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廝殺中,背後的突施冷箭最難防,即使是身經百戰的阿爾斯冷也不例外,此時的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身前的搏殺中,對於這遠處襲來的弓箭絲毫沒有覺察到。
嗖的一聲呼嘯而過,阿爾斯冷突然感覺到一股死亡的危險襲來,側身一看,一隻羽箭近在眼前,想舉劍抵擋,已然太遲。大驚之餘,阿爾斯冷已經坦然地麵對死亡,就在這時,隻聞又是嗖的一聲,啪一聲響起,這隻致命弓箭被從另外一個方向飛來的弓箭射中,硬生生地釘在地上。
舉目望去,城牆上站著一人,手握長弓,仍然保持著射箭的姿勢,英姿勃發。
酌一壺,阿爾斯冷心中大叫。
眼見自己的殺招被人破去,謀落紮爾大怒,吩咐手下士兵殺向城牆上的酌一壺。
待士兵們來到城牆上,酌一壺施展輕功一躍而下,踩著葛邏祿士兵的頭頂借力,幾個起落已經跳到阿爾斯冷的麵前。
“酌兄弟,多謝相救,你們來了多少人?其他人馬現在何處?”看到酌一壺,阿爾斯冷急忙感謝道。
酌一壺瞄了邊上的葛邏祿士兵們一眼,運足內力提高音量笑著對阿爾斯冷道:“放心,阿爾斯冷將軍,毒蛇鐵騎大軍已到城外,我們隻要再撐片刻他們就會攻進城來。”
酌一壺的話猶如一劑強心劑,振奮人心,聽完之後突厥士兵們豪氣叢生,士氣大漲,局勢一下子得到緩解。而葛邏祿士兵們恰恰相反,聽到威震草原的毒蛇鐵騎到來,一時不知所措,手下一慢,已經有數人被突厥士兵斬殺。
謀落紮爾見狀,怒道:“大家不要聽他妖言惑眾,相信我,毒蛇鐵騎絕對不可能會來。”
聽到自己國王的話,葛邏祿士兵稍微穩定心緒,戰局又重新倒向葛邏祿這邊。
又經過一番廝殺,酌一壺和阿爾斯冷等突厥士兵漸漸地被圍成一圈,生存空間逐步被壓縮變小。
“酌兄弟,怎麽大部隊還不來?再不來的話估計我們都要沒命見他們了。”手起刀落,又斬殺了一名葛邏祿士兵之後,阿爾斯冷急切地問道。
而酌一壺依然神情淡定,笑道:“將軍不急,應該快了。”
就在這時,忽然隻見一名葛邏祿士兵跑到謀落紮爾麵前,叫道:“啟稟葉戶,不好了,剛據探子回報科布多城外沙塵揚天,漫天黃色中隱隱可見眾多兵馬走動,毒蛇鐵騎真的來了。”
“什麽?”謀落紮爾大驚,急忙調轉馬頭和報信之人一起往城門口趕去,不親眼確認一下他絕對不會相信。
看到自己的國王突然離開,葛邏祿士兵心中一緊,不知不覺放慢了動作,而就在這時,一隊騎兵突然從城中另一個方向奔襲而來,為首的烏恩其沿路大喊:“阿爾斯冷將軍,大軍已到城外,王子特命我們來接你回軍。”
說話間,這隊騎兵已經衝進葛邏祿部隊人群中,左突右撞,神勇異常。
葛邏祿士兵本就為謀落紮爾的突然離去奇怪,現在又聽到這一番話,頓時軍心大亂,被烏恩其等人輕鬆地撕裂出一道口子,直衝向被包圍其中的阿爾斯冷。
到達包圍圈之後,一人一馬接上一名傷員,載著酌一壺和阿爾斯冷等人火速突圍朝著相反方向離去。
來到城門口的謀落紮爾,仔細盯著遠處的沙塵,隻見其似乎一直停留在原地,絲毫沒有前進半步。就在這時,下屬來報,說了城中發生的變故,聽完之後謀落紮爾一口鮮血奪口噴出,怒歎道:“哎,今日一走,我葛邏祿國難不遠矣。”
烏恩其載著酌一壺、阿爾斯冷等人離開科布多城,火速趕往郊外和俞沐嫣等人會和。會和之後,酌一壺跟阿爾斯冷描述了詳細情況,原來剛才酌一壺巧妙地運用了聲東擊西和疑兵之計,叫幾個人在馬屁股上綁上枝葉,騎馬去揚起地上沙塵作為疑兵,引來謀落紮爾的猜忌,然後再伺機由烏恩其帶隊衝入敵陣救走阿爾斯冷。
聽完之後阿爾斯冷對酌一壺佩服至極,同時對哈森王子多了一聲歎息。
