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步步桃花開
原本罵聲喊聲不斷響起的溝壑中,在白衣白兔朱晨桓出現的瞬間,就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心懷警惕的看著朱晨桓,手中武器握得發緊。
書生模樣的寨子大當家神情不定的看著這個仿佛謫仙一般,懷中抱兔的男子,他的記憶在整個寨子裏都是出了名的好,對於那些見過一次就被自己殘忍殺害的過往客商,他都能清楚地記著他們的麵容和死時的驚恐表情,所以一瞧見朱晨桓,他便瞬間就想起這個男子就是當時被振威鏢局護在最裏側的那個公子哥。
當時以為這個公子哥隻是一個普通膽小怕事卻又倔強的讀書人,可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再聯合起自己無緣無故折損了近百人的兄弟,一些事情便水落石出,浮出了水麵。
他神情陰霾的看著同為讀書人打扮,可無論氣質還是氣勢都甩自己無數條大街的男子,突然厲聲說道:“我知道了,今天我們之所以折損近百的兄弟,都是因為他在暗中搗鬼所致,為了給兄弟們報仇,為了給獨眼三當家報仇,兄弟們給我亂刀砍死他,縱使他再強,也絕對強不過我們兄弟們齊心協力的!殺了他,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大當家話音剛落,手握狼牙棒的滿身橫肉一臉刀疤的二當家就在朱晨桓身後,偷偷舉起狼牙棒,一臉獰笑就向朱晨桓後腦勺猛地拍去,力度之大,絕對能把一個正常人的腦袋拍成肉泥。
可就在他狼牙棒即將落到朱晨桓腦袋上方一寸時,朱晨桓似有所感,隻聽他冷哼一聲,右手上抬,雙指並攏,微微一彈,隻見那原本即將要落於朱晨桓腦袋上的狼牙棒瞬間反方向倒去,挾雜著無法阻擋的衝勢,直接砸中刀疤臉二當家的臉龐上,便聽噗哧一聲響,二當家整個腦袋都被打爛,整個人隨著狼牙棒向後跌飛五步距離才落下,卻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他人被朱晨桓這毫無一絲美感的殺伐都給驚到了,見到其餘幾個當家大吼出手,才紛紛舉起武器要向朱晨桓衝擊而來,可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灰衣粗布袍,腰間挎著一柄木劍的中年人突然出現在這個臨時營地的入口處。
他長相沒有絲毫的儒雅可言,但那一行一動間,卻處處透著一股儒雅的勁,第一步,橫跨五丈遠,雙手插袖,雙眼半眯,走過之處,花香陣陣,桃花盛開。
一步一花開,花開在心髒,那些個還沉靜在花香中的匪寇,突然感到心間一痛,等他們睜眼之時,才發現自己心髒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朵桃花,桃花含羞,粉中帶紅,慢慢盛開,愈加緋紅,等花香真正四溢之時,他們便渾身癱軟而倒,臨死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已死的人都死得很安詳,可那些瞪大雙眼一臉駭然的其餘匪寇們,卻是嚇得他們腿都軟了,往日裏殺人砍掉腦袋他們都不怕,但今日裏先是瞧見抱兔男子強大無比的狠辣招式,又是看到這仿佛妖魔鬼怪食人心魄的詭異之事,便是有再大的膽子也都被嚇破了,別說再去殺什麽人,就連逃跑都怕跑得慢也無緣無故的死去。
一瞬間,近百個匪寇什麽也不管不顧,撒開丫子就向四周跑去,試圖逃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可剛跑沒有幾步,他們就驚駭的發現自己的腳動不了了,再低頭一看,隻見一朵桃花在自己腳掌上盛開,桃花如笑臉,可看在這些匪寇眼中,卻如同是地獄中催命的彼岸花一般,嚇得他們有的瞬間發了瘋,有的更是拿起刀劍砍斷了這條腿,隻為了能夠躲開死亡之花。
隻是劍招可破,劍意難去,一劍晴天洪雲誌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絕無放手的可能,隻見他腳步不快,卻步步踏實,幾個呼吸後,走到朱晨桓身旁,而那些盛開的桃花,也在這一刻陡然間破碎而開,化為無數碎屑,在夜風的作用下,向四周無限擴散。
桃花是劍招,碎屑同時劍招,對於一個劍仙來說,萬物皆是可用劍招,皆是無處不在的劍意,劍意所致,劍招便會呈現,所以哪怕是砍斷腿跑出去幾丈遠的匪寇們,也都躲不過這漫天的劍招。
不到小半柱香的時間,原本熱鬧的兩百多個匪寇們,此時便全部倒地不起,花香仍在飄散,可兩百個匪寇卻已死亡殆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朱晨桓轉頭向洪雲誌道謝:“洪叔叔,多謝了。”
洪雲誌掏了掏耳朵,拍了拍空空肚腹,道:“欠我一頓雞腿。”
朱晨桓聞言莞爾一笑,他轉頭看向僅剩的三人,一個是書生模樣的寨子大當家,另外兩個也是寨子裏麵的高層,隻是經過洪雲誌不似人類的震懾,他們早已身抖如篩子,別說是反抗了,就連站著都費勁了。
“我說,現在還打嗎?”朱晨桓含笑說道。
書生模樣的大當家反應不可謂不快,隻見他眼中閃過一道凶芒,卻不是對朱晨桓的,他手中羽扇自含機關,被他一動,兩根黑漆漆的銀針頓時出現,接著便見他羽扇一揮,銀針陡然射出,正好自後方射入另外兩名寨子高層匪寇的心髒處,兩人悶哼一聲,嘴中黑血流出,他們目瞪口呆的轉頭看向大當家,卻見大當家一臉獰笑,一人一腳將兩人踹翻倒地,同時向朱晨桓跪地叩頭說道:“英雄,我所做一切都是被他們逼迫的,今日英雄替我報仇,殺了這些個殺人不眨眼的賊匪,我魯克無以為報,隻願生生世世以英雄為主,為英雄當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書生模樣的大當家叩頭不止,額頭都被磕出了鮮血,他聲音淒慘,淚水嘩嘩湧落,若是尋常人見到了,說不得真會相信一二,隻是已經不知是兩世為人還是三世為人的朱晨桓早已沒了這份純粹的善心,他冷眼旁觀著一切,一句話都沒有說,或許是書生磕頭累了,減慢了速度,偷偷抬起頭來,卻見朱晨桓一臉的戲虐後,臉色便刷的一下白了起來,內心如墜冰窟,瞬間沒了生氣。
“果然是不能饒我一命嗎?”大當家魯克不再叩頭,而是直接坐了起來,臉上滿是淒慘的笑容。
朱晨桓也不介意黃沙髒了衣服,同樣席地而坐,麵對著魯克,輕聲道:“說吧,說我想知道的事情,會留你一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