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見到阿離,眯著鳳眸,含笑望著他,正以著高貴的身姿飄然而下的時候,掃過紅嬈欲收回的目光猛地停頓在了舉目望來的李欒身上。
而李欒在見到那一身花紅衣綠的繽紛時,頓覺眼花。目光下意識上移,觸及對方那傾國之容,絕玉之姿的時候,眼睛瞬間就直了。
“他怎麽會在!”宴君看到李欒,清美的麵容立刻僵住,那雙含笑的眼睛立刻收勢,語氣含著慍怒。
麵對氣勢驚人的宴君,紅嬈不敢妄自搭話,將最後一部分還原後,她才垂首低麵的走到了宴君的身前。
“說來話長。”阿離早已習慣宴君的氣勢,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歎息道。
李欒見一向自傲的紅嬈走到宴君的身前,不由低了一等,心頭有怒,同時看到他們兩人的衣著與氣韻都有著相似之處後,怒色更重,不由冷笑:“你們真是一個比一個出色,藏得深呐。”
他的話音一落,就見到對麵的宴君隔空抬起了手,他立刻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什麽東西捏住,而且對方還在將他往上空提,雙腳離地,窒息感加重,他感覺一股熱氣直衝上腦。
“主子!”
“宴君!”
紅嬈與阿離見宴君直接對李欒動了手,兩人的臉色都是微變。
阿離是覺得它也算跟李欒熟悉了,不忍心他死。
而紅嬈則是擔心宴君在人間開了殺戒,會被冷夙盯上,繼而驚動冥界,把事情鬧大。
宴君望著李欒那張俊朗的臉,怎麽看怎麽礙眼,“我警告你,最好將你看到的這一切守口如瓶,不然你背不起這個後果。”
李欒被他掐住脖子,說不出話,卻不屑跟他說話。
“你放下他,你萬一把他弄死了,阿穀會怨你的。”阿離知道他們勸不住宴君,所幸搬出了穀瑤。
它的話說到了重點上,宴君立刻鬆開了手,任由李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肅聲問紅嬈:“之前發生了什麽事?阿穀去了哪裏?還有我感覺到那個人的氣息,他現身了?
紅嬈等他問完了話,這才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一道來,宴君聽著聽著臉色就陰沉了下去。在紅嬈說著穀瑤帶著南嶧去找尋他的魂魄之後,他的臉色由沉轉黑,“她們去了哪裏?”
“阿穀說會跟著蘭嵐去什麽老宅。”阿離搶過紅嬈的話接下去,以顯示自己也是親眼所見的人。
“老宅?”宴君望著紅嬈。
紅嬈搖頭,對於蘭嵐說過的老宅她不清楚。
阿離更是摸不好頭腦。
三人的目光望向了一旁正在氣喘不休,咳嗽不止的李欒。
他本不欲回答,但是對上紅嬈的目光,又不忍欺騙,便如實回答:“我知道南家有老宅,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確切位置,而且阿嶧要去的地方是屬於老宅的另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一直不許除了蘭嵐之外的跟著,所以我不知道。”
“你怎麽那麽笨!”阿離聽聞李欒的話忍不住斥罵,那麽多年竟然不知道那些隱藏多年的秘密,換做是它一定早早就摸得條條是道了。
李欒被阿離這般罵,翻了一個白眼。
宴君的臉黑得不能再黑,沒有老宅的消息就代表沒有穀瑤的消息,那她萬一遇到危險,生死未卜,怎麽辦?
她是不容有失的人,這是大司祭當初一再叮囑過他的。
紅嬈見宴君麵色沉鬱,知道穀瑤不能出事,但是心頭還是微微發澀,而後她思緒一轉,想到了一個人,“主子,或許還有人知道。”
“誰?”宴君鳳眸一挑。
“朝夕。”紅嬈平緩的道出這個名字。
“去找他。”宴君聽聞,不敢再耽擱,即刻起身。
阿離生怕宴君會跟穀瑤一樣落下它,手腳並用的攀住了他,表示自己也要跟著去。
宴君由著它。
紅嬈見宴君飛身離去,縱身一躍追了上去。
李欒剛緩過氣,就見到兩人一魂踏風而上,將他拋之腦後,登時不滿,但是追之不及,不得不放棄。
眼下阿嶧生死難斷,他必然幫不上忙,那他就要幫他穩住綠瀾與南家這兩個場子,不能讓他的心血功虧一簣。
幾路人各自為陣,都為這件事奔波著,憂愁著。
宴君與紅嬈趕到當初朝夕第一次出現的市區公園時,天色已經由昏暗變為了柔亮,盤踞在公園中的幽暗被柔亮驅趕,整個公園呈現出一片蘇醒狀態。
兩人直接來到朝夕所在梅桃園,還沒靠近便覺一股怪異的氣息彌漫在這兩個園子裏。
落身而下的時候,見到曾經的奇景已經枯敗,曾經舒展的花枝已化作了一支腐朽,溺在風中變成了許許塵埃。
曦光破開了暗色,交錯的腐朽下一道如血似霜的身影匍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紅嬈率先發現了那道煞白的身影,當即出聲:“主子,你看。”
宴君的視線隨著紅嬈手指所指的那頭看去,抬手一掃,前方那團礙眼的遮擋物便被卷走,露出了被壓在下方的身影。
那人頭發如雪,渾身是霜,麵目朝下,但是這樣明顯的特征,足以讓他們認出他。
“那是冷夙!”紅嬈跑過去,將他翻過身,見對方雙目緊閉,薄唇上亦是慘白的顏色,立刻將手指放在對方的鼻下,感覺到一陣微弱且紊亂的呼吸後,登時色變:“主子,他受了重傷。”
宴君環顧了四周,雖然這裏已經恢複了痕跡,但是空氣中卻有著元素衝撞的餘音,“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朝夕已經走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阿穀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呢!”阿離記掛穀瑤,見他們失去了線索,不由沉聲說道。
宴君的臉色也沉了下去,想了片刻後道:“雖然朝夕不見了,但是不代表我們沒有辦法。”
“主子的意思是……”
“你還有辦法!”
紅嬈和阿離紛紛看向他。
“要麽等冷夙醒,”宴君說了一個可能,隨即又自行否定,“不過他被朝夕打昏了,未必知道他的下落。”
“你說完好不好!”阿離正著急,聽不得他這樣賣關子催促道。
宴君被阿離怒聲催促,瞪了他一眼,見他氣勢弱下去,才繼續道:“要麽就是找熟悉南嶧的人,看看能不能從他們的嘴裏知道關於南家老宅的事。”
“南嶧是人類,他肯定有家人有朋友啊,這個算是一個辦法。”阿離同意。
紅嬈也同意兩人的話,開口道:“那冷夙呢?怎麽處置?”
宴君本不想管,因為他覺得冷夙之前不肯說,現在也不會說,帶著也是累贅。但是想到對方的身份,又覺得不管說不過去,便道:“帶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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