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去買機器的錢，兩人一人一萬的成本算算確實又回來了。
隻是結合到這個機器開春的時候，換了家夥還在田裏跑了十多天，這成本就回來了不少。
劉屠夫甚至相信，等七月底，他的活會更多。相比用牛犁地，失去那四十塊錢一天的工作還是不劃算的。
“嘿嘿，奮鬥，我把這些帳都給記下了。”嚐到甜頭，基本能算出剩下八畝西瓜能賺多少的劉屠夫輕笑說著。
“成，等地裏的瓜全賣了，咱們再來算成本，按這個勢頭，虧本是不可能的。”
“可不是，我跟你嫂子商量著再去兩趟縣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個更高價格的販子。”
“劉哥，中熟跟晚熟的價格可不會太高，還是別折騰了。有這點時間還不如來幫村裏幹活。再說了，七月中旬左右你還得幫著犁地。”
劉屠夫嘿嘿笑著，其實嘴上也就是那麽一說。他就是怕馬奮鬥說價格低了之類的話語，聽到這樣的口風，他的心情更好了，那點放在心裏的小疙瘩徹底沒了。
看著第二趟的車輛也走掉，當即開了三個西瓜給臨時來幫忙的村民嚐嚐鮮。這種短暫的活兒，村裏人一般是不收錢的。給錢他們也不會要，中午一頓飯足以。
幾乎都是女性的隊列裏，馬奮鬥如一朵花兒，坐在瓜陣中央被她們調侃著。
“奮鬥，現在衛生所的兩位醫生都走了，你還咋個辦？我跟你鍾叔還等著你回話呢。”老鍾嬸一下沒忍住，舊事再次重提。
當即被瓜嗆了一口的馬奮鬥看向老鍾嬸，心裏苦澀焦灼，這怎麽又提起來了。就他現在這個身價，退他媽一萬步說，就算雨妹子沒戲，那相個縣城漂亮姑娘不是難事吧。
不是說鍾桂花不好，純粹就是太胖了，再加上他那身板以及現在遭遇，壓根就對她沒有一丁點兒興趣。
見著馬奮鬥半天沒說話，老鍾嬸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最起碼在這種地方說錯了。她這麽一說，要是馬奮鬥不答應，那以後她的閨女還誰敢要。要了那不是說“他自個”不如馬奮鬥嘛。
“奮鬥，我家崽子初中快畢業了，現在條件好了我跟他爸商量著讓他去讀高中，將來看看能不能做個大學生。你看咱們村的車能不能……”
一位心善的婦人連忙轉移了話題，也順帶借著個機會問一問他們家最重要的事情。
“地瓜就要讀高中啦？”馬奮鬥看向她，笑著問道。
“可不是，還是讀大學好。可不能跟他爸一樣種地了。”
馬奮鬥想了想說道：“這個我得跟林老師統計一下，等過幾天我在村委貼個通知，到時候廣播也會說，留神聽一下。”
“奮鬥，那牆上可貼著，再窮都不能窮教育。咱們村現在有錢了，你是村長，你可不能忘了我們。”
“嬸兒，把心放在心裏，林老師在當著會計，能不想著那群孩子們嘛。”馬奮鬥笑說著，他有想過這些事情，但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他們村，開車去縣城兩個多小時，騎摩托會慢上不少。現在村裏多了好幾輛三輪車，摩托車卻還是隻有張一健的那輛suzuki。
增添一趟去縣城的車不是難事，就是有些虧。這一趟下來，再省油的車也得幾十塊油錢，有錢了不是這樣浪費的……
別了眾人，馬奮鬥找林老師詢問事情。
他想知道初升高有幾位學生，如果數量超過五個，那麽加趟車勉強能夠接受。
來到財務室，馬奮鬥看到正在幫忙學生打試卷題的林學成。這種小舉動是馬奮鬥默認的事情，買些墨和紙花不了多少錢。
得到林學生的回複，馬奮鬥皺起了眉頭。初升高有十五個學生，但成績好和想繼續讀書的湊起來也就三個。
“林老師，能不能由你出麵勸一勸，然後咱們弄個獎學金什麽的。對於成績優秀的學生給些錢作為獎勵，鼓勵他們好好讀書。”
“不知道行不行，咱們村你又不是不知道，雖說今年好了些，但很多村民都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林學成一邊收拾著打印出來的紙張，一邊認真說著。這些事情他一直都在做，隻是效果一直都很差。
“能的，回頭我想想細節，大不了獎金多一點。”如果要快速改變他們的思想，無非就是兩個辦法。
一個讓他們知道讀書後未來可能達到的成就，一個就是用錢砸在他們臉上。你兒子會讀書，進年級前十了，獎勵你一千塊錢好好繼續好好讀成不？考上二本了，給你包兩年的學費中不？
還要更好的學校？隻要能進去，學費全免也不是問題嘛。
對於他們馬奮鬥自認還是比較了解的，一定量的錢足夠解決他們的顧慮。
兩人又商討了許多細節，最終馬奮鬥把事情甩給了林老師，讓他出一個書麵的通知，回頭他在確定一遍。
談妥，馬奮鬥順便領了這幾天報銷出來的錢。
出了財務室，馬奮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繼續完善他已經寫了大半的計劃書。隻等三百萬到賬，他就開始打電話把村子真正的核心成員給想辦法喊回來。
無論是技術的還是領導型的，紅海村都急缺。
常年留在村中的村民，讓他們弄些田活或者手藝活他們能夠順手拈來，但要他們做更需要經驗的事情他們就夠不上邊了，最起碼要幾個熟手帶上一段時間才能學會。
……
……
三天後，馬奮鬥的計劃調整得差不多。
沒打算買機器的他給王三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了割稻子價錢以及預約時間。
同一天，林學成把一張a4紙交到了他的手上。上麵寫著嚴格的對於扶持村裏學生走出去讀高中，甚至大學的獎勵計劃。
馬奮鬥算了算數額，在接受的範圍內。每半年支出三千到五千的獎金他完全能夠接受，隻是每出一個大學生，村裏都需要支付將近六萬元的學費以及獎金這讓他有些肉疼。
不過想到畢業後必須回到村子工作三年或者償還這筆學費，他就完全沒有怨言了。鼓勵學習，再回來發展村長，這樣才能達到一個良性的循環。
當喇叭裏播放著林學成口述的獎勵政策時，當悠揚的喇叭聲傳遍整個村莊時，馬奮鬥再次＂ｇａｏｃｈａｏ＂了。
他得意洋洋，感受著該給他的大拇指。
那一瞬間，他的腰板挺直了許多，有那麽一點不純粹是為了自己能夠賺更多錢的偉大思想。
他就像是找到了一個適合點，榮耀與私信達到了一個平衡。
想了許久，他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隻覺得這樣活著會比之前的二十三年都要有意義的多。
來晚了，抱歉。
最近農忙，大家多擔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