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豹一見孫采薇就哭天搶地,孫采薇眼裏有些不忍,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
但她眸色很快就冷了下來,冷聲道:“二哥,你落得今時今日,完全就是就是咎由自取。”
孫文豹大叫道:“妹妹,怎麽說我也是你親哥,你不能不管我啊。”
孫采薇冷聲道:“二哥?孫文豹,就你也配當我的二哥?我孫家傳承千年,什麽時候出過賣國求榮之輩?大哥前腳剛死在日本人手裏,你後腳就投靠了日本人。從你決定被背叛國家,背叛孫家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二哥,我孫家也沒有你這號人。”
孫文豹咆哮道:“孫采薇!大哥明明就是被陸羽害死的。你不找他報仇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跟他勾結在一起。我看你是喜歡這個姓陸的吧。這是要勾結外人,謀奪我孫家的千年基業麽?”
“你……”
孫采薇小臉瞬間通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得,她怒聲道:“孫文豹,你別在這裏信口開河。”
孫文豹陰陰一笑,“孫采薇,你還不承認麽,你就是喜歡這個姓陸的,這個害死大哥的人,你的殺兄仇人!”
孫采薇罵道:“孫文豹,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孫文豹反駁道:“怎麽,準你做,還不準我說了?孫采薇,你現在這個樣子,對得起大哥麽?”
陸羽聽到這裏,完全聽不下去了,他看著孫文豹,嗤笑道:“孫文豹啊孫文豹,賤人我見得多了,但賤得像你這麽徹底的,還真見識過,今兒小爺我算是長眼了。孫病虎孫大先生確實是因為救我而死,這份恩情,我陸羽這輩子結草銜環都難以報答。但殺死孫大先生的人,無論是柳生宗望還是柳生圭吾,都已經死在了我的手裏。怎麽算,小爺我也是為孫大先生報仇了吧。而你呢?你又做了什麽?”
陸羽冷冷一笑,“投靠自己的殺兄仇人,幫著對付自己的同胞袍澤。現在居然還敢反咬小爺一口。小爺我就納悶兒了,你他媽到底羞不羞?”
孫文豹罵道:“你……你放屁。”
“很好。死到臨頭了還敢罵我。”陸羽冷冷一笑,不再理會他,而是看著孫采薇,說道:“孫大小姐,人我是交給你了,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這……”
孫采薇有些為難起來。
沒見到孫文豹之前,她是對孫文豹動了殺心的。
畢竟這個孫家的叛徒還活著一天,孫家就得被人戳脊梁骨一天。
但真見到了,她卻是有些於心不忍了。
怎麽說呢,畢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她也畢竟是個女流之輩,永遠學不會陸羽在關鍵時刻的鐵石心腸、殺伐果決。
陸羽見她這個樣子,已經明白她心軟了,歎聲道:“怎麽了?不忍下手?”
孫采薇苦笑著點點頭。
陸羽看著孫采薇的眼睛,沉聲道:“孫大小姐,當斷不斷,反受其難。我就多說一句,留著孫文豹,就意味著天大的麻煩。”
孫文豹罵道:“姓陸的,你好歹毒的心思。怎麽,想勸我妹妹殺我?想讓她噬兄?采薇,你別聽著姓陸的,他是想害你。”
孫采薇眯著眼睛,沉吟了片刻,淡聲道:“陸羽,你勞累一天,早點去休息吧,我給你安排了房間。你放心,我孫采薇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怎麽處置孫文豹,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妹妹,你不會真要殺我吧!”孫文豹大叫道。
“來人,把他給我押下去好好關著。”
孫采薇吩咐道,叫人把孫文豹押下去關著了,而陸羽和郭破虜由孫家下人帶著,在客房休息了。
第二天,大概七點左右,陸羽便起床了,在院落裏活動了一番,打了一套太極拳,便洗漱去了,一切如常。
七點半,孫采苓這小丫頭就跑來叫他去吃早飯,吃了早飯,葉靈兒便跟陸羽說姐姐已經在書房等你了,跟我去見吧。
陸羽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往書房的路上走,其間孫采苓想說些什麽,卻是欲言又止模樣。
陸羽笑著問,說四小姐,怎麽了?
孫采苓歎了口氣,說道:“陸羽,姐姐中午打算召開家族大會,她要當眾把二哥給殺了。”
“那你覺得呢,該殺還是不該殺?”陸羽問道。
孫采苓想了想,說道:“該殺。也不該殺。”
“怎麽講?”陸羽笑道。
“於禮於義,二哥自然該死。但畢竟我們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姐姐下了這個決心,心裏肯定還是很苦的。”孫采苓歎道。
“生老病死怨憎恨,求之不得五蘊熾盛。連佛陀都說人生有八大苦。小姑娘,這人生在世,隻要一日沒有超過,求不得大自在,誰能不苦?”陸羽難得打了句機鋒,跟孫采苓吐了些真言。
“你這家夥,貌似跟我差不多大吧。怎麽說話總是這麽老氣橫秋,看起來就像個老頭子!”孫采苓沒好氣道。
陸羽白了她一眼,說道:“小姑娘懂個屁。咱這叫成熟,懂不。”
“成熟個屁,你就是個小老頭。”孫采苓吐了吐舌頭。
陸羽懶得跟她一般見識,便不再多說話了,而是摸出一根煙點著,邊走邊逛,然後喟然浩歎,說四小姐,你家真他-媽的大呀,這都走了有小半個小時了吧?
孫采苓便不無得意跟陸羽解釋了,說這是祖宅,從清朝乾隆年間就開始修建了,這麽些年,孫家開枝散葉,卻一直沒有分家,每到添丁,就要修一棟別院,這麽些年下來,就變得很大很大了,好在這裏是杭州城郊,三環開外了,市政府規劃也規劃不到這裏,老祖宗有先見之明,這一篇幾千畝地,全是孫家的產業,所以也不怕城管說我們家違章修建。
陸羽撇撇嘴,說哪個位麵的城管敢惹你們老孫家呀。
孫采苓指了指前麵一棟幽僻庭院,說看到那顆大榕樹沒,那就是我爺爺小時候種的,這就是我爺爺的院子,現在隻有我奶奶一個人在裏麵住了。
“你奶奶還住在這裏?我能去看看麽?”陸羽說道。
“當然。”孫采苓點點頭,“不過奶奶年紀很大了,而且脾氣很怪,一般不跟外人來往的。待會兒奶奶不理你,你可不許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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