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奮鬥有些懵逼，私下的樂嗬也僅僅隻是某些偷著意淫的遐想。兩年前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這才有勇往而前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架勢，現在卻要穩當許多。
穩當這個詞或許還不夠貼切，怕或許更合適。他怕這些巍峨建築一夜之間變成泡沫，他怕這讓人驕傲、自豪的東西不見了。這是公司現階段，他所展現出來的不自信。
似乎是察覺到些許的張詩雨主動抓住了他的一隻手臂，“我的男人不會害怕，我回來不是因為你賺了多少錢，也不是因為能從這裏賺到多少錢，這一點你要清楚，也必須清楚。”
“我懂。”馬奮鬥撓撓頭皮道。
“你不懂。”張詩雨鬆開了他的手，緩緩起身。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隻蛹，把自己包裹了起來，不是快要化成蝶，而是她的出現讓他承受了太多壓力，門當戶對隻是其中的一項，還有更多的包袱，她開始懷疑自己現在回來是不是一個妥當的做法。
“我去休息了，蔡總那邊的事情你做決定就好。”她轉過身，試探道。
“那個……”
馬奮鬥愣愣的看著加速離開的張詩雨，隱約間，他看到了一絲失落。
他有些心慌，怎麽突然間就這樣了，他發現了兩人間的第一個矛盾，悄無聲息的，就這樣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馬哥，蔡總喊你呢。”田欣悅小跑而來輕聲道。
“哦，來了！”回過神的他連忙掐滅煙頭，忘了眼張詩雨消失的方向，趕緊跑了過去。
他拍了拍臉頰，換上笑臉，打開門，走了進去。
“馬董，貴司提供的合作方案我看了，我希望能夠與張董談談。”蔡甲沒有坐下，桌上的文件已經收拾好，他麵向馬奮鬥提議道。
“蔡總，這個事情，我可以做全部的決定，張董還有別的事情，估計沒空與您對接。”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您的提議我們會再開會決定，打擾。”蔡甲收斂笑容認真道，他將那份文件收入文件包中，伸手與馬奮鬥道別。
“希望貴司能夠認真考慮，我送您……”
馬奮鬥將蔡甲送到了門口，看著他坐進車裏離去，直到車輛消失在視野裏，他才轉身回了會議室。
收拾妥當的他交待了兩聲便回了自己屋，鎖上門，把自己關在了屋內。
幾分鍾前的事情曆曆在目，他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麵。張詩雨眼中的失落，蔡甲嘴裏的不信任，都是打破他提防的炸彈，吹入城堡的冷風變成了畏懼、害怕。
他抽著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著，臉色慘白，如同一個失血過多即將死去的人一般。他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看著煥然一新的內飾，這些都是張詩雨歸來給他置換的物件。
辦公室裏，張詩雨盤著雙手站在窗戶口，親眼看著失魂落魄的馬奮鬥離開。
“張姐，馬哥好像談崩了。”田欣悅輕聲匯報道。
“恩，忙你的。”她轉過身，擠出一抹笑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才坐下，電話便響起，是蔡甲，想了想她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張董，希望有時間能夠一起碰麵談談。”
“蔡總，不好意思給您造成麻煩了。”
“貴司的合作方案我看過了，我能夠接受租賃的形式，但是這個需要跟您來談。”
“馬董是公司的主要決策人，與貴司的合作我作不了主，我想……”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好的，我知道了。”
“抱歉。”
張詩雨輕聲說著，掛斷了電話。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不排斥女強人或者領導人的身份，但最不希望的便是在這裏發生這種事情。
深呼吸兩口氣的她開始整理那些關於招商事情的文件，一個個項目的合作方案文件被她打包整理在一個u盤裏。
將u盤輕輕放在馬奮鬥的桌麵上，而後快步轉身走出辦公室。
“小田，咋回事啊。”
已經升級為設計部組長的唐波小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田欣悅微微抬頭，眼睛咕嚕一轉，隨意應付道。
“別鬧，給我說說……”唐波撇撇嘴追問道。
田欣悅瞪了他一眼，索性埋頭做事。跟在張詩雨身邊很長時間的她確實知道一些，但她不想說，這種事情就像兩人的身份說不清理不斷，隻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
……
伴晚，馬奮鬥從屋內走了出來，一身的煙味和遭亂的頭發把李春生給嚇了一跳。
“咋了，奮鬥？”
馬奮鬥沉默著搖搖頭，機械化的填飽肚子便轉身離開。
兜兜轉轉，他來到了醜牛湖邊上，想要抽煙卻發現已經沒煙了。
想了一下午，他想明白了許多。這半年來，太依賴張詩雨了。一下午，他做了一些統計，征詢張詩雨意見的次數是九十八次，其中他沒把握的事情有三十次。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展過快，他的思維跟不上還是本能的對張詩雨產生了依賴，但他確定這就是張詩雨那番話的意思。
馬奮鬥躺在空蕩蕩的小道上，望著漆黑布滿星星的夜空。
他從來沒有想過文化底蘊會對他產生這麽大的差距，以為隻要自己夠努力就能夠彌補這一塊的缺陷，誰曾想距離是越拉越大。
此刻的他陷入了迷茫，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無助。
就好像麵對一個個龐然大物前，才知道人類的渺小般。這樣的規模或許就是他所能維持的極限了，更多的，似乎麵臨的隻有土崩瓦解。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麵對所有的流言蜚語……”
他輕聲哼唱著，那首讓他愛不釋手的歌曲。望著星空，他看到了張詩雨的臉蛋，想到了那個拒絕的場麵。
“我回來不是因為你賺了多少錢，也不是因為能從這裏賺到多少錢，這一點你要清楚，也必須清楚。”
“怎麽，說喜歡我的男人這麽點魄力都沒有了？”
他輕輕遮住自己的眼睛，喃聲道：“哪是沒有魄力，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做了，雨妹子。”
“那你就去做啊，不就是一千五百萬嘛，沒了就沒了。”
猛地，馬奮鬥坐起身，雙眼望向聲源的方向。一位可愛的、善良的、亭亭玉立的女孩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你怎麽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