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在那天晚上,段不斷與尼古拉斯做了逃離這裏的想法後,他的就已經不能平靜下來,他知道自己如今的生活將要被打破,在巴黎之後他恐怕會真正的遇到那些不可知的事情。
但是,這又有什麽呢?
人生來就不是要被打敗的,段不斷能夠知道自己今後的命運,可他卻未曾悲觀過,當悲慘的生活來臨之後,他可以直麵慘淡的人生,這可以稱的上是真的猛士了。
就在段不斷謀劃出逃的時候,在四月的一個星期日的晚上,那個女人,萊斯特的母親找到了他,這個時候家裏隻有他們二人,其餘的人去參加村子裏的篝火晚會去了,這在段不斷看來就是那種古老的慶典活動。
萊斯特的母親走了進來,反手將門關上,看著孤零零待在家裏的兒子,這個時候她不知是在想著什麽,總之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叛逆的。
段不斷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名義上的母親,並沒有多說什麽,繼而將頭轉到了窗子口,看著外麵的篝火閃耀,但是自己似乎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我可以和你談談嗎?”女人走上前問到。
段不斷這個時候,才看向了這個被病痛所折磨的女人,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這個女人知道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兒子,並不是萊斯特,而是一個陌生人,恐怕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吧!
“嗯!”
段不斷微微額首,有時候麵對這個女人,他的心情是很複雜的,既有萊斯特記憶中對這個女人眷戀,又有他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愧疚,總之他就是不太敢麵對這個女人。
“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和尼古拉斯想著逃離這裏,我是知道的。”萊斯特的母親這樣說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不舍。
段不斷有些驚訝,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從哪得知的消息,所以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愣愣的看著她。
“哈!”
萊斯特但母親臉上罕見的,露出了略帶調皮的笑容,笑道:“你不用這麽驚訝,你最近做的事情,我都是知曉的,要知道你是我的兒子。”
段不斷這個時候也明白了,他的這個母親一直在背地裏,默默的注視著他,完全是對自己這個兒子放心不下,擔心他並不能很好的和別人做朋友,但是當她看到自己與尼古拉斯相談甚歡的時候,她心中的不安也放了下來。
“嗯!這又怎麽樣呢?”
段不斷明白了這個女人的心思,便回答道:“你知道了這件事,難道也要阻止我嗎?”
女人聽到段不斷的話,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顧的說道:“你是一個戰士,是最勇猛的獵人,而且是我的兒子,你做的這些事情,每一件在旁人看來都是叛逆的,你不會被動的接受自己的命運。”
“對!”
段不斷點了點頭:“我不會,我永遠不會向命運低頭,縱使未來千瘡百孔,我也要找尋一片自己的天空。”
“這個我懂,我也知道這裏對你來說無疑是囚籠,你是無法被這路束縛的,在我的這些兒子裏麵,你和我最相似,我也是與這些人格格不入,甚至在有些時候想要肆意妄為的放縱自己。”
“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經數日不多了,所以在這麽多年間,在以前的歲月裏,我沒有像你這麽勇敢的反抗,而事到如今,我想要去反抗生活的話,也要都已經沒有力氣了。”
段不斷聽到這個女人的話,他知道這個女人是不幸的,她喜愛閱讀,每一個喜愛閱讀的人,都有一種與世界格格不入,與直接爭鬥的心理。
但是,歲月這把刀是無情的,它在這個女人的臉上銘刻了傷痕,它將這個女人的一生禁錮在了這個小村子,這個侯爵府的古堡中,聽著侯爵大人那粗鄙的聲音,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個個的漸行漸遠。
上帝對這個女人來說,未免太過於不公平,如果有上帝的話。
段不斷一瞬間腦海中,迸發了無數個念頭,心中有千萬種感慨,但這些他也隻能是在自己的心裏想著,無法對他人說。
女人看著段不斷呆呆的樣子,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現在心裏在想些什麽,她隻是自顧自的從一個絲絹裏,拿出了幾個金幣。
“你是我的兒子,你是自己的萊斯特,你有你的風格,所以你不能被這個地方束縛,在我這還僅剩的一點兒時間裏,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事情了。”
女人說到這裏,又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你想要走的話,還是最好早一些,酒館老板偷聽了你們的談話,你最好就乘坐清晨的那一班公共馬車,到了之後找一個給我寫信。在聖日耳曼的集市上,附近的聖嬰公墓旁有專門寫信的人,找一個會意大利文的,這樣除了我之外就沒有人能看的懂了。”
說完這些,她就離開了房間,段不斷對於剛發生的這一切,還是有些茫然,他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這個母親會幫助他逃走,雖然他想要走的話,完全沒有人能夠阻攔得了,但他還是非常感激這個女人。
段不斷愣愣的盯著爐火旁的那件紅色披風,和一雙皮靴,就這樣看了很久,隨後他就跑出去找尼古拉斯,他也告訴尼古拉斯他們該離開這裏了。
段不斷將在篝火旁和眾人狂歡的尼古拉斯拽了出來,說道:“拿起你的小提琴,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一起去巴黎,在那裏我們將展開一段新的生活。”
尼古拉斯一時間還仿佛接受不了這樣的變故,有些搞怪的,用空蕩蕩的雙手做出一副拉小提琴的模樣,說道:“我們到了巴黎之後,用什麽生活呢?難不成,你真的打算將老鼠作為晚餐嗎?”
“你別管這些!”
段不斷有些不耐煩,他這個人的一貫性格就是這樣,想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就是這麽雷厲風行且不記後果。
假若,在平常他一個人的時候,早就已經離開了,更別說是找什麽同伴了,但在這裏,也許是因為萊斯特的性格對他的影響太深了,以至於他鬼使神差的跑過來,找這個尼古拉斯。
段不斷現在對自己的性格很是厭煩,做事情婆婆媽媽的,而且和一個拉小提琴的男人,還有一種很“曖昧”的朋友關係,外加上他自己長著一副娘炮臉,總覺得自己好像是那個啥。
“我們現在所要麵臨的問題不是去哪?也不是到了巴黎之後該怎麽辦?而是,我們現在應該盡早的離開這裏,找一片我們自己的新天地。我相信,我們在巴黎的生活是很美好的,最起碼是自由的。”段不斷語速奇快的說著,幾乎是在幾秒鍾之內,就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表達完全。
尼古拉斯看著這副模樣的萊斯特,也是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朋友是怎麽了,為什麽今天會這麽急著想走。
雖然,他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說好了要走,但是他們最起碼要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到了巴黎之後自己的生存來源是什麽,自己的收入又是什麽,自己考什麽生存等等。
但是,段不斷很明顯不會黑尼古拉斯想這些的機會,因為他現在就要離開這裏,簡直是一刻都等不了,在這裏多待一秒鍾,段不斷都會覺得自己無法呼吸,簡直是要窒息而亡。
尼古拉斯沒有辦法,看著對方急切的神態,他也隻能是無奈的順從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