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同學你就是沈慕白啊,入學考試排名第一的那個?”
正在被沈媽媽牽著在辦公室進行入學注冊的沈慕白聞言,停止了腮幫子咀嚼的動作,抬起了小腦袋。
隻見辦公室裏的老師都頗為好奇地望了過來,不由得打量起這位捧著糯米糍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入學考試排名第一的小天才。
要知道,這一屆的入學考試難度堪稱變態至極,因為上一屆的考試出題的太簡單,導zhì許多高分重分的現象,於是這屆出題的老師把關就嚴格了起來,但是一時沒有控zhì好嚴的那個度,一個不小心就變態了,結果這次入學考試難度可謂是曆屆之最。
尤其是數學這塊,更是成為了重災區,其中好幾道大題都是小學奧數級別的大難題,即便是小升初畢業班的同學都不一定能做出答案。
說白了,就是一個字“虐”。
很虐!非常虐!虐死了!
絕大多數的新生都撲倒在數學這門罪惡學科的魔爪之下,能勉強得到及格就已經算是頭腦敏銳的人才,幾乎每個小朋友都想要找出題老師好好地討論一下人生,教教老師何為正確的出題方式,讓他感到來自於小同學們濃烈的愛意。
上千的考生裏,隻有沈慕白一人,在入學考試中語數英三科都得了滿分!
這是什麽概念?當其他的新生都拚命奮鬥在及格線邊緣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三門滿分,已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入學成績哪家強,還是“別人家的孩子”沈慕白!
所以打從入學考試成績出來以後,沈慕白的大名就已經在一年級組的老師圈子裏流傳到現在,直到今天才見到了真人,這才發現這孩子果然和檔案上的照片上長得一模一樣!一點也不照騙!
好可愛!好俊俏!
“是,我是沈慕白。初次見麵,各位老師們好。今天我帶了些炸糯米糍,請老師們吃。”
沈慕白頷首點了點頭,禮貌地向著老師們鞠了一躬,前世的他雖說設定是師從劍修老祖門下,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什麽所謂的師傅,可是尊師重道的設定已然深刻入他的靈魂之內,根深蒂固無法拔除。
所以對於“老師”這類以傳道解惑、傳播知識為己任的貢獻型人群,他一向都十分敬重。
“好,好,小白好。”
1班的班主任周曉鬆很是滿意地點點頭,欣賞地打量了這位新小學生好幾眼。
這孩子歲數雖然不大,但是已經有了一身寵辱不驚、淡然自處的風度與氣質,不僅成績好,對長輩對老師也頗為禮貌得體,一點也沒有這個年紀的咋咋呼呼。
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一時之間,其他班的老師們頓時更加羨慕嫉妒恨了,曉鬆老師不僅是帶著全年級最優秀的班級,還帶著個天才神童沈慕白!
這孩子不光小腦袋瓜子轉得快,人也長得辣麽好看,就算是供在班上天天看著也養眼!絕對不嫌膩得慌!
這廂,身邊的蘇陌如趕緊將放在保溫盒裏用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糯米糍分給在座的老師們,興奮地說道:“老師們快嚐嚐,這是我家小白做的炸糯米糍,可香可好吃啦,吃過之後就難以忘懷的!”
在座的老師們善意地微笑,雖然心裏打著嘀咕並不會認為一個一年級的小孩子能做出什麽美食,但是就在剛剛看到沈慕白自己吃的津津有味的,他們也躍躍欲試想要嚐試一下。
一口咬下去,在座的老師們表情霎時間就變了——
天哪,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糯米糍!
這不是夢是現實!
牙齒咬合下去,酥脆的、被炸的金黃的外殼“哢嚓”發出一陣脆響,伴著濃濃的香油味兒,緊接而來的,就是糯米團如棉花般口感的膩糯,柔軟到不可思議,滫滑到一口都能吞下去。
當這團柔軟劃過舌頭,滑入肚腹之時,甚至騰然地升起了一絲可惜之感。
簡直都不肯就這樣放過嘴裏的這一口糯米團,如此輕而易舉地就吞咽入肚,雖然滿足了空虛的肚腹,但是貪念美食的嘴巴已經開始發出了抗議。
不知不覺,仿佛身上的每一處細胞都在叫囂著饑餓,蟄伏在肚皮裏的饞蟲也緩慢地蘇醒,開始肆虐開來。
於是不自覺地再咬上一口
又一口下去,卻更加享受那份香甜綿軟,細嫋嫋地、夢幻般地在齒間延展開來,牙齒和舌頭都在發著飄,仿佛在高空中撕下了一塊輕飄飄如棉絮般柔和的雲朵,但是卻有韌性十足,甚至可以將它像芝士般彈性地拉長,再放在嘴裏緩緩地咀嚼。
保溫盒裏殘留的溫度,就猶如陽光從空中鋪灑而下,暖洋洋地滋養著人身上每一處的味覺細胞,即便是那點殘渣碎末都不想要放過!
但是這並不是全部——
濃厚的內餡兒岩漿般地從破開的糯米外團中緩緩流出,甜甜的花生芝麻醬味道濃鬱,帶著些許沙沙的口感,混合著糯米清甜的味道,甜而不膩,仿佛內心都要被這溫熱的醬液一並融化了。
那麽一小團的炸糯米糍,幾息之內就啃咬得一點也不剩下。
少頃之後,在座的老師都回了神。
僅僅一個炸糯米糍,居然能做的這麽好吃。
他們現在才意識到,沈媽媽的那句“難以忘懷”,還真的不是誇大其詞而已。
這孩子,人長得好看,學習又棒,還那麽會做飯
絕壁是個大寶貝啊!星星眼!
