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回到孫家，已經是這日正午。
剛到孫家老宅，王玄策已經在門口等著，跟他說道：“阿瞞，昨晚，昆侖三聖及南宮家兩大亞聖齊至，偷襲了孫家，孫家上下，損失慘重，小郭還受了重傷。他們……還把孫家小姐給擄走了。”
陸羽點點頭，說道：“師兄，此事我已經知道。皇甫奇這麽做，是想逼迫我在西湖之上跟他決一死戰，把矛盾挑在明麵上來解決。即是如此，隻要我還活著，孫家大小姐，便是安全的。”
“皇甫奇，想跟你在西湖決戰？”王玄策疑惑。
陸羽點點頭：“他想跟我們賭拳。”
王玄策眯著眼：“賭拳？這倒是純粹的江湖規矩了。一般家族之間，或者公司解決糾紛，很多都是用賭拳的方法。一般是選在一個萬眾矚目的地方，廣邀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輩，約定好賭注和方式，簽下生死契，贏了，自然賺的盆滿缽滿，把對方全部吞掉，輸了，自然是傾家蕩產、生死道消。”
陸羽笑道：“這條老狗倒是豁的出去。不過這種方式我其實並不抗拒。什麽道理到了最後，都要用拳頭來比一比大小。誰贏了，誰就是道理。就是不知道，這條老狗打算怎麽個賭法。”
王玄策擔憂道：“皇甫奇把孫家小姐綁了，我們有人質在他手上。他肯定會提出許多不公平的條件，就算不擺在明麵上，都會讓我們畏手畏腳，發揮不出全力。而且昨晚小郭還受了重傷，我們可用之人又少了一點，這可怎麽辦才好……”
陸羽卻是不以為意，說道：“師兄，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還有什麽好擔心的。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我已經給皇甫奇打過電話了，他說今天下午，先約我談談，把具體怎麽賭拳的方式定下來。”
“約在哪裏？”王玄策道。
“就在西湖。”
王玄策擔憂道：“阿瞞，按照江湖規矩，賭拳之前先請德高望重的見證人，定下規矩和賭注倒是沒錯。但就怕這老狗不講規矩，跟你玩鴻門宴。”
“鴻門宴？”
陸羽冷笑，“就他也配！就算我陸羽是劉沛公，他皇甫奇也成不了楚霸王。師兄放心就是，皇甫世家屹立江南數百年，是鍾鳴鼎食的大世家。那怕暗地裏一肚子的蠅營狗苟齷蹉，明麵上，也不敢不講規矩。他既然選在西湖這種萬眾矚目的地方，也就不可能在立規矩和定賭注的時候翻臉。”
“這倒也是。”王玄策點點頭。
他繼續道：“師兄我還有個擔憂。”
“師兄你說。”
“這老狗把賭拳地點，定在了西湖之上，是不是太猖狂了些？他就不怕政府力量介入？”王玄策擔憂道。
“肯定不會。”陸羽搖搖頭，“自古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若師兄你是政府，像我們這種武者，你希望多一點好還是少一點好？”
王玄策道：“當然是少一點。說白了，咱們這些人，那都是社會的不安定因素。就說你長青，背後要不是有李景略當你的保護傘，又有個軍方秘密編製的中校軍銜，就你幹的這些事，殺了這麽多人，早就被槍斃一千二百次了。”
陸羽點點頭：“所以吧，政府層麵，巴不得我跟皇甫奇鬥個兩敗俱傷呢。反正不管誰勝誰負，誰當這杭州城地下世界的王，都要給政府交稅不是。收誰的錢不是收？所以這次賭拳，政府層麵，絕對是默認態度，甚至會幫我們在賭拳那天，暫時封鎖西湖。”
王玄策點了點頭。
以皇甫奇的能量，能讓政府在那天暫時封鎖西湖，還是不在話下的。
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那天死再多人，也隻停留在江湖層麵，而不至於引發平民震蕩。
王玄策繼續道：“對了，阿瞞，孫家大小姐被皇甫奇綁架了，整個孫家都炸了鍋。現在孫家大小頭目，全都在議事大廳等著你呢。還有個小娘皮，說你害了她姐姐，要唯你是問呢。”
“采薇被綁了，這事倒是個不小的麻煩。不過無妨，此事因我陸羽而起，那我陸羽自當一力擔之。至於那個小娘皮，應該是孫采苓這小丫頭吧？”
陸羽按了按眉心，“我現在一堆事情要處理，沒工夫搭理孫家這幫人，所以勞煩師兄你幫我處理了吧。我先去看看小郭，然後就長恭跟我一起吧，先去會會皇甫奇這條老狗。”
“那你自己小心。”
王玄策囑咐道。
……
陸羽先去看了看郭破虜。
郭破虜是被昆侖三聖聯手偷襲的，受傷不輕。
陸羽進了一處房間，見著了郭破虜，正躺在床上修養。
房間內，彌漫著股子中藥味道，有幾個五十多歲的中醫，正在熬藥。
見了他，連忙稱呼少帥，就要行禮。
應該都是孫家的人。
孫家作為孫思邈後人，藥王世家，家族裏麵基本匯聚了整個江南最厲害的中醫。
陸羽擺擺手，示意不用搞這些繁文縟節。
郭破虜受的是內傷，西醫其實沒多少辦法，倒是中醫管用的多。
郭破虜還沒醒來，倒不是暈厥，而是睡著了。
陸羽給他切了切脈，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所幸不是要害，沒有性命之憂。
他又看了看幾名中醫開的方子，用藥倒是頗為到位，他想了想，又把方子簡單修改了一下，調換了其中一味藥引。
“你們按照這個熬藥吧，這樣效果會更好一些。”
這時候，郭破虜卻悠悠醒來，見陸羽來看他，就要撐著爬起來：“陸……陸哥！”
“小郭，不用起來。養傷要緊。”
陸羽連忙道。
郭破虜歎了口氣，眼裏很是不甘的說道：“陸哥，是小郭沒用，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受了傷……”
“小郭，這昆侖三聖可不是易與之輩。他們聯手偷襲，哪怕是武聖，一時不察，都要受傷。你能活著，陸哥我就謝天謝地了，其他的話，你不用多說，你沒有對不起誰，更沒有對不起我。要說欠，也隻能是陸哥我欠你的。”
“陸哥……”
郭破虜眼眸隱隱泛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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