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不怎麽搭理人的張詩雨,馬奮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說對不住她的期願,似乎太貼金了;說隻是純粹朋友間的友誼提醒,他自己又有些不願意承認。
他的心情是複雜的,而此刻張詩雨也有些相同的問題。
她也不大清楚自己該以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這個問題,或許朋友的身份會準確些,但……
就在她琢磨不定的時候,馬奮鬥開口了。
“我知道這麽做不對,但有些事總是讓人不能忍受的。這個村子終是千般不好,我們也時常掛在嘴上罵,村裏也經常出現矛盾,但這些都不是外人可以輕易詆毀的。”
“你說不自量力也好,自作多情也罷,我相信不論是我還是他們從外人口裏聽到這話,都不會開心。”
“我已經讓他們走了,他也沒什麽事,頂多酸痛兩天就好了。”
“幹媽說別忘記早點關門回來吃飯,我先走了。”
沉默說了幾句話的馬奮鬥轉身離開,往村後的瓜地走去。張詩雨依舊沒有出聲,這讓他有些害怕。前一秒還不願意隻是朋友的身份,此刻卻有些連朋友都沒辦法繼續下去的慘淡。
西瓜地裏的其中四畝早熟已經開始長個,預計在月底的時候能夠成熟。劉屠夫提供的豬糞,讓那片沙田變得更加肥沃,一顆顆西瓜的賣相都很不錯。
轉了一圈,他回到了村委大樓,依舊是他的那間辦公室。
悻悻將幾隻才喝了一口的茶倒掉,煩悶的坐在沙發上,喝著已經冰涼卻不舍得倒掉的茶水。
果園與兩百萬的任務就像是一根根魚刺,插在他的喉嚨。原本以為這事能談妥,拿到九十萬左右的資金,用來填補任務需求的空缺,沒想到隻是一場空歡喜,更讓他還得承受一位意中人的遠去。
翻看著手機,翻看著依舊每天隻有幾十上漲的粉絲數量,現在的這種狀況,馬奮鬥已經不能接受。一萬、兩萬的數額,對他們村所涉及的事物實在太少了。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電話響起,一看號碼是趙益川。
他揉了揉臉頰,接通電話笑道:“趙兄,就等你電話呢,怎麽說……”
“第二批人後天早上出發,預計下午四點左右能到,五十號人,住五天。錢我已經轉到你的卡上了,以後我就不過你那了,咱們電話聯係。”
“回頭給你稍些農村的特產,他們交給我吧,一定伺候好。”
“馬兄,有個好消息忘記跟你說了,早幾天回來的那批老人對你們那個地方還是比較滿意的,口碑已經傳出去了,過些天可能還會有一趟加班批次,住房方麵可能需要添加,你那邊應酬的過來不。”
馬奮鬥微微思索,隨即給出了答複,笑道:“正好,我隔壁那幾棟樓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回頭我挑上些差不多吻合條件的安排一下。不過最好還是能夠錯開……”
“成,我盡量安排,回頭再聯係。”
電話掛斷,馬奮鬥難受的心情好了一些。他不知道趙益川能夠從中獲利多少,在他看來那是趙益川應得的,並不惦念。
總歸的來說,他從網上找來的客戶,學校的單子雖說有些波折,但好歹是順利落成,一筆筆資金總能一分不差的收到手裏。最快速的莫過於與趙益川的合作,幾乎是一拍即合。
百萬網戒中心項目泡了湯,原本還預計過上幾年能夠吞下破產或者離去的廢棄建築的想法連泡泡都沒有吐一下,就隨著他吐出的煙消失殆盡。
看著總資金僅剩四十萬出頭的鮮紅數字,馬奮鬥哀嚎著:“何以解憂,唯有暴富。”
年終的任務,還差一百八十多萬。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裏去找錢,或者說他能想到的隻有這個給了無限可能的超級手機。
他有些迷茫了。
……
晚飯間,馬奮鬥特意給張詩雨敬了杯酒,對方依舊不溫不火。
企圖找回些許往日平和的馬奮鬥徹底沒轍了,看得李春生夫妻一臉遺憾,尤其是李嬸,就像是看到認定的幹媳婦就要跑了般。
將她送回別墅,想回屋睡覺的馬奮鬥被李嬸喊住。
“奮鬥,怎麽樣了?”
馬奮鬥有些不明白李嬸的意思,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你是男孩子,可得主動些……”李嬸看著這樣的馬奮鬥隻能出聲提醒。
馬奮鬥苦笑,這啥主動不主動的,幹媽似乎想得有點遠了。對兩人都挺愛戴的他還是小聲解釋道:“估計就這樣了,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要回去了。”
李嬸聽了這話,雙手在身前不斷的互掐著,隻覺得可惜。作為過來人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幫助馬奮鬥。有些事心裏會不大認可,但總是會被無盡的無奈感所淹沒。
“麗紅,你說這些個幹嘛,奮鬥別聽你幹媽瞎說。”
李春生從屋內走了出來,瞪了自家女人一眼,村裏其他人或許對馬奮鬥還有些異論,但在他這裏沒有。
反倒是晚飯上的張醫生,讓他心生些許不滿,在他看來在關鍵時候站出來能說上話是本事,但在事後依舊磨磨唧唧的就有些小氣了。
“沒事幹爹,幹媽也是為我好不是……”馬奮鬥訕訕笑著,眼裏多了些感觸。想到些事的他補充道:“幹爹,回頭跟他們說一聲,後天下午晚上有五十人吃飯,住五天,讓他們準備準備。”
“還是趙先生那邊的人?”李春生問道。
見到馬奮鬥點頭,李嬸拍了一下手掌笑道:“正好,我得晚上抽出時間來好好跟兩位導遊學學。”
話音才落,她眼神一轉,小聲道:“奮鬥,我看那個姓王的導遊也不錯啊,要不幹媽回頭給你問問?”
馬奮鬥連忙搖頭,臉上尷尬不已。
他這個年紀在農村還沒有結婚已經屬於晚婚,不是王姓的女孩不好,隻是他單純的還沒對張詩雨死心罷了。
就像某些看起來荒唐的話語,她總歸是要嫁人,萬一那個人可以是自己呢?
成長與等待是給人期盼的動力,他卻不知道或許也會是一個人對純粹愛情幻想的墳墓,現實與理想終究是有著一層隔閡,誰又能萬分確定自己能衝破那套綁住全人類的世俗?
“誒,你這女人,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李春生一皺眉頭,一拍大腿對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