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瑤不動,蝕骨釘自動飛到了她的手中。
蘭嵐臉色一僵,南嶧亦是全神戒備。
然而穀瑤卻沒有動,掌心托著蝕骨釘,一股金光繞著尖錐飛繞而上,仿佛一塊鋒利的刀將蝕骨釘表麵的鮮血痕跡一一刮除。
兩人紛紛一怔,卻聽穀瑤輕不悲不喜的聲音輕柔傳來。
“蝕骨釘染了血就沒有用了,這既然是你的保命符,那我還給你。”
被削除了血色,冰冷如初,潔白似月的蝕骨釘重新回到了南嶧的身前。
穀瑤身上被它豁開的傷口已經痊愈,鮮血也自動消失,連地麵的血漬也不見了。
她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蘭嵐望著沒有生氣,沒有報複,反而將蝕骨釘恢複原樣重新還給南嶧的穀瑤,突然間有些心疼。
南嶧望著眼前花紋清晰,寒光灼目的蝕骨釘,一直冷淡的麵容緩緩龜裂,露出了質疑與不解之色。
卻聽穀瑤的聲音再度幽幽的傳了過來,含著一絲痛心。
“其實,你想知道什麽,你盡管問就是,我怎麽會騙你呢!”
南嶧驀地揚起眼簾,穀瑤痛心的質問波動了他心底處最深的那根弦,一絲共鳴之感清淺飄散開來。
“你個豬腦子!”蘭嵐見南嶧望著穀瑤的背影,不吭聲,滿腔氣氛無處發泄,隻得捏拳狠砸了他的胸口一下,追著穀瑤奔了出去。
他沉默的抬起手,蝕骨釘自動躺在了他的掌心,幹淨得跟沒有使用過一樣。
穀瑤從辦公室走出去的時候,一身的血跡已經消失了,潔淨如初。
隻是臉上的蒼色沒有褪去,依舊是隱隱泛白。
文莫凡一直密切的注意著辦公室裏麵的情況,奈何裏麵被一道她無法窺視的結界覆蓋著,隻是徒勞。
突然辦公室門被打開,她立刻斂神,做忙碌狀。
餘光下意識往那邊瞟,沒想到率先出來的人是穀瑤,而且她的臉色很是不對。
雖然之前穀瑤對她冷過臉,但是如現在這般如冰似霜的冷酷勁,卻不是當初的冷臉那麽簡單。
辦公室門沒有閉合,就見到自己的表姐追了出來,見穀瑤往另一邊走去,忙不迭的跟上去。
嗯?怎麽回事?
文莫凡看了看依然沒有動靜的辦公室,又看了看這兩人,一頭霧水。
“穀美人兒,美人兒,穀美女……”蘭嵐追在穀瑤的身後,討好的喚著她。
穀瑤看著她,收步站定,秀雅的眉目融著霜,“為什麽要試探我?”
“這個,還不是裏麵的人鬧的。”蘭嵐十分理智把錯推給了南嶧,看著穀瑤的眼睛隱隱無奈,“你跟在他身邊,應該清楚他不是一般人,而且他的經曆也影響了他,致使他沒有辦法像普通人那樣易親近,好相處。”
穀瑤看著蘭嵐,情緒幾經起伏,卻還是安定了下來。
“所以我理解她。”
蘭嵐望著穀瑤的眼睛,裏麵溫靜如水。驀地,她輕輕一笑,對穀瑤道:“我看得出,你對他,不一樣。”
穀瑤表情微微凝滯,沒有辯駁,如果她的表情已經那麽明顯,現在她再說什麽都是顯得畫蛇添足。
“你先冷靜一下,我待會兒跟你解釋為什麽我們要試探你。”蘭嵐對她誠摯一笑,轉身朝文莫凡那邊走去。
穀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自己之前被蝕骨釘劃開如今又已經愈合的傷口,想到南嶧那最後一個眼神,她輕輕的閉上眼,靠在了椅背上。
文莫凡本來想去聽兩人的對話的,但是礙於蘭嵐不敢放肆。等了一會兒,就見蘭嵐主動的走了過來。壓抑不住好奇心,她湊上去低聲問道:“表姐,你跟那個穀瑤很熟嗎?”
蘭嵐口渴,拿起文莫凡的杯子,仰頭把裏麵的水一口氣喝幹淨,點頭道:“還算可以吧,”而後看著文莫凡欲言又止的表情,放下杯子,又道:“怎麽了?你們相處得不好?”
文莫凡吞吐了一下,出口道:“你不覺得她身上鬼氣很重嗎?”
蘭嵐給了她一個爆栗,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讓你平時好好修煉,你卻把心思都用在了裝扮外表上,現在還說出這樣沒水平的話,我真想抽你!”
文莫凡雖然平時在公司耀武揚威,但是在蘭嵐麵前就是一個受欺負的小姑娘,被她用力的敲了頭,她抿著嘴,不滿道:“表姐,我現在可是南總的秘書,在這裏好多人都怕我,你這對我,我好沒麵子啊!”
“我當初讓你來綠瀾是來做秘書的嗎?”蘭嵐聽著她這麽說,更是生氣。
文莫凡看了看怒氣上頭的蘭嵐,小聲道:“不是,可是這幾年你每次都按時出現,而且你教我的結界一直把南總保護得很好,所以我自然而然就成為了真正的秘書嘛!”說著她怨懟的看了一眼穀瑤,“而且現在有那位陪在南總的身邊,根本就輪不到我費心,我現在就是南總的秘書,不是保護他的人了。”
“就你這點道行,也的確擔負不起保護南嶧的責任。”蘭嵐戳了戳她,而後沮喪道:“不隻是你,現在恐怕是我也沒辦法保護他了。”
文莫凡一聽,臉色就變了,“為什麽?往年的這個時候,你可是精力充沛的,今年如果不行,那南總這邊怎麽辦?”
雖然她不知道到底他們每年都會一起出去半個月是為了什麽,但是能讓蘭嵐這般全力以赴的事一定不是小事。
“我當然有準備,不然我怎麽可能跟你在這裏嘮家常。”蘭嵐白了她一眼。
文莫凡理解了她的意思,指著穀瑤震驚道:“你說,穀瑤可以代替你?”
“嗯哼。”蘭嵐靠著辦公桌,反手將手撐在了桌麵,神態放鬆道。
“不行!”文莫凡大聲的反對。
蘭嵐沒有說話,一道利光掃過去。
文莫凡卻堅持自己的意見,“她,靠不住的!”
“難道你可以?”
“她……”文莫凡說著,湊近了她幾分,才道:“她和南冗走得近。”
蘭嵐放鬆的表情陡然一凝,“是嗎?”
這個,南嶧沒有說。
但是隨即想到剛剛穀瑤的動作,以及那一份沉沉的悲傷,又道:“應該隻是認識吧。”
“我覺得沒有沒有那麽簡單。”文莫凡冷冷一笑,看了看時間,“不信你等著吧,沒一會兒你就會看到他們兩個出雙入對了。”
蘭嵐揪下一根文莫凡養在桌上的綠藤,放在嘴裏嚼著,淡聲道:“那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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