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裝滿了一大壺子的水的魏甜甜轉過頭去時,事情的發展已經太晚了!
隻見沈慕白出手迅如閃電,快到人眼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簡直炫酷到沒有朋友!
眨眼之間,那三隻貌似三口之家的青蛙一個個就都被他提著長腿,攥在了手中,想三條曬幹的鹹魚一樣,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這下早就被嚇破了蛙膽,像是被踩住了脖子的鴨子,連“呱呱呱”也不敢叫一聲出來了。
而始作俑者沈慕白,此刻正目光炯炯地看著這三隻青蛙,原本那雙清冷如古井般的幽寒雙眸,也隨著吃貨之魂的暴起,而變得熾熱而灼燙。
灼熱的視線仿佛兩團火焰,在他幽黑的眼瞳裏熊熊燃燒著。
也許這些青蛙是因為在這叢林裏野生野長的緣故,比人工飼養的那些肉蛙可長得肥大多了,個頭也不小,三隻絕對頂飽!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麽品種的,但是這都不影響最終的結果――
不管什麽品種!烤一烤一定很好吃!
這般想著,沈慕白默默地、麵無表情地從兜裏抽出小刀,準備對著青蛙雪白的肚皮,直接十分凶殘地來上一刀!
開膛破肚,想想就十分酣暢淋漓。
洪荒之力在體內翻滾著,他的麒麟臂,要控zhì不住了!
“啊啊!沈大神!你幹嘛?”魏甜甜趕忙出聲製止,順便十分靈敏地奪過了沈慕白手中的凶器,連連搖頭小聲道,“怎麽可以吃青蛙!青蛙是益蟲!益蟲!是不能吃的!”
她雖然人傻心甜,但是也沒忘jì自己現在還在錄節目。
畢竟真人秀是一把雙刃劍,雖然能讓嘉賓的人氣迅速直升而上,但是也有可能造成不好的影響。
稍微一點點的小錯誤,被有心人士多加利用,到後麵都有可能發酵升華,釀成不可逆轉的後果。
更不要說“吃益蟲濫殺生”這種明顯帶歪青少年小朋友們的不良風氣,在光癲總局那邊就過不去!
你要被關愛小動物協會的人給狠狠投訴的知道嗎!騷年!
而沈慕白呢,完完全全就是把這個節目當做了一次夏令營郊遊!殺起生來,看這架勢,簡直手起刀落,不帶眨眼的!
跟在嘉賓們身後的攝影師們立馬get到了些點――
比起大大咧咧卻也懂得收斂幾分的魏甜甜,這個從頭到尾看似都一言不吭,沉默寡言的少年,或許才是那個真真正正的、沒什麽心眼兒的“傻白甜”啊。
完全就放飛自我了有木有啊,完全就不考慮自己在節目上表xiàn出來的效果如何了啊!
騷年!你是來郊遊的還是來錄節目的啊!主次關係要縷縷清楚啊好不噠!
――――――――――
放下了手中的凶器,平常見到什麽動物,都會在第一時間思考“怎麽做更好吃”的沈慕白,輕微地皺了皺眉,然後頗為可惜地“嘖”了一聲。
你們這些凡人,根本就不懂得青蛙肉的美味。
蛙肉的肉質堪稱絕佳,即使是經過高溫的灼燒,也不會和其他動物的肉一樣,容易變得幹柴難咽,反而水分充沛,被牢牢地鎖在了肉的肌理之中,入口滑嫩而彈韌,絲絲縷縷的肉絲兒穿梭於唇齒之間,足以與雞鴨上最為肥嫩的部位相媲美!
而這自然生長不吃飼料長成的野生青蛙,味道也一定比人工飼養的更為鮮美。
此時此刻,沈慕白悵然若失的心情,完全應和了一句經典名言:
曾經有一份一份難得的美味佳肴,放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
當我失去之後,我才後悔莫及,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
不,沒有機會了!
沈慕白猛然地偏過頭,當視線的餘光忽然之間掃到了樹叢之中那一點跳動的灰白色之後,他反手將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隨著一聲“噗呲”利器凶殘地插入*的聲音,眾人驚愕地回頭一看,隻見地上隱約地滲出一灘血跡。
一隻灰色的大兔子就這樣氣息奄奄地被沈慕白給提在了手上,撲騰了幾下短腿,很快就沒了聲息。
沈慕白勾唇一笑――有食物了。
前幾秒還在一旁叨叨個不停的魏甜甜,還勢要給沈慕白補補正風氣能量灌上一大碗心裏雞湯,順便給惡補一下各種因為吃青蛙而導zhì的可怕生態環境破壞,從根源上掐斷他某些不正規不環保的純吃貨思想。
這邊魏甜甜滔滔不絕的各種科學道理和道德規範還沒說完,一隻鮮活的生命就倒在了她的麵前。
“啊兔兔!兔兔那麽可愛!怎麽可以吃兔兔!!!”
