些膽顫的看著那份小小的奏折,心中竟有害怕去翻看的想法。微微露出一抹苦笑,放下唇邊的茶杯,道:“還是鼇卿輔念給朕聽吧。「」”
鼇拜略微抬眼看了下玄燁的神色,見一如往常,也就放下心來,翻開奏折,一字一句的念道。
字字句句聽的玄燁大為光火,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時辰,鼇拜就已經定下蘇克薩哈二十四條大罪,不禁如此,還要求將其子孫處死。玄燁心中氣極,正欲將案上的茶杯一掃在地,卻記起太皇太後的教誨,出言問道,可言語神態中還是露出了氣憤之色,“朕隻是叫你們去商議讓不讓蘇克薩哈去守先帝皇陵,誰叫你們蘀他定罪了?還要將他及子孫淩遲處死。”
鼇拜反駁道:“蘇克薩哈大逆不道,竟然詭稱皇上親政,他便沒有了活路。還自請去守先帝陵寢,不是明擺著心存積怨,要向先皇告狀嗎?他如此藐視皇上,其罪當誅。「」更何況當年蘇克薩哈當年追隨多爾袞,對先帝多有不敬,更借助多爾袞之力顛倒兩黃旗和正白旗的位序,實乃罪犯滔天。”
“可先帝並未追究他的罪責,反而在臨終時授以顧命大臣的重任。此時此刻鼇卿輔又何必舊事重提?”玄燁沉下心思,意圖平心靜氣的麵對鼇拜,“更何況蘇克薩哈終究是輔臣,功勳卓著,殺他全家豈非有失仁德?百姓們也不免要問,如此包藏禍心之人,先帝竟委以重任,豈不讓天下人無端懷疑先帝沒有知人之明?”
鼇拜見康熙始終不鬆口要殺蘇克薩哈,還搬出先帝之名來壓他,心中不免有些氣極,失態的站起身子,見玄燁注視著他,方才意識到自己的舉止冒犯了皇上,於是跪下道:“皇上,奴才一片忠心,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著想。皇上試想,奴才與蘇克薩哈互為姻親,將他滿門誅殺,這當中也包括了奴才的女兒,奴才也於心不忍……可是為了大清,奴才別無他法,還請皇上準奏。”
玄燁不想暗中支持蘇克薩哈繼續對抗鼇拜的結果會使他滿門誅殺,心中確實始料不及,又見鼇拜言辭懇切,雖明白他的私心卻又挑不出錯來,不禁心灰意冷。無奈起身扶起鼇拜,道:“既然這樣,就按鼇卿輔說的辦吧。”
待鼇拜一臉躊躇滿誌的走出乾清宮,玄燁方才一言不發的走到牆角,舀起一側的馬鞭對著禦案就是一通抽打,霎那間“劈啪”聲充滿乾清宮的大殿,禦案上的書籍破亂不堪,玄燁還咒罵著:“朕算什麽皇帝?這鼇拜欺人太甚……朕遲早要殺?p>
慫!彼牧成啵居⒖〉牧扯急湫瘟恕?p>
納蘭容若等人默默的站在一旁,都不敢上前勸說,恰巧這時,梁九功走進殿內稟告,由於是彎著身,因此並沒發覺殿內有任何不妥之處,剛開口說了“蘇大人”三個字,頓時就覺得身上一陣火辣,原來是玄燁一鞭打在了身上,耳旁響起他怒不可遏的聲音,“不許提他。”
梁九功嚇的心驚膽戰,哆嗦不語。自服侍皇上至今,他還從未見過這副場景。忍著痛意走到索額圖的身邊,悄聲道:“索大人,您快去坤寧宮將皇後娘娘請過來吧。此時此刻也隻有她能勸說皇上息怒了,再晚,奴才隻怕皇上要氣出病來。”
索額圖抬眼看了下眼睛通紅的玄燁,便頜首飛快離開了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