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玉雪山腳下。
夜景然臨睡前問道：“師傅，我們要在這裏住幾天？”
葛老翻了一個身後，才對他回道：“三天後子夜起，到時我們爬玉雪山最北邊的冰雪峰。”
“師傅！我們又要爬山？”
夜景然聽到他師傅說爬山，兩條腿好像又開始隱隱作痛。他還記得前幾天爬通天峰，那天下山時，自己兩條腿都打著顫，每下一段路，就感覺自己頭重腳輕，好像不注意就會一頭栽下去，直接從山上滾下山去。
“師傅，你上次不是說找這三味藥最少要三年，最多要十年？那人能挺十年嗎？”
“挺不了，最多挺三年罷了。如果三年內這三味藥引找不到，我隻能回去給他在放血一次，隻不過會影響他壽命而已。”
“師傅，如果六年內還是找不齊，那人是不是還要放一次血？”
“你想的真多，如果第二次放血，能不能活過兩年不好說，還想放第三次？”
“師傅，剛不是你說隻是影響壽命而已，你這而已就是最多兩年好活？”
“不然呢？如果不是遇到你師傅我，現在你師兄大哥早死八百回了，還有幾年可活，你還嫌少不成？”
“師傅，你看這三味藥引，通天草找到了，這寒雪軟玉也知道下落，是不是這兩年就能找全？”
“哎，我擔心是最後一味藥引。”
“師傅，這最後一味藥產自那裏？是什麽樣的藥？”
“我師傅醫書記載，叫火陰陽水。醫書上也沒說是什麽，隻有說長在沙漠裏，這是植物還是動物，或者是一種稀有水，所有情況一概不知。”
夜景然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麵對他師傅，“那師兄的大哥不是死定了，這什麽都不知道，這藥還怎麽找？”
“不然呢？你以為鬼老的毒是好解的？”葛老說完，兩眼一閉，都懶得看這個無知的小徒弟。“我說小愛徒，這人各有命，你怎麽那麽擔心別人？快吹燈，為師要睡了。”
“是，師傅。”夜景然雖然吹燈後也躺了下來，卻怎麽也睡不著，總感覺心裏亂亂的，一想到他大哥那一身血讓他快跑，他心裏就揪著痛。他不敢到處打聽，生怕大哥出了事，也怕那一些殺手找到他。
當他第一次洗幹淨站在師傅麵前，結果他師傅嫌棄他長的太好，說是帶他這樣麵相借宿麻煩，直接給了一顆易容丹，讓他吃下去。那時他也怕那些人找到，接過就直接吃了下去。
誰成想，這個無良師傅的一顆易容丹吃下去差點要了他半條命。他才洗淨自己，結果因為太痛直接倒在地上滾了起來。等那痛勁過後，他全身都是泥灰和汗水，整個人都累的虛脫了，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唯一念頭就是好好睡一覺。
然而他的好師傅竟然說這痛與女子生產相比還要輕上一些，這隻是點痛而已，他這個小愛徒怎麽可以痛的滿地打滾，太不注意個人體麵了，說出去也丟他這師傅的臉。
那時的他看不懂他師傅的為人，師兄的大哥沒幾年壽命可活，師傅開始也隻是說影響壽命而已，師傅對人命這樣漠不關心，當初又為什麽會救他？還收他為徒？
對了，是趙婉兒。那時是那個小女孩把師傅帶到他的身邊，等於是趙婉兒救了他。黑暗中，夜景然手又摸到那竹子做的水杯，他用手指一邊一邊摸著竹杯上刻著的趙婉兒三個字。
刻字人手法生疏，趙婉兒三個字刻的真醜，一看就知道是那個趙婉兒自己刻的，真是幼稚！不管怎麽說他欠那小姑娘一命，到時有命報仇後，給她一大筆錢，不然等他年紀大了，收到房中就是。
夜景然終究還是睡著了，隻是那隻右手大拇指還停留在趙婉兒三個字上麵。
小六這時正睡的香甜，她正夢見自己帶著孩子在遊樂園玩鬧著。
“媽媽，這個？”
“這是什麽？”
“小蜜蜂。”
“想玩嗎？”
“嗯！想玩。”
“飛，飛高高。”
她把孩子抱在懷裏，係好安全帶後，小蜜蜂帶著她娘倆一會高一會低飛了起來。
“媽媽，買。”
“買什麽？”
“冰激淩。”
“不行，玩太熱不能吃。來，媽媽帶了水了，慢點喝。”
“媽媽，愛你。”
“嗯！媽媽也愛你。”
清晨，小六讓尿給憋醒了。小六從窗口看到天微微亮了，而房間隻有她一個，想來她大姐早起了，現在一定在廚房忙活。
小六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和鞋子，頂著一頭鳥窩的頭發就往後院茅房衝。還好茅房草簾子是掛著的，說明茅房是空著無人使用，如果簾子是放著說明裏麵有人。
小六沒用兩分鍾解決了內急，這才晃晃悠悠走到廚房外麵水缸處，打算解決個人衛生問題。誰想昨晚的過夜的井水，好像突然涼了很多，往臉上洗了兩下，真是提神醒腦，小六的瞌睡蟲都讓這早上的涼水讓趕跑了。
洗漱好後，小六回房拿那把斷齒的梳子，自己給自己梳頭，自頭從她二姐去鎮上住，小六都是自己梳頭，現在她也能用布條紮頭發了。
“大姐，今天霧真大，我先去喂雞，你要等我一會，那豬食桶重，我們一起抬。”
“嗯！知道了，爺爺去擔水了，一會回來洗洗就要吃飯了。”
她大姐煮了一鍋山芋，煮熟後挖出一大半，這才把昨天剩的一點綠豆米飯倒在鍋裏。等大鍋裏山芋稀飯柴火燒上後，她大姐拿過一個木棒把豬食桶裏山芋搗碎，拌上半小瓢玉米粗麵，外加小六大力搗碎的花生枝葉，又加了一小瓢麥麩，大力攪拌開來。
這時小六爺爺擔著第二趟井水回來了，提水桶把井水倒在廚房水缸裏，兩桶水倒完，才拿過蓋子蓋好。
小六爺爺看到她大姐正在拌豬食，隨口問道：“豬食拌好了？”
“嗯！爺爺，你先歇會，我提去就好。”她大姐看到爺爺那架勢是要動手，連忙接著說道：“爺爺，我能提動。”
“我知道，這次爺爺提。”說完，提著豬食桶往後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