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蒙蒙亮,看著自己睡倒在青涼觀的高牆下,白白一時有些茫然,自己昨晚上不是在房間裏睡得好好的嗎?怎麽會忽然跑到院子裏了?
甩甩腦袋,昨夜的記憶一點一點清晰起來,半夜聽見哨子響,然後自己跑出來看看怎麽回事,再然後被一條藍色的蟲子還是蜥蜴咬了一口,好冷!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
白白心中一驚,連忙蹲下身子掰起後腿來看,左後腿上清清楚楚有四個小小的血點,不過傷口附近沒有流血,也已經結疤。試試活動一下手腳,沒有半點不妥,反而輕鬆靈活了很多,狀態好像比她剛下玉山時還要好!
這是怎麽回事?莫非那條小蟲子其實是沒毒的?但是當時身上的寒意又怎麽解釋?
白白想了一陣不得要領,怕小黑和師兄發現自己一早不見蹤影會擔心,於是匆匆忙忙跑回自己的房間。
小黑還在蒲團上呼呼大睡,靠近嘴巴的那一片明顯一塊水跡,肯定是又流口水了!白白有些慶幸昨晚沒把尾巴給它當枕頭。
這個時候雲虛師兄已經起床,不過他說過今天要先把青涼觀裏的事處理好了,黃昏時才能來找她,所以白白也不急,跳到床上按照口訣修煉起來。
另一邊,阿三與阿五昨夜在青涼觀外擔驚受怕地守了一陣,寒血蜥便跑了回來,不過速度慢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麽東西傷到了。一進籠子裏就懨懨地趴在一角,動都不動。
兩人不敢久留,提起籠子一溜煙地就跑回天宮去複命。
他們正是瓊月仙子派來的人,那日瓊月仙子與三公主到天帝麵前告狀,天帝雖然生氣,但是畢竟理智未失,不願意在這個要命的關頭去跟青涼觀結怨,所以好生安慰幾句便把兩人打發了。
瓊月仙子回到宮中越想越不忿,天帝雖然沒有明言,但是顯然對青涼觀很是忌憚,公然挑戰青涼觀她沒那個膽量,不過平白放過小黑與白白,她又咽不下這口氣,三公主也正滿肚子怨氣,兩個女人商量了一陣,便想出了這條毒計。寒血蜥即使被抓住,也無法透露究竟是何人所放,再加上寒血蜥隻會襲擊動物而不會襲擊人,青涼觀如果有人受傷,恐怕他們會追查到底,但如果死傷的不過是一隻貓,一隻狐狸精,想必他們也不會太過在意,即使查出是她們姐妹幕後主使,難道還能為了兩隻小畜生要她們的命不成?
這日瓊月仙子一早起來便與三公主等待派去青涼觀查探的侍從回來稟報,她們已經迫不及待要知道那隻該死的黑貓與白狐究竟死了沒有。豈料侍從帶回來的消息令她們意外之極,青涼觀一切如常,似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瓊月仙子大怒,當場便把辦事不力的阿三阿五剝除仙籍,打個半死後投下凡塵。
三公主眼珠子一轉,道:“他們躲在青涼觀裏,我們沒辦法進去收拾他們,不過如果把她們引出來,哼哼!到時還不隨我們出氣嗎?”
瓊月仙子沒好氣道:“你以為他們是傻子?這麽容易就可以騙出來?那隻死貓那日受了我一掌,定是受了傷的,就算把旁人引出來,它依然在青涼觀裏,我們又能把它如何?”
三公主哈哈笑道:“我的好妹妹,你忘了姐姐我有一手絕活,可以模仿旁人的筆跡嗎?你快去看看天帝那兒是否有明乙真人的書信手跡,我自有辦法把他們引出來!”
白白安心在房間裏修煉,不覺時光流轉,直到中午,小黑終於悶不住,在旁邊又是扯紙片,又是撓床板地弄出許多聲響,這才不得不停下來。
“陪我聊天,我悶!”小黑目的達成,理所當然道。
白白現在很聽小黑的話,一般它有要求都盡量滿足:“好啊,我去拿本書來讀給你聽?”
小黑很矜持地點點頭,心裏樂開了花,覺得自己這傷受得很值得,可以隨便支使笨狐狸給它幹活!
白白正打算起身去書房,卻見雲虛拿著一封信開心地走了進來。
“小黑,師父說他找到一種草藥可以很快治好你的傷,但是草藥一離地便會枯萎,所以要讓白白送你去靈素山!”雲虛揚揚手上的信紙。
白白聽了這個消息,比小黑還要興奮,連忙問道:“靈素山遠不遠,要怎麽走?”
雲虛道:“遠倒不遠,不過路不太好走,還是我送你們過去吧,反正順利的話,天黑時候我們就可以回來。”
小黑在這房間裏待了好幾天,早就快悶出病來,聽聞可以出門,當即連聲催促要雲虛馬上出發。
雲虛笑著過來想要抱起小黑放入袖中,小黑卻不願意,轉頭盯著白白道:“你變成人,我要你抱我去!”
這幾天白白已經太習慣於聽從小黑的吩咐,所以也沒掙紮多久,就乖乖從了。因為想著當天便能回來,所以師兄妹兩人也沒有準備什麽就一同出發了。
靈素山是天庭藥仙栽種藥草的地方,雲虛曾經來過多次,離青涼觀確實不遠,駕雲半個多時辰便到了。
雲虛與白白走到山下卻不見平常看守仙草的童子,正感到奇怪,忽然路邊跳出十多名金甲武士,為首一人大喝道:“大膽小賊,竟敢到靈素山偷采仙草?受死吧!”
說著不由分說舉起手中金色大斧就向雲虛劈去。
雲虛大吃一驚閃身避開道:“且慢!我乃青涼觀弟子雲虛,是師父明乙真人吩咐我到此取藥,將軍一定是誤會了!”
“呸!還敢狡辯?!”金甲武士兵分兩路一部分圍攻雲虛,一部分便上前要抓白白。
雲虛大急,白白根本不會攻擊法術,手上還抱著小黑,萬一受傷了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他一拂塵掃開身邊的金甲武士,就想去攔住撲向白白的三名武士。
其實這些人都是受了瓊月仙子的指使,第一要務便是要格殺白白與小黑,早就在防備著雲虛前去相救,哪裏會讓他輕易脫身。
白白抱著小黑,眼見三把金斧已經來到麵前,身後幾名金甲武士的長戈正對著自己的身上刺來,心裏又慌又怕,隻道自己死定了,唯一的想法就是不可以讓小黑再受傷,危急之中將小黑的身體交到左手抱好,右手向著三柄金斧胡亂一揮。
一旁的雲虛看著那三柄鋒利無比的金斧劈上白白纖細的手臂,卻無力突出重圍去救,隻覺得心髒都要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