還沒等她抱怨上幾聲,這邊沈慕白已經熟練非常地三除五下,就將新鮮的、血淋淋的毛皮給撥了下來。
十分慘無人道!十分馬賽克血肉模糊!
“如果這樣呢,”他提著已經一團蜜汁馬賽克的兔子,麵無表情地說。“還可愛嗎?”
魏甜甜:“”帥鍋,你說這話,讓我沒法接,謝謝。
仿佛沈慕白拆下來的不是一張毛皮,而是一張薄薄的白紙,幾個動作,馬上就幹幹淨淨地裁了下來,露出同樣血乎乎的肌肉紋理和慘白的骨架,野兔的眼珠子向外鼓著,很有幾分死不瞑目的意思。
為你的犧牲默哀三秒鍾。幾個攝影師默默地在心裏說道,果斷地將鏡頭一個勁兒地對準還在忙碌中的沈慕白。
“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生吃。”西裏爾看著沈慕白手上各種忙碌,忍不住出聲道,“野外求生的時候,生吃是最好的辦法,能在短時間內補充能量,而不是像這樣,複雜地烤熟了吃。”
“哦,生吃的人生真是可憐。”
沈慕白不理會他,兀自用打火石點燃了火堆,再簡單地搭了一個燒烤的架子,沈慕白將一根長樹枝橫□□兔身,放在火焰上方轉動著翻烤著,讓每一處的地方都能均勻受熱。
慢慢地,兔肉表層上雪白的脂肪因為高溫的炙烤,化為了油亮亮的液體,一滴一滴滾落下去,燃起了一陣陣“滋滋滋”沸油炸裂的、悅耳的聲響。
隨後,沈慕白也不知道去到哪裏搗鼓了一番,帶回來了一個巴掌大的蜂巢,裏麵還流淌著半膠質半流體般的新鮮蜂蜜。
將部分蜂蜜倒在了火堆夾子上的烤兔子肉上,再從包裹裏掏出一小瓶節目組分發下去的鹽,均勻地撒在上麵。
透黃的蜂蜜像是熔脂般濃稠,緩慢地在兔肉上滾滾滑下,色澤亮如融化的琥珀石,稠度粘合到似乎下一秒就會化為堅硬的結晶體一般,“滴答”“滴答”地,重重地拍打在火堆裏,像是可以把燃燒的木頭給拍出一個個坑來。
兔肉烤起來也不費時間,沒過多一會兒,就已經熟得差不多了,沈慕白扯下一片寬大的樹葉洗幹淨,用樹葉包裹著兔紙腿,扭動著腿關節一扯拉,被大火烤得外焦裏嫩的兔子腿連帶著幾根酥爛的筋被扯了下來,外麵的肉已經焦黃焦黃的了,一咬下去還有點脆口,但是內裏的肉卻依然柔軟而飽滿,牙齒切割而下,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還能在肉裏層留下較為清晰的牙印兒。
肉的色澤是一種水分滿滿的、杏仁兒般的顏色,不幹不柴,不油不膩,帶著些許蜂蜜的微微香甜的滋味兒,卻絲毫不喧賓奪主,完全不會祛了兔子肉原有的鮮香醇美。
值得其他人慶幸的是,這次沈慕白十分大方,並沒有製止其他人暗搓搓地過來蹭好吃噠,於是又被美食虐了一把的嘉賓們,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麽高架子,一個個地湊了上去,分食了一整隻的烤兔子。
美味得簡直感動哭!
他們也是沒想到,就這樣在野外簡簡單單烤出來的、原汁原味兒的兔子,味道居然完全和那些精心準備的餐廳菜肴差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說,還要比那些美味佳肴還要好吃不少倍!
之前和沈慕白有些不對付的人,現在也情不自禁地後悔起來!
當初自己得罪個誰不好,偏偏要去得罪一個心靈手巧的少年廚師,正想回到過去,一巴掌糊醒當初的那個自己,一定告誡他好好做人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
“哦,真是太棒了!”西裏爾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加入了蹭吃大軍,撕下一大塊的肉放在嘴裏,頓時瞪大了眼睛,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地搖了搖豎起的大拇指,“好吧,親愛的,你贏了。”
沈慕白猶如看一個智障一樣地瞟了西裏爾一眼。
誰是“親愛的”,誰和你打賭輸贏了?真是自我感覺不要太良好。
這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