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迥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區區一個小皇子罷了,不過是皇帝嘛,他可以做,我為什麽不可以?弟兄們聽著,誰取了楊堅的首級,待到我登基做了皇帝,便奉他為大司馬!”
甲士們得了尉遲迥的將領,更是奮勇上前,兩個皇後和嬪妃們嚇得躲躲藏藏,雖然這些女人不是甲士們的目標,卻依然有嬪妃因為被誤傷而不幸喪命。
沙華見局勢不可控,卻又不敢出麵阻止,怕楊堅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密謀的,對她恨之入骨,隻能在宇文贇的榻前默默祈禱:“老天保佑,不要傷了楊堅,佛祖保佑……”
眼看著楊堅漸漸抵擋不住,有聽到外麵廝殺聲震天,李淵、陳山提和元晟帶兵殺到,尉遲迥埋伏的甲士一戰即潰,尉遲迥也被楊堅殺了,楊廣砍下了尉遲迥的頭,懸掛在正陽門外,報了當年姐姐楊麗華被誣陷的仇恨。
伽羅明白了事情的過往,驚魂未定地抱著楊堅哭泣:“我還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呢!”
楊堅也拍著伽羅的後背:“好了好了,這不是沒事了嗎?”
沙華也從宇文贇的寢宮之中走了出來,本來為楊堅躲過此劫而慶幸,卻見伽羅和楊堅如此恩愛,醋意又大發:“真應該祈禱楊堅死了算了!”
楊勇和楊廣兄弟二人在死人堆裏仔細搜捕,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奄奄一息的活口,正要審問,卻又被楊堅趕上前,一劍捅死了。
想請功的楊勇很不高興:“淵兄弟,我還沒審問他呢,怎麽就把他給殺了?”
楊廣狐疑地看著李淵:“該不會是這場密謀和你有什麽關係吧?”
楊堅訓斥道:“廣兒閉嘴,淵兒若是想害我們,還會帶人來救我們嗎?”
楊麗華看了一眼沙華:“淵兒不會,可別人未嚐也不會。”
伽羅明白楊麗華的意思,楊麗華是念在李淵的救命之恩的情分上,不肯說出沙華是同謀,也算是還李淵一個恩情。伽羅走到沙華的麵前:“四姐早就知道聖上賓天了?”
沙華掩飾道:“我也是今日剛剛得知。”
伽羅瞥見了沙華外衣之下,穿著的是孝服:“可四姐還是比我們早一步到了這裏,依然還是比我知道得早,對不對?”
沙華點頭:“也可以這麽說。”
伽羅走到沙華的耳邊,輕聲道:“你想我死,我不恨你,可你想要我的家人死,我便無法原諒,從今日起,你我不再有姐妹情誼,若是以後再有此事,怪不得我伽羅不顧情麵!”
沙華不服:“今日讓你得了天時,我敗了,你也別高興的太早!”
伽羅道:“何止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這邊,看看你的好兒子,他都比你明事理。”
沙華被噎了回去:“你……”
伽羅轉而奔向宇文贇的榻前:“聖上啊,我的好女婿,你真的命好苦啊,生前就不得安寧,死後還要落得曝屍的境遇……”
楊堅命將士們將屍首抬了出去,卻見楊麗華和闡兒哭得傷心,便上前跪下:“國不可一日無君,臣懇請天元皇後娘娘主持大局,立小皇子為新君!”
高潁著急上前岔開話題:“如今聖上的屍首片刻不能耽誤,還是先辦了喪事趕緊入殮,立新君的事情不著急。”
楊廣和楊勇兄弟也附和:“是啊,父親,滿院子都是惡臭味,有失皇家的體麵啊。”
楊麗華卻是聰明人,看得出楊廣和高潁都另有打算,順勢對楊堅說道:“隨國公所言甚是有理,聖上沒有別的子嗣,隻有闡兒一個龍脈,立闡兒為新君也是理所當然的。”
楊堅叩首:“臣楊堅叩見聖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楊廣和高潁等人卻站在原地,楊麗華道:“新君既然已經立了,你們為何不下跪?”
忽而外麵闖進來文武百官,宇文述為首,捧著黃袍和冕冠,跪下山呼:“臣等叩見新君,吾皇萬歲萬萬歲!”
楊麗華心中喜悅:“虧你們想得周到,都準備好了黃袍,快拿上來吧!”
高潁拿過來黃袍抖開,楊麗華惶然:“這,這怎麽是大人穿的,你們難道不知新皇是六歲的孩童嗎?”
高潁不言語,默默地走到楊堅的身後,把黃袍披在了楊堅的身上,百官們繼續呼喊:“吾皇萬歲!”
楊麗華心碎地指著楊堅:“好你個楊堅,原來是早有預謀,竟然還假裝忠心護主?”
楊堅將高潁推開,把黃袍取下,不住地叩頭:“娘娘息怒,臣不敢有悖逆之心。”轉而又對身後的高潁和百官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麽,想害死我嗎?”
宇文述道:“天下紛亂已久,自從西魏文帝以來,權臣宇文氏一直把持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霍亂天下。進而又謀權篡位,雖建立了大周,卻依舊不思江山社稷、殘害忠良,以至於民不聊生。自宇文贇登基以來,更是變本加厲、荒淫無度、不思進取,若非是隨國公以大塚宰之職匡扶社稷,恐大周天下早已大亂。隨國公勵精圖治,一統江北,百姓安居樂業,一派盛世氣象,在百姓心中早已把隨國公當成明主,然宇文氏昏聵,仍要殘害忠良,這便是自取滅亡。還請隨國公順天應命,早登九五,一統江山,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楊堅被宇文述的馬匹氣得麵紅耳赤:“宇文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身為宇文氏宗族,你竟然賣主求榮,似你這般小人,便是我真的做了皇帝,也留你不得!”
宇文述爭辯道:“正如隨國公所言,身為宇文氏宗族的我,也都知曉天命,何況於百官和天下萬民,便是隨國公現在殺了我,我依然不能違拗天意!”
“你,你……”楊堅氣得不住地咳嗽。
“夠了,不要再演戲了,楊堅,不就是一個皇帝嗎?我們母女不稀罕,讓給你便是了!”楊麗華撫摸著宇文闡的小腦袋:“隻求你可憐我們孤兒寡母,這孩子也命苦得很,留下他的性命可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