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奮鬥隻覺得自己傻,這種事情早知道讓劉屠夫來說,指不定還能省下些錢。
他的爺爺總是有著一股執拗感,防他比防村民還更細心。
說白了,就是對才從良半年的馬奮鬥不放心,哪怕今天已經讓利,還是不能夠讓他徹底放下防備。
馬桂才吹著胡須被馬奮鬥堵住了嘴。比他們多給二十萬,隻多拿兩成的股份,某一瞬間他還是覺得馬奮鬥挺虧的。
許久,他掐滅煙頭說道:“錢還是要給的,不能壞了規矩,那一片山也不小了。不過扶持肯定是要的,十年期限,一年一萬的價格不變,收費方式變成一年一給好了。”
“隨你便吧,反正我是在給村子創造機會,你總防賊一樣防著我,有些事情做著就沒意思了。”
馬奮鬥站起身,撂下一句話轉身往外走去。
在旅館一樓的店鋪裏,馬奮鬥找到了忙著做小架子和櫃台的李春生。
丟了一根煙過去後說道:“幹爹,跟你說個事?”
點著煙坐在凳子上的李春生笑道:“這店鋪位置大,可把你幹媽給樂的,啥事?”
馬奮鬥把想法說了一遍,希望李春生能帶個頭並找一批信得過的師傅,把砍樹據段等事情給接過去。
“你準備咋個弄?按工算還是承包來?”
“幹爹,你說哪個省錢些?”
“按工算,一天給四十塊,加上我在喊三四個。你花些錢買兩三個電鋸,再買個切割機就差不多了。”
“回頭我給你合計合計,讓你幹媽幫著做飯菜,應該能省下不少,肯定比外包省錢,就是麻煩些。”
“行吧,這事等村委的樓通幾天風就可以開始做了。回頭切好的東西就放那邊,螺帽螺絲什麽的,幹爹辛苦一下跑一趟把機器一起順道買回來?”
“行,這事我認的人多,能要到便宜價。”
“記得要收據,回頭讓老師給填帳報銷。”
李春生丟掉煙頭,繼續拋光木板,看著準備離開的馬奮鬥問道:“那邊的小鵬你用來幹什麽,我怎麽看見還留了不少插頭。”
“放洗衣機,用一次三塊錢,應該也能賺到些,這幾天就也應該送來了。”
“那不還得留人看著?”
“不用,那機器帶一個投幣的係統,放那就成。對了我還訂了三個台球桌,回頭一起交給幹媽守著,一盤一塊錢。”
李春生嘿嘿笑道:“就你鬼點子多,這台球錢和洗衣機都讓你幹媽看著,回頭錢都給你。”
馬奮鬥點點頭也不爭了,反正他最近缺錢,最不濟也要把那些東西的本錢給收回來。
話匣子似乎被打開的李春生又問道:“下午看著金龍悶悶不樂的咋回事?”
“沒啥,就是嫌我沒給他安排個好地方。你說他才十八歲急個啥,真給他又怕他弄不好。”
“開車不開得挺好的?”李春生疑惑問道。
“嫌少吧,他爹要是在,我指不定就把剛剛跟你說的活轉他爹手上了,光是他肯定不行,萬一出個岔子就麻煩了。”
“恩,穩著點,砍樹切木頭還是嚴謹一些。”看過許多事故的李春生點頭讚同道。
本來想著去衛生所溜達的馬奮鬥還是縮回了腳步,幫著李春生搭把手,順便聊聊天。
夜晚,趙寡婦率先帶著錢來到了家裏。
馬奮鬥也沒數,將錢揣進兜裏給打了個收條。末了不忘提醒趙寡婦別囤多了水果,畢竟這人一會多一會少,水果又不像家電留著不會壞。
陸陸續續馬奮鬥又收到了四份錢,加上本身的兩千,他的兜裏又有了將近一萬塊。
村子再次與最快的速度變化著,旅館一樓變得熱鬧,幾家人進進出出忙著添設東西為即將到來的五一和第一批遊客做準備。
饒金龍給出了答複,說是與家裏人商量好了,買輛土方車接村裏的活幹,順便幫忙開車。
馬奮鬥答應下來,說是隻要村裏的事,他一個人忙得過來,肯定不再找車。
得到這個答複的金龍臉上終於有了笑臉,連忙給馬奮鬥遞了根他也很少抽的芙蓉王。
……
……
四月二十三日,村民們再次齊聚在村頭,隻是這次不是為了接人,而是送人。
劉醫生要離開,離開這個住了五年的衛生所。
“劉醫生啊,咱們村剛有點起色,你怎麽就想著走了呢?”老村長哀傷的說著,不是她,他們這群老骨頭應該有人已經走了。
“老村長,家裏有事,不得不做出調整,以後有空肯定來玩。”劉姐輕笑說著,離開這裏說不上傷感,隻是不為錢活著的堅定淡了些許而已。
馬奮鬥站在一邊拎著兩個行李箱悶不吭聲,這個消息他早聽過,閑下來了也去得勤快,但真當離開提上行程後還是有些不舍。
張詩雨拉了拉他的衣服,回神的他勉強一笑,將兩個箱子放進車裏。
從金龍那裏拿過鑰匙後啟動了汽車,準備親自送劉姐去車站。
汽車緩緩啟動,馬奮鬥悶悶不樂的開著車,對於這個事情能理解,但是一下子還不能接受。畢竟劉姐在她的成熟上起著決定性的意義。十八歲往後,他就沒少聽坐在後排的女人講大道理。
“馬奮鬥,你倒是吱一聲啊,姐姐回家你不高興?”
坐在後排的劉姐看著車頭方向,竟是出人意料的輕聲細語,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吱……”
歎了一口氣的馬奮鬥很是配合的吱了一聲。
“姐,你這走的也太匆忙了,我都沒來得及給你準備些土特產回去。你說我這剛有點起色,過個一兩年指定買輛小轎車,你也不再等等。”
“你說你走了,把雨妹子一個人丟在這,多狠心。要是新來的那個王八蛋對雨妹子有啥企圖,我又住的遠,那指不定就出事了。”
“姐,你家到底在哪啊……”
馬奮鬥對父愛母愛沒啥印象,沒姐的他反而對這個姐弟情誼比較濃厚,隻是在生理的作祟下,這個姐弟之情又不是那麽的純粹,畢竟他也做過許多超出界限的勾當,隻是一直沒能成功而已。
“打住,你還是別說話吧,本來指著你能說些好聽的,怎麽算算全是關於丫頭的了。”劉姐翹著二郎腿,敲了敲座椅後頭隨意的說著。
張詩雨噗呲笑出聲,隻覺得馬奮鬥挺傻,雖然一下不知道關鍵點在哪,但就是覺得傻。
“姐,那個你還會回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