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奮鬥才走進門,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還是那身衣服的張一健,此刻他如同一個死人,手上吊著一根管子,閉著雙眼像是在睡覺。
“他這是咋了?”馬奮鬥喃喃問道。
“下湖遊泳,感冒了!”
聽到這個說法的馬奮鬥一愣,眼神微變的他看向裝死魚的張一健,他才不信這貨劃個水都會感冒。要知道當年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這裏的水溫早就習慣了。
“這貨不會是故意感冒來這裏的吧。”想到自己都能砸鍋混飯吃,一個想法在馬奮鬥的腦海中快速浮現。
不過見他沒有出聲,馬奮鬥也懶得跟他說話,轉頭看向張詩雨說道:“今天吃啥?回頭我去山上查看一圈套子,弄隻野兔什麽的來?”
張詩雨看了一眼馬奮鬥沒有說話,突然的詢問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原來他都是跟劉姐說話的,她已經習慣了做一位在旁邊聽著的看客。
馬奮鬥卻不以為然,一點也不見外的坐在她身邊,眼神微微瞥了一眼張一健。仿佛就像是對他在宣示主權,就好像在說:“你小子沒戲,她是我的。”
在張詩雨的雙眼裏,馬奮鬥確實有了微妙的變化,但是她說不出具體在哪裏,似乎所有的古怪都體現在他的行為上。
直到劉姐的出現,她才找到了理由離開。
被知會了兩聲的馬奮鬥拍拍屁股去內廳吃飯,沒了張一健在一邊,他反而多了些扭捏。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生怕……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她生氣、哭泣,這都會讓他很難受。
他自己也才是最近發現這種感覺,撓了撓鼻頭的他淡淡道:“你也還沒吃啊!”微微頓挫,感覺白癡的他又補充道:“雨妹子親自吃飯啊。”
氣氛微微僵硬,馬奮鬥拍了拍自己的臉,隻覺得自己今天是怎麽了。
“吃飯不自己吃,還等著人喂呀。”
張詩雨愣了半晌,隨即噗呲一聲笑出聲,好半天才把內容理清楚的她掩嘴笑著,心裏卻是以為他是腦子短路說漏嘴了。
馬奮鬥舔了舔嘴,沒有再說話,埋頭吃著碗裏的東西。
吃飽喝足又賴了十餘分鍾的馬奮鬥還是離開,回了小屋帶上東西就上山。
不需要挖路的時間裏,上午檢查套子與漁網,下午與李叔一同去蓋第二間竹屋已經成為了習慣。
哼著小曲的馬奮鬥揮著一根枝丫走在羊腸小道上,每到一個自認為景色不錯的地方他就會停下腳步,雙眼緩慢的看過去,希望那部神奇的手機會記錄下這一切,然後給他提供紅海村的建設資金。
修路必然要繼續下去,隻是讓他頭疼的是,這次勉強和原來一樣,再往後就怕在路上都要耽擱許多時間了。
想過留宿,但這又意味著成本的增加,他怕這個摳門的係統不再調整,將他僅剩不多的幾百塊錢都騙了去。
……
今天的運氣不錯,竟然逮到了一隻野雞,看著地上一地的毛,馬奮鬥喃喃道:“叫你貪嘴,也算你倒黴,正好許久沒能好好吃些補品。”
他反手一抓,雙手叫野雞翅膀微微一交叉,扯了一把草柳就捆住了它的雙腿,隨後裝進腰間的袋子中。
回到村子,將野雞拔毛去內髒的馬奮鬥連忙跑向衛生所。
有對中藥很精通的劉姐在,他倒不愁這隻野雞不能成為大補品。隻是想到小雞燉蘑菇這個名字,馬奮鬥就咽了幾口口水。
等他回到衛生所時,張一健已經不再了。
“姐,這個東西好好整一整,我看你們都瘦了。”馬奮鬥站在水缸邊不斷的灌著水,好一會才痛快的說道。
“馬奮鬥,你整天往我這送東西,你就不怕血本無歸嗎?”似乎是在做什麽的劉姐探出一顆腦袋問道。
“啥啊,這都一些小東西,不值錢。”馬奮鬥隨意的說著。
“恩,是不值錢,馬老板就是豪爽,賣給大城市裏的人可是小一百一隻呢。”劉姐露出一個微笑,拖著長長的尾音淡淡道。
聽出言外之意的他咧咧嘴,不再去說一些心知肚明的話語。
在衛生所裏轉了一圈,主動挑了兩桶水的他坐在大門口的台階上抽著悶煙。
在這裏,廚房是他的禁地,尤其是兩位女性都在裏頭的時候。
想著上午走過的地方,馬奮鬥悄悄把自己關在廁所裏,掏出手機一看,果然又發了兩條微博。
看著又上漲了百來位粉絲,心裏美滋滋。
一位粉絲就是一塊錢,雖然這些錢拿不到,但數量多了就夠他把那條路給修好。
獎勵的四千塊錢,對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吃飯了……”
許久,一個呼喊聲傳來。
連忙應了一聲的馬奮鬥收好手機走出廁所,裝模作樣洗了個手的他坐在方桌邊,聞了聞桌上的飯菜,讚賞道:“姐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就你嘴甜,吃完趕緊滾,看到你就煩。”
“別啊劉姐,咱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了,這話多傷人,你說是不是雨妹子。”
張詩雨隻是輕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咱們能有什麽感情啊,我也不知道還能在這做多久,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走了。”劉姐淡淡接話道,也不知道是來了大姨媽還是怎麽的,突然間傷感起來了說了這麽一串話語。
突然變味的話語,讓馬奮鬥與張詩雨都微微一愣。
馬奮鬥停下扒飯的動作,張嘴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麽。
“是啊,她本來就不是這裏的人,離開不是很正常的嗎?”已經將劉姐當成村裏人的他還真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沒有接話的他默默的吃著碗裏的飯,氣氛微妙。
“怎麽?兔崽子也有舍不得的時候?”劉姐倒是沒啥變化,輕笑說著。
“恩,舍不得。好像快六年了吧。”
“明年你生日的時候就六年了……”
馬奮鬥沒有再說話,腦袋裏想到了自己十八歲成年生日的那天,還是虎犢子的他在那個年紀,幾乎幹光了所有能幹的壞事,這一兩年才稍微好轉一些。
也就是那天,劉姐來到了村子,第一頓飯吃的就是他生日的酒菜。
也因為那次見麵,劉姐被他稱為了天人,腦子裏有著某些邪惡念頭的他這些年爬過牆頭、耍過流氓,但還真沒看見些什麽。
一個想法子占便宜,一個想辦法防著,就這樣一來二回,兩人才熟絡了起來。
時間飛快,兩人緩慢收拾著桌上的碗筷,馬奮鬥夾著一支煙木納的坐在原處,竟有些傷感。
“吃飽了趕緊滾,別在老娘這裏悲春傷秋。”
被吵醒的馬奮鬥苦笑了一聲,望了一眼兩人,倍感無趣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