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居 .康熙五年十二月,鼇拜絞殺阻其圈地換地的三大臣,玄燁雖然唏噓卻也無可奈何,這得眼睜睜的看著鼇拜在聖旨之上蓋上玉璽。「」艾拉書屋 .恰逢遇上芳兒的生辰,玄燁聞得太皇太後親下脀旨命東珠操辦千秋節,為緩解鬱悶的心情,他命梁九功傳話給淑貴妃,務必大辦,決不可委屈了皇後。
十二月十七日,老天爺格外開恩,將連續幾日籠罩在紫禁城上空的烏雲給散了去。這日萬裏無雲陽光明媚,給寒冷的冬季增添了一絲溫暖。
清晨,芳兒喚得清月跟茗煙進入寢殿,穿了一襲明黃鳳袍,襟鑲嵌真的金邊,鳳袍上用金色絲線勾勒出了栩栩如生的鳳凰,烏黑長發梳成了雲霧髻,頭插珠釵與金步搖,光潔飽滿的額頭佩戴著金色的額墜,格外的明媚,雍容華貴,向來隻插著簡單發釵的發中也換上了精致的珠釵,描眉塗唇,胭脂抹頰,讓白嫩的肌膚更加的紅潤漂亮。「」頭戴紫金翟鳳珠冠,一雙鳳眼微微向上揚起,說不出的嫵媚和淩厲。對著銅鏡比照了番便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了。
進入殿內,芳兒便見到皇太後也在,料想定是太皇太後的恩典,將皇太後喚道了慈寧宮,免了她諸多的麻煩。麵露絲絲微笑,微微福身,舉手投足盡顯皇後風範。
“臣妾參見太皇太後,參見太後娘娘,恭祝兩宮太後福泰安康。”
太皇太後微笑著示意蘇麻喇姑將芳兒扶起,然後命人在身側擺放了一把軟椅,待芳兒坐下之後,她又命宮人呈上一些珍品,“今兒個皇後芳辰連老天爺都開恩放晴,哀家和皇太後也不能沒有所表示,這盤中事物是早前哀家命內務府打造,皇後暫且瞧瞧,喜不喜歡?”
芳兒起身對著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福禮謝恩,然後執起飾品在眼前一晃,微笑著打量了翻,當真是極品,尤其是那石榴簪子,嫣紅非凡,顆顆石榴子均是紅寶石鑲嵌,華麗非常。「」
太皇太後見芳兒對那石榴簪子愛不釋手,便含著笑意說道:“石榴多子,希望皇後多加努力為我愛新覺羅家族開枝散葉。”
芳兒聞言不禁臉頰微紅,害羞不已。卻又聽聞皇太後開口道:“皇後不必害羞,此乃天經地義之事。皇上雖然年輕,但大婚已有一年有餘,膝下尚無一子畢竟不好。”芳兒的心中明白,對於皇室來說,子嗣尤為重要,尤其是對皇上的女人來說更為重要。她身為中宮皇後,若他日生下嫡子,那後位將不動分毫。這對於赫舍裏家族也是一件好事。
皇太後對著太皇太後說道:“臣妾早前著欽天監卜了一掛,其大意是說皇上子嗣將近。”
太皇太後何嚐不曉得皇太後話中的意思,她這是有意說給芳兒聽。中宮至今尚未傳出消息,子嗣將近不是擺明了說其他妃子嗎?今日說這話明擺著讓皇後堵心。她不動聲色看了皇太後一眼,隨即笑著對芳兒說道:“這是好事,他日皇後生下阿哥是為嫡長子,立為太子,那我大清江山永固了。「」”
芳兒虛應著淡笑,緩緩坐下伴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說了好一會子話,直到烏蘇嬤嬤派人前來通知說各大臣的夫人都均已到坤寧宮了,芳兒這才起身離開。
剛一踏入宮門,芳兒便見到盧淑了。她一襲鵝黃色蓮步紗裙,外罩淺白色透影紗衣,一身美麗的宮裝顯得十分纖弱,頭上一對蜜花色水晶發釵,珠花飾麗,腰間淡藍色流蘇搖曳質地,顯得精致小巧,額前的劉海隨意飄散,宛若天仙,腳下一雙鏤空流雲鞋,手上的銀鈴陣陣作響。音色宛如飛珠濺玉,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下凡,未施半點脂粉,肌膚仍然吹彈可破,這樣美的清淡的人兒,獨自一人漫步在坤寧宮的大殿中。
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微笑,心想著爾泰總算將盧淑給請來了。她還猜想著依照盧淑的性子怕是不肯進宮呢。輕移蓮步走向盧淑,卻發覺她的嘴角噙著一絲楚楚動人的微笑,但眼底一片涼薄,顯得十分疲憊。「」心下疑惑,正欲揚聲叫喚,卻見盧淑朝著一個方向跑去,順眼望去恰是納蘭容若。
淡淡一笑,心中明了就忘然止步。芳兒四下張望了下,看人影所及之處不見奶奶或者家族中任何女子的蹤跡,招手喚來清月,命其將索夫人帶至內殿,她有話要私下說。言罷,便舉步走向內殿,行至一半又著茗煙去小廚房準備精致的糕點。
清月輕輕敲了敲內殿的紅木門,待聽得裏麵傳出“進來”的聲音,才恭敬的將索夫人領至裏麵,隨後便招呼小李子一同退出去幫烏蘇嬤嬤的忙,內殿隻剩茗煙一人在旁伺候。
索夫人今日穿了一襲暗紫色的旗裝,不顯華貴倒顯得素雅了幾分,發鬢上的幾朵珠花讓其增添了樸素之風。芳兒心中明白,奶奶是為了避嫌才將自己裝扮的如此平常。樹大招風,半點疏忽不得。忽見索夫人正要行跪拜之禮,芳兒連忙起身將她扶起,道:“內殿沒有旁人,奶奶無需多禮。”隨即引著索夫人在一側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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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夫人這才抬首細細打量芳兒,見她一身華貴,可臉龐卻清瘦了不少,眼眶閃著淚珠,心疼不已,“娘娘……”
芳兒知道奶奶要說些什麽寬慰或者心疼的話,她不欲將內殿氣憤弄得如此悲涼,便淡淡一笑,在她開口之前說道了,“自入宮以來,除卻一些大典之上見著爺爺奶奶,芳兒也未曾私下召喚或者出宮探望,實在不孝極了。「」也不知道爺爺奶奶身子如何?家中狀況如何?”