*
見過了老師們之後,沈安茹沈爺爺就領著自家小孩兒去了趟學校宿舍,一路上不少小學生的家長們都搬著重重的行李,小孩們倒是兩手空空沒帶什麽東西。
隻有沈慕白一個人是個例外,僅僅憑著一人之力,就拖著個比自己個頭都要大的行李箱,一點也沒有吃力的樣子,倒是輕鬆得很,惹得許多學生家長們紛紛側目。
到了宿舍樓下,已經快到中午,沈慕白便以自己現在要開始自強自立為緣由,叫沈媽媽和沈爺爺先行回去,並且駁回了沈媽媽想要在校外租個房子的建yì,稱剩下的事情他自己足以搞定。
臨走時,沈媽媽塞給沈慕白一個新款的手機,千叮嚀萬囑咐:“你這孩子性子就是執拗,如果有什麽事兒就打電話給家裏。”
沈爺爺:“就是就是,想要吃什麽,和爺爺說,下次給你帶來。”
在樓下,兩位傻家長抱著自家的孩子依依不舍了好久,這才一並離開,搭上了回烏頭山的客車。
走進學校宿舍,隻見一間房間裏擺著四張床鋪,隻剩下一張床鋪光禿禿的是沒有收拾過的,其他三張上像是住了很久的人,床上還散落著高年級的課本和習題冊。
市中心實yàn小學的宿舍隻提供給外地難回家一趟的學生,人數有限,所以一般都是不同年級混住一起的。所以同寢室的大概都是高年級的學生,就沈慕白一個年紀最小。
正在沈慕白在收拾行李,整理衣服的時候,宿舍門“知啦”一聲被打開了,兩個學生抱著籃球走了進來,人還沒踏進宿舍門,一股子汗味兒倒是先飄了進來,熏得沈慕白不由得捂起了鼻子。
兩個高個子的學生看到宿舍裏默默地站著一個小豆丁,還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小豆丁,於是立馬笑開了湊上前去:“你就是新舍友吧,看你那麽小隻,一年級的?那麽早就來住宿學校了?”
“我叫孫饒,他叫安林,都是六年級的。還有個家夥沒回來呢,你叫什麽名字啊,小弟弟?”
沈慕白對這兩個自來熟、滿身汗味兒的六年級生一點興趣都沒有,倒是那股汗臭味熏得他辣眼睛,唯恐這兩個家夥把那汗臭沾染到自己身上,於是頗為警惕地後退了幾步。
“你們堵在門口幹什麽呢?讓開先。”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幽幽地傳來,孫饒和安林立馬下意識地繞開道,笑嘻嘻地抓了抓後腦勺。
“鄧濱你回來了,瞧,咱們的新舍友,居然是一年級的小朋友啊!”
“一年級?”
鄧濱側過頭,在見到沈慕白的那一刹那,眼睛裏的瞳孔都猛地一縮,像是見到鬼了似的猛然後退一大步,連心髒都開始不規律地“嘭嘭”跳動,胸腔都開始被撞擊的疼痛起來。
“怎麽是你?!”
他臉色爆紅地失態大喊一聲,連尾音都帶上了一絲興奮的顫音,“你怎麽在這裏?!”
沈慕白麵無表情地抬了抬眼睛:“你是?好像有點眼熟”
“眼熟。”鄧濱咬牙切齒地漲著通紅的臉頰,眼裏即是悲憤又帶了些許的欣喜,情xù交織,矛盾不已,“當然眼熟了!我也入圍了全國決賽了好不好!”
“哦。”沈慕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打算繼續去整理床鋪,像是想了一想,又接著略微嫌棄地說道,“那個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能不能先去洗個澡,那股汗臭味真的很熏人。”
不重要?不重要!?
鄧濱心裏那股莫名而來的無名之火一經扇動立馬燃燒了起來,但是在看到小孩一副漂亮又冷靜的麵癱臉時,那股火氣又像是從上而下澆了一盆冷水,瞬間熄滅得一幹二淨。
他深吸了幾口氣,毫不客氣地拍向孫饒和安林兩人的腦袋,冷硬地喝道:“還愣著幹嘛,快去洗澡,沒聽到熏著人了嗎?!”
“是是是!老大!”
“呯”地一聲,浴室門關閉,宿舍裏的嘈雜之聲立馬降了下來,隻剩下鄧濱微紅著臉頰,和沈慕白大眼對小眼。
室內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咳。”鄧濱眼裏閃過一絲含羞的神情,瞟了眼沈慕白,又飛快地移開。他清了清喉嚨,眼光閃爍著沉聲說道,“既然我們還算蠻有緣分的,以後你在學校裏,要是遇到什麽事兒,盡管報上我的大名”
“哦。”
“有人欺負你的話,你也能和我說那什麽,保護一下同宿舍的小朋友,我還是有那個能力的。以後,我倒是不介意罩著你。”
“嗯。”
鄧濱羞惱地皺了皺眉:“沈慕白,你除了‘嗯’和‘哦’,就不能有點其他的回應了嗎?”
沈慕白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會兒,這才試著回答了一聲:“搜嘎。”
鄧濱:有種想要揍他卻又舍不得揍的趕腳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