“阿爾斯冷將軍,不是說謀落紮爾隻帶了一隊親衛隊前來狩獵的嗎?怎麽我今天看到這人數遠遠不對啊。”脫險之後,烏恩其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
“哎,這是個陷阱,我們剛抵達科布多的時候,就發現全城不知怎的已經人去樓空,尚未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周圍屋頂上突然出現眾多葛邏祿士兵,將我們幾個團團包圍,所幸將軍當機立斷,帶領大家突圍衝向城中心的堡壘死守,才得以拖延了幾日。我看這肯定是哈森王子和謀落紮爾串通好設下的陷阱。”副官迫不及待地說道。
“副官,不要多嘴。”聽到副官的話,阿爾斯冷嚴肅地說道。
“將軍,事到如今,你還要為哈森王子說話?我們都看出來了,他早就對你起殺意了。”副官回道。
“是啊,回去之後,我們必須要他給個交代,不能讓我們這麽多兄弟死得不明不白。”另外一名突厥士兵說道。
“誣陷當朝皇子是多大的罪你們知道嗎?等回去之後絕對不要亂說,清楚嗎?”阿爾斯冷嚴肅地說道。
聽到將軍發話,突厥士兵們沉默下來不再說話,隻覺得今天這沙漠上的風特別的大,也特別的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但人在軍營呢?
酌一壺心中歎了口氣,來到阿爾斯冷身邊,笑道:“無論如何,有句話酌某還是要說,哈森王子心胸狹隘、凶暴殘忍,此次事情沒成,今後還會有其他的歹毒之計,望將軍多多小心。”
阿爾斯冷抬頭看著酌一壺,無奈地笑了笑:“讓酌兄弟見怪了,很多事情其實我心裏比誰都清楚,但是你們中原有句古話叫做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真到了那麽一天,我一定會親自將自己的項上人頭送上,以報答大汗的知遇之恩。”
“但我就怕這隻是哈森王子的私恨,而非你們大汗的旨意吧。”酌一壺笑道。
“不錯,正是如此,所以今天我不能死,作為一名戰士,真正的歸宿應該是戰死沙場,而非死在朝內陰鬥中,所以請酌兄弟放心,我會處理好個中要害的。”阿爾斯冷堅定地說道。
酌一壺笑著點點頭,看了俞沐嫣一眼,隨即向阿爾斯冷恭敬地說道:“阿爾斯冷將軍,酌一壺承蒙將軍厚愛,僥幸逃得一命,此恩此德定當銘記於心,永世不忘,但是今日我和沐嫣二人脫離軍營來到此處,實乃千載難逢的機會,還望將軍能夠成全,準許我們二人就此離去。”
阿爾斯冷急忙回道:“應該是我要感謝酌兄弟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不止我,我們這幾名兄弟都不可能生還下來。你們二人盡管走吧,我們回去之後就說你們在營救我們的途中,死在亂箭之下了,想必也不會有人起疑。希望今後還能有機會再見,繼續與酌兄弟把酒言歡,切磋武藝。”
一聽酌一壺二人要走,其餘幾名突厥士兵紛紛起身,走過來圍著他們,依依惜別。特別是烏恩其,此時已經熱淚盈眶,緊握著酌一壺的手不肯放鬆。
“各位兄弟,雖然我們體內流著不同民族的血,但是今日我酌一壺早就把你們當成了我的親兄弟,今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再次回到這美麗的草原,和你們再續兄弟深情。酌某告辭了。”酌一壺一拱手,向大家道別之後,轉身和俞沐嫣跨上馬背,朝南遠去。隻留下突厥士兵們依然留在原地,向他們揮手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