索夫人知芳兒有意轉移話題,便拭去眼角的淚水,“家中一切都好,娘娘不用掛念。倒是娘娘一人身在宮中,不知可好?”隱約著還是想親兒聽到孫女說話。
“一切都好,皇上待我好,兩宮太後也極為寵愛我,爺爺奶奶在府中也不必時時記掛,芳兒長大了,會自己照顧好自個兒。”
閑話家常了幾句,芳兒問了些索府今日的狀況,也問了下偏苑的事情,在知道噶布拉一如既往的偏愛真的阿爾吉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但是當聽聞芸芸近來的花樣,又不禁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奶奶,我這邊有一封書信,待你回府後務必親自交給爺爺。切記,途中不能為外人知道。不然會給索府以及皇家帶來無可避免的災難。”
索夫人原本笑意盈盈的臉龐一下子怔住了,冷冷從芳兒手中接過燙手的書信。上頭娟秀的字體透露著舒坦,卻叫這份書信更顯得沉重。她小心翼翼的將書信藏入袖口中,然後緩緩站立起來,對著芳兒行了一個告退的禮節,便離開了內殿。回到大殿中,她收起袖中的沉重,揚起談笑風生的麵容,跟著一堆王公大臣的誥命夫人,說著家中的是是非非。
芳兒輕輕歎了一口氣,除了佩服奶奶的應變能力也歎息索府身處朝政和後宮的權力巔峰,是否是一件好事?托起茗煙遞過的來的手,芳兒虛應著揚起一抹明媚亮麗的笑容,儀態萬千的步出內殿,重新回到大殿。略走幾步便坐在了象征後宮之主的鳳椅之上。
眼睛掃過殿內眾人,見來來往往除卻一幹妃子已經差不多了,正想開口喚來烏蘇嬤嬤讓各位誥命夫人就坐,便著納蘭容若和盧淑攜手走過來。但覺盧淑臉龐倍顯落寞和孤寂之色,較之方才有過之而無不及,心中疑惑非常。
納蘭容若拱手道:“奴才恭賀皇後娘娘芳齡永笀。”說了寫祝賀的話語,才將他此刻來坤寧宮的目的道出,“皇上命奴才過來跟皇後娘娘說一聲,這宴會等聖上來了再舉行,她要給娘娘一個驚喜。”待芳兒頜首後,他便行禮告退了。
芳兒看著盧淑一臉戀戀不舍的盯著納蘭容若的身影,直至他消失在宮門口方才回過神。臉上雖然揚著淡淡的笑容,可眼中的憂傷叫人看了甚為心疼。她步下台階,執起盧淑的手,“能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才幾月不見你就變得如此憔悴?”
盧淑淡淡的搖搖首,將手抽了回來,攙著她重新步上台階在鳳椅上坐下,自己測試站立在她的身側,“娘娘放心,盧淑沒什麽。隻是我既然決定走了這一步,那就堅定的走下去,無論接過是什麽,我都不後悔。”雙眸中閃著飛蛾撲火般的決心,叫人看了好不擔憂,但隨即有見著她一臉笑意的說著,“娘娘,告訴你一件事,我跟納蘭容若就要成親了。”
芳兒大為吃驚,卻也沒有多大的意外。隻是懷疑,盧淑明明知道納蘭容若心中喜歡的是東珠姐姐,為何還要一頭栽進去?還是說容若已經放下東珠接受她了呢?心中有頗多的疑問卻沒問出口,淡笑著祝賀道:“選定日子著容若告訴本宮一聲,本宮一定會同皇上送上一份珍貴的賀禮恭賀你們。”
盧淑和納蘭容若之間有太多的細節是芳兒所不知道,因為這是另一個屬於他們的故事。她隻是認為既然他們兩個人有心走到一起,那便是一件好事。孰不知盧淑在這件事情的背後付出的又將是什麽樣的代價。就是因為這個代價,容若才成為了一個深情苦楚的詞人。群書院 . 推薦閱讀: -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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