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嶧看著對麵那個長發披肩,紅袍鮮揚的人,望著那張相似的臉,那一刻腦子裏湧現很多的片段,百花、藍天、白裙、黑發,紛亂不堪。 片段中唯一清晰的便是那一聲聲不同情緒的“阿君。”。
“你……我……”他意識混亂,想要問出的話殘缺不堪。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藤亓君目光溫和的看著他,隨即輕輕抬起了手。白色的飛霜飛入了保護層,將南嶧托著送了出來。
被這樣對待南嶧沒有覺得安全,反而覺得危險步步逼近。
“少君大人!”紅嬈見藤亓君出手,顧不得許多,也出手阻止。
但是她的力量又怎麽可能會是藤亓君的對手,他伸手一擋。一片飛霜刮起,落至她的身前化作了一片片鮮亮透明的刀片,切著風朝她紮去。
紅嬈慌亂的揮著鞭子想要打碎近身的刀片,但是卻於事無補。
眼看就要被紮,觀戰的冷夙出手了,藍光大刀淩空一揮,一段一米厚的冰牆磊在了紅嬈的身前。刀片簌簌的削著,直至將冰牆削得隻剩紙麵那般厚才停下。
兩人都被藤亓君出乎意料的厲害震驚了,兩人的全力一拚隻能險險的抵禦住對方的隨後一擊,這樣的實力差距瞬間將兩人推入了絕境。
“冥界的人。”藤亓君從那把刀上感受到了冥界的氣息。
冷夙沒有接話,全神戒備的第盯著他。縱然懸殊,卻也不能坐以待斃。
藤亓君見對方不接話,也沒有怪罪。他對紅嬈和冷夙沒有殺心,他出現在這裏隻是為了解決當初遺留下來的禍端,好讓自己之後無弱點可攻。所以他的目光再度回到了觸手可及的南嶧身前,指尖來回的在他身上遊竄,無意識的解放了之前被穀瑤封鎖的記憶。他讀過那一段段的記憶,平淡的心卻在穀瑤承認喜歡的時候起了漣漪。
“她喜歡你。”他的指尖停在了南嶧的眉心,低喃著問道。
南嶧正值虛弱的時刻,身心俱疲,仿佛陷入了一片深妄的海。偏偏這時還有一段段深埋的回憶不斷的突破塵封線突突的往外冒,而這些記憶竟是跟穀瑤有關的。原來他第一次見她不是在公司,而是在車內,當時穀瑤還不是他的秘書,而是舒雯的秘書。
之後便是他利用她來退婚,而她卻沒有否認。
後來她承認了她喜歡自己。
最後便是她滿身是血,以命相換的要救自己。
卻換來了自己的遺忘。
她全身心的付出,但是自己卻始終徘徊在懷疑與否定中,漠然視之。
“真是感人啊。”藤亓君讀到了那些回憶,看著穀瑤滿身是血不惜拿命相換也要救南嶧,輕笑著感歎。
南嶧心跳如鼓,心亂如麻,從未慌亂的心此刻竟是那麽的複雜,冥冥中他感覺自己對穀瑤並非存心未動,隻是自己一直在不斷的遺忘。
“少君大人,您要做什麽!”紅嬈望著情緒不定,喜怒難判的藤亓君,驚疑著問道。
“這不是你們需要知道的事。”藤亓君放開了南嶧的眉心,望向紅嬈與冷夙。隨後一揮,一股旋風隔著保護層將兩人直直推向霜景之外。
“少君大人!”紅嬈掙紮著,還是被送了出來。
破損的缺口在兩人出來之後,重新合上,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分界線。
“這可怎麽辦?”紅嬈眼看藤亓君出現,無法力敵,穀瑤又遲遲不出現,著急得不行。
冷夙還無法意識到事情到底有多嚴重,但是從紅嬈著急的臉上也看出了不對勁。
“他出現代表什麽?”
“浩劫。”紅嬈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所以便說了這兩個字。
“包括冥界嗎?”冷夙還在斟酌。
“你說呢!唇亡齒寒的道理,你不懂嗎?”紅嬈焦急非常,偏偏冷夙還不停的追問,讓她很是煩怒。
他們被隔絕在外,很難知道裏麵到底在發生什麽。但是不好的預感深深的擒獲了她,如今想要回界去找宴君已經來不及,隻能祈求穀瑤能早點來。
緊要關頭,天邊處一道淺影披月而來。
紅嬈一眼看到來人,當即迎了過去,“大人,少君在裏麵,南嶧和南冗都在裏麵,您快想法子進去看看情況吧。”
穀瑤急速趕來還未問及發生的事,就見到地麵上蘭嵐四人安靜的躺著,雖然意識全無,卻無生命之憂。然而聽聞紅嬈的話後,她來不及多想,便將目光定格在了詭魅的二十層方向。從外觀看,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她能感受到藤亓君的存在,以及南嶧那愈發微弱的生命力。
想起白矜的話,她擔心最後的機會也要錯過,便對紅嬈吩咐道:“把下麵的人帶走,退到安全的位置。”
“大人,您要一個人應對他嗎?太危險了,我陪您一起。”紅嬈不肯,這個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那就多一分生機。
“我不會有事的。”穀瑤卻堅持讓她走。
紅嬈知曉穀瑤決定的事是不容更改的,出於服從的天命,她隻得俯身行禮,隨後離開。
“冷夙,荒山之外有著許多的死魂,你應該去處理你該做的事。”紅嬈離開,穀瑤再支開冷夙。
冷夙望著穀瑤,“你要自己麵對嗎?”
“不然呢?”穀瑤反問。
這個時候冥界插足顯然不是好事,她不想讓冷夙卷入這場生死難料的風波。
“死魂的事暫且擱置,我需要回冥界一趟,你不會介意吧。”這裏發生的事他不敢隱瞞,他是冥界的人,不能做有害冥界的事。
穀瑤垂了垂眸,低聲答:“當然不介意。”
然而冷夙正要離開的時候,卻被地麵爬出的金線纏住了手腳。金線是穀瑤的靈力所化,有著禁錮的力量,他無法掙脫。見自己被穀瑤所騙,他怒聲質問:“你不是說不介意嗎?”
“對不起,我食言了。”穀瑤歉意的望著他,“這件事不能讓冥王知道,不然其他人也會知道的,那時候就要大亂了。”
隨後她封住了冷夙的唇,“你放心,我解決完這裏的事就會放開你。”
說完之後,她將冷夙藏匿在了空氣中,免得有人趁人之危。
這條街上恢複了安靜,之前的怪異現象也消失了,明月如初,夜色靜籟。
她禦風來至二十樓,伸手去摸無形的結界,這是藤亓君的結界,很強大也很牢固。他是少君,征戰無數,靈氣高強,對待他設下的結界除了硬功,沒有其他的迂回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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