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奮鬥的逼迫下,三位老師更換了居住地點。
張一健一家人空出了最好的房間,房屋不錯但相比馬奮鬥弄的頗具風格的竹屋就要相差太多。
一間房間裏,兩位老師刻板的匯報著出現的問題,教書育人是他們的工作,但外出寫生時,這些學生的人生安全同樣是他們需要肩負的責任。
因為權限獲取了大量利益的鄒自厚自然成為了兩人推卸責任的主要人物,一板一眼匯報完工作的兩人走出房間,在關上門的那一刹那互相露出了一個笑臉。
他們對馬奮鬥很滿意,甚至對張一健這一家的表現都很滿意。他們所需要的反差都得到了,隻要捅上去了,事情的主導權就轉移到了他們的手上。
20%的回扣是他們所想要的,甚至還可以稍稍降低一些。他們不像鄒自厚,底線要高出許多。
對於他們來說,每年兩次寫生就像是額外的旅遊待遇,現在還有機會能夠拿到更多的回扣,何樂而不為。
房間裏鄒自厚抽著悶煙,此刻也是有一些後悔,就像是被利益衝昏頭腦後的反思。
村裏的村民多了,他知道是馬奮鬥停止了修路。原本這兩天讓張家人肩負起的任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出現了這種事情。
學生鬧肚子,一個並不是大事,或許是那位學生的抵抗力低。但一下子出現了四個,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更重要的是這才是第一天。
想了好一會,他還是收拾了一下自己,敲響了退縮到雜物房休息的夫妻房門。
夜晚十一點,對於鄒自厚的到來,張家夫妻很是意外,但還是連忙穿上衣服給予了最熱情的接待。
隻是當他們聽到要求在年前將路打通以及提升學生夥食之後,婦人的臉色僵硬,久久不能說出話語。
在丈夫的示意下,她連忙去喊隻能睡在廚房的兒子。
因為肥胖,而使得她尖嘴猴腮的臉蛋並不明顯。算過一筆賬的她知道這兩個條件意味著什麽,按照現在的夥食進度,五千塊錢一周是他們一家夢寐以求的,但真要去做那兩件事情或許迎接他們的是白幹,甚至算上對三位老師額外的夥食、香煙、補貼他們甚至要虧本。
雜物房吵聲不斷,情侶老師也沒睡踏實,靜悄悄的相依在一起,然後聽著零星的字眼。
在張一健的調協下,事情有了結果,修路等著村長拿到的拍賣錢,夥食要與馬奮鬥提供的相差不離,他們得出的結論是利潤大致在一千出頭。
這個消息著實刺激到了這一家三口,憨厚些的父親本就對於搶了馬奮鬥事情有些內疚,此刻又感覺受到剝削,對這對母女的怒火就更大了些。
“早就說這樣做不好,你們非要,兒子在外麵2K塊錢一個月不是挺好的嘛。”
婦人許是生氣,臉頰上兩塊肉被吸了進去,尖嘴猴腮的麵貌一覽無遺。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家男人的腦門吼道:“你懂什麽?不像個爺們。這一月下來不也有四千多?你一月能賺到兩千塊錢?怕是和以前一樣兩百都沒有吧。”
“上月不是有了四百多嗎?”男人不服的反問道。
“馬奮鬥那個崽子欺負了你兒子十來年,你就跟個悶屁一樣,我怎麽嫁了你這種男人。要我都不會跟他去做事,二十塊錢就給人家做牛做馬了?”
婦人聲音越來越大,仿佛要將受到的委屈,全部一股腦兒撒在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身上。
“別吵了!”張一健有些看不下去,吼了一聲。點上一根煙的他卻也沒能說出更多的話語,沉默站起身甩門而出或許是他敢做的極限。
……
清晨,查看了一下日曆的馬奮鬥找到了自己的爺爺馬桂才。
見到老人,他開門見山說道:“我要去跟村裏人借錢,想要你當個見證人。”
吃了兩口稀飯的老人停下的手中的動作,此刻心裏確實有那麽一點後悔,或許答應孫子兩年後給錢,或者更早一些狠下心偏護一些,就沒有現在烏煙瘴氣的事情。
“不怕回不了本了?”
“沒辦法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對村裏來說是好事,但對我來說不是。隻能說勉強接受,誰讓你是我爺爺呢。”
還有一個原因馬奮鬥沒有說出口,就是他真的不想離開這個村子,似乎在拿到那部手機後,他就與這個村子綁在了一起。
老人沒有說話,起身走向屋內,拿出上次就包好的五千塊錢,說道:“這個你先拿著,等晚一些我去找你,既然是借錢,如果是別人我去就夠了,但你不一樣。”
馬奮鬥僵硬的接過錢,許久才用力握緊說道:“你可要抗住啊,別生病了,不然真會把我逼瘋的。”他看著老人臉色嚴肅,隨即轉身離開。
在村口蹲了半個來小時的馬奮鬥終於等到昨天吃飯的一行人,他與他們打招呼,從兜裏掏出芙蓉王,一根根發了出去。
不等他開口,膽子大性格豪爽的土豪淡淡道:“我問了一圈,中午大概有十五個人願意來吃,昨天吃壞了四個,我是不敢再吃那些東西了。”
馬奮鬥掏出打火機給幾人點上說道:“謝了,等回頭山上有貨下來了再喊你們,在你們離開前肯定請你們吃頓爽的。”
“小事,要是有空帶我們找點樂子就更好了。”
馬奮鬥沒有接話,隻是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與幾人分開,馬奮鬥將數量報給了李嬸,隨後把準備借錢的事情跟李春生說了一遍,順便借著這個機會一起跟他們說一下定下的擺酒日子。
李春生二話沒說,將早就準備好的五塊錢交給了馬奮鬥。
他也不再猶豫,將錢裝進了背包裏。不過沒有聽他的,還是寫了一張借條,並且以一分的利息作為回報。
按下手印,馬奮鬥將借條交給李春生。
就在兩人做好這一切時,老村長走了進來。他看向馬奮鬥臉色不算好,拿過欠條看了好幾遍才稍稍緩和一些。
“走吧,借完錢你就去把那兩間竹屋給拆了。”
馬奮鬥一愣,猛地抬頭,問道:“憑什麽!”
“村裏沒人抱怨,我可以讓你占著,現在有人說了,當然需要按照規章製度辦事。”
老村長淡淡的說著,扶著根竹棍子往外走去,村裏人的小心眼程度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具體的原因他沒弄大明白,但有一點他能確定,都是錢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