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兒帶著楊麗華姐弟三人謝過宇文毓,放心地離開了。
可這徐若兒並非是省油的燈,聽說宇文毓打算要放走楊堅,便悄悄地給獄中的宇文護通風報信。
宇文護的計謀便是,要讓楊堅先他一步死在獄中,去了這個死敵,他便可以一手遮天再重見天日,到那時再圖皇位,量宇文毓也是獨木難支,宇文護的霸業可成。
既然宇文毓有要放走楊堅的心思,宇文護便不能再打算讓楊堅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這裏的獄卒早已經被宇文護買通了,宇文護命獄卒準備了一席豐盛的酒宴,悄悄在楊堅的酒壺之中下了毒藥。
在獄中的安排之下,宇文護假意請楊堅一起吃酒。獄卒擺好了小案子,楊堅和宇文護兩人麵對麵席地而坐。
宇文護先寒暄:“大司馬,你我同朝為臣這麽多年,做了死敵這麽多年,今日都成了階下囚,也許明日就共赴黃泉了,這黃泉路上也算是有個陪伴。還請大司馬放下舊日恩怨,到了那裏不要還請兄弟不要在閻王麵前告我的狀。”
楊堅輕蔑地笑:“舉頭三尺有神明,大塚宰一生一世的所作所為神明自然是記載賬本上的,無須我多言,判官心中自然明了,還請大塚宰自求多福吧。”
宇文護嗬嗬笑了笑:“兄弟這麽說來,我心中卻更不敢死了,這人間的一劫不過是一刀下去,脖子上留一個疤,可到了陰間,是上刀山火海,還是下油鍋烹炸,這想想都怕得慌。”說著倒上了酒,舉起了酒杯:“也罷也罷,是禍躲不過,就暫且享受這楊堅最後的歡愉,來,咱們今日就盡情暢飲。”
楊堅看了看麵前案子上酒肉,漠然道:“大理寺內戒律森嚴,像這等奢靡的酒宴是禁止帶入的,即便是斷頭酒,卻有一隻雞鴨來吃了也是難得的。可大塚宰竟然能變化這麽豐盛的酒宴來,進了牢獄也能自如地施展權謀,真是讓人可敬又可怕。”
楊堅的這番話,卻是宇文護的意料之外,他恐怕楊堅揣度出來他的陰謀,用手段打算謀取他的性命。試探地問道:“莫不是大司馬怕我酒中下毒?”
“哈哈哈哈!”楊堅爽朗地仰天大笑:“毒酒是你們宇文家的獨門秘製,想當初有多少皇室喝了你們家的毒酒而死。我楊堅若是能有幸這般死法,也是大塚宰看得起我。”
楊堅便從容拿起酒壺,在酒杯裏斟滿了酒,徐徐端了起來,回敬了宇文護。宇文護仰脖子一飲而盡手中的酒,將空酒杯翻給楊堅看。楊堅慨然道:“與其以謀逆之罪冤死,讓天下的百姓罵陛下昏聵,不若便在這獄中了結此生,也不汙了陛下的名聲。”
說著,便端起了酒杯也是一飲而盡,宇文護見楊堅把就喝了下去,安下心來,不一會,卻見毒酒發作,楊堅倒在了桌子上。
宇文護奸計得逞,站起身來,走到楊堅的麵前,將已經斷了氣的楊堅提起來:“楊堅啊楊堅,你真是愚忠啊,明知要死了,還要維護那皇帝小兒的清名。也罷,看不見那皇帝小兒的下場,也省得你心中煩憂。”
宇文護命獄卒將楊堅拖了出去,便從容地走出來大理寺。此時的尉遲迥本來按照宇文毓的旨意,走走大理寺的程序,沒有搜羅的罪證便要將楊堅放走的。來到獄中,卻見宇文護大搖大擺地往外走,意識到了不妙,果然見獄卒正拖著楊堅往外走,尉遲迥彎腰試了一下楊堅已經沒了鼻息,大驚失色,忽而便轉身追了出去。
尉遲迥料定都中了宇文護的奸計,宇文護又要急於逼宮去了,便上前去阻止。宇文護對尉遲迥道:“你隨時宇文毓那小兒的表兄弟,平日裏卻是我舉薦你,那小兒寧肯忠勇獨孤氏餘黨,也不把我們這些皇室宗親放在眼裏。論你的才能,並不在楊堅之下,偏偏為何他能掌管大周的兵權,而你卻隻是區區尚書右仆射?你若是不阻我,他日我得了天下,便命你為大司馬,你我攜手共進,一統天下、名垂青史可好?”
宇文護的話正說到了尉遲迥的心坎,尉遲迥本也是要忠心按照宇文毓的旨意辦事,可想到平日裏宇文毓對他的怠慢,以往的懷才不遇以及對楊堅的嫉妒,便沉默了,任由宇文護帶著人馬逍遙地離開。
宇文護並沒有直奔皇宮而去,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宇文護清醒地知道,如若不能真正地掌握天下的兵馬,即便是奪了皇位,也難以服眾。於是便拿昨夜死心塌地追隨楊堅的那些忠誠的將領開刀,威逼利誘,恩威並施,然而並沒有人被他說動,都願意舉家慷慨赴死。
雖然宇文護聯係這些難得的將才,還是將他們處死了,畢竟留著他們也是禍害。
宇文護掌握了這六七萬的大周精銳,讓他們環繞長安城駐紮,為了防止各州郡有叛亂,他需要時間去試探、去安撫,奉行八字原則:“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急於奪得皇位,以免觸怒百姓和忠心的藩鎮。
這邊宇文護在忙著自己的奪權計劃,以為沒人再能阻止得了他。另一邊高潁帶著楊勇和楊廣兄弟,以及禦醫老先生匆匆趕往大理寺。截住了拖著楊堅的大理寺獄卒,將楊堅放入了棺材之中運往了城外老先生的家裏。
自從楊麗華姐弟從宮中回來之後,高潁一再追問楊麗華在宮中的所見所聞,當聽到徐貴妃也在一旁之時,便篤定楊堅會被害。果然,等到了宇文護打算毒害楊堅的消息。
楊廣便在中途當中將送菜的獄卒殺了,打開酒壺查驗果然有毒,楊廣本打算將酒壺對調,讓宇文護自食其果。高潁卻道,若是宇文護不明不白死了,必定會讓陛下疑心楊堅。可巧遇到了剛從宮中給茱兒診脈回來的老禦醫,老禦醫給換了一瓶毒酒,這毒酒喝了之後會讓人休克,有一刻鍾的時間停止呼吸和心跳,儼然就像死人一般,可以麻痹宇文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