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軍隊的長官是什麽樣的品格,這支軍隊就能是什麽樣的品格,這句話一點也沒錯,就像黃鬆一樣,在未加入天道軍之前他隻是一個行走天下隨遇而安的頭陀,吃了上頓不管下頓,餓極了在深山野林捉到什麽就吃什麽,茹毛飲血也不在乎,除了自己的名字,他認識的字絕對不超過他脖子上帶的佛珠的數量,直到加入天道軍,他才人生第一次破天荒的又學會了三五百個字,除此之外,梁山學院裏教授的東西對他而言就全部如同天書一樣了,
他不懂什麽兵法謀略,他也不懂統帥口中所說的那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他隻知道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誰拿他當兄弟他就也拿誰當兄弟,對他來說,天道軍就是他的家,以前的大頭領,現在的統帥既是這個“家”的家長,也是真心對他好的真兄弟,所以統帥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他是個粗人,他那一根筋的腦子從不會去考慮一件事應該怎麽做,你隻需要告訴他你想讓他做什麽,他就拚死拚活也會朝著這個目標去做,
統帥讓他好好訓練博州軍,他就按照從梁山學院學到的訓練方法一絲不苟的訓練自己的軍隊,統帥說軍隊每天必須跑二十裏越野跑,他就帶著部下跑二十裏越野跑,不管刮風下雨酷暑嚴寒不管是誰一步也不能少,統帥說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他就親自帶頭每天把自己和士兵們非得練得像條狗一樣隻能爬回營房,統帥說前麵就是敵人的千軍萬馬,你給我死死擋住他們一步也不能退,他就死也不後退一步,這支軍隊在他的帶領下也遺傳了他的性格,隻要一個命令,說走就走,說幹就幹,猶豫哪怕一秒就不是士兵們口中狗日的黃鬆練出來的兵,
在整個天道軍中五軍一十五師之中,獨立師誰都不放在眼裏,可偏偏就從上到師長龐萬春,下到生火做飯的炊事兵老王頭一提起博州軍就直皺眉,因為黃鬆與他的博州軍就是一群瘋子,一個瘋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七千多個瘋子聚到一起還成立了一支軍隊,這才是最要命的。
瘋子的特點是什麽?其實就三個字:不講理。博州軍就是這樣一支“不講理”的軍隊!他們訓練不怕,吃苦不怕,打仗不怕,無論敵人是誰,也無論敵人比他們多多少倍,隻要他娘的惹了博州軍,隻要得到了統帥的命令,博州軍就敢不計後果的往上衝,他們的原則隻有一個,打死一個夠本,多打死一個就賺一個,你也別指望跟他們講道理勸降他們或者用武力嚇跑他們,他們就像是瘋狗一樣,隻要被它咬住你就別指望它活著的時候能鬆口,
偏偏老天就這麽巧,大名府派出的四將中,第一和第四將都是單獨行動,唯獨第二與第三將的兩萬人是配合行動直取博州,黃鬆與他的瘋子軍就這樣遭遇了比別的地方更嚴峻的考驗,要以七千人抵擋對方兩萬人的進攻!
更巧合的是由於糧草問題,第二和第三將比第一與第四將晚出發了一天,畢竟兩萬人吃糧比較多,後勤準備也就麻煩了一些,於是他們在出發前就得到了一個令他們無比震驚的消息,第一將的一萬人居然在第一天就兵敗陽穀縣,一萬大軍近乎全軍覆沒,主將姚啟功陣亡,副將薛朔被擒!
至於他們是如何落敗的,逃回來的那些人為了免遭處罰,自然是將梁山賊寇說得無比狡猾、奸詐與凶殘,陽穀縣的兩千人也愣是被他們說成了兩萬人,而姚啟功又貪功冒進中了埋伏,大軍這才落敗的。
這件事給了第二將和第三將以無比的震撼,他們是知道姚啟功的本事的,也知道第一將比自己手下的軍隊強了不止一點半點,連他們都落敗了,可想而知梁山賊寇是如何的強大,他們也立刻收起了原本對梁山賊寇的輕視,時刻警醒自己務必小心,切莫也落得跟姚啟功一樣的下場,
就這樣,第二將與第三將從離開大名府就開始一路穩紮穩打,派出大量的斥候在前探路小心翼翼的進入了博州境內,結果,令他們無比吃驚的一幕隨即發生了,當他們剛剛進入博州境內才十餘裏路,他們的斥候就驚奇的發現在他們的前麵居然早已有一支約有五六千人的軍隊擺下了陣仗,而從那支軍隊飄舞的旗幟上看,那居然就是博州軍,再看那陣勢,分明就是早已等在此處的樣子,
斥候們迅速返回大軍報告了這個情況,
饒是這兩支禁軍的正副將都是帶了一輩子兵,經驗豐富的老將,一聽這話也不由愣了愣神,梁山賊寇這是要做什麽?難不成是想在這裏與我們展開決戰?他們該不會是瘋了吧,居然敢以這點人馬就擋在我兩萬大軍的前麵?!
若放在從前,隻怕這兩支禁軍的主將早已一邊大罵著賊寇猖狂,一邊高興的朝那數千賊寇殺過去了,可現在有了姚啟功和第一將的前車之鑒,兩位正將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和戒備,唯恐這是梁山賊寇設下的什麽圈套,目的就是引得自己上當!
兩位正將想及此處,立刻分別下令各自軍隊擺好陣仗,同時又派出大量的斥候去四周查探以及監視這支賊軍的動向,看看周邊是否有敵人的伏兵,因為這樣的事簡直太違反常理了,從什麽兵書上也沒看過這樣的戰例,古往今來哪有處於兵力劣勢的一方不依靠城池,不設埋伏,也不建築防禦措施就這樣傻彪彪的來進攻兵力是他數倍的敵人的,除了敵人是群瘋子,就是他們有詭計!
結果,派往四方的斥候還沒回來,派去監視賊軍的斥候就急慌慌回來稟報說那博州軍應該是也發現了咱們,正在朝這邊迅速逼近,那架勢就是一副要來拚命的樣子。
兩位正將立刻慌了神,他們立刻麵臨了一個抉擇,現在是迎戰還是撤退?自己兩萬人當然不怕那幾千賊寇,可怕就怕中了賊寇的奸計,結果,他們思索在三,終於還是做出了一個最穩妥的選擇,還是先撤退吧,且待四方斥候探明情況回來再做打算,切不可貿然出擊上了賊當,
就這樣,兩萬禁軍迅速撤退,一直後撤了十裏又返回了大名府一側,
而博州軍一看官兵後撤了,他們也沒繼續再追,就也往後退了回去。
那究竟這支軍隊是不是博州軍?他們想做什麽?周圍又到底有沒有其它天道軍的埋伏?
答案是肯定的,這支軍隊就是博州軍,而且師長黃鬆就在其中,他們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攻擊這兩萬敵軍,至於埋伏,那肯定是沒有的。
這樣的事發生在任何一支軍隊上都是無法想象的,但對黃鬆來說,卻是再正常不過了,
原來黃鬆在離開齊州城後,他別的沒記住,就記住了三件事,一,統帥說死守邊界。二,軍長說把所有能進攻的軍隊都調往前線,這一仗隻有進攻沒有防守。三,軍長說……打完了仗他請我喝慶功酒。
一路上,黃鬆絞盡腦汁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官兵來燒我們的夏糧,那該怎麽阻止他們呢?
黃鬆想啊想,想啊想,最後一拍腦門子“計從心來”,對了,把他們殺死或者直接趕回去不就行了?
就這樣,在這種堪稱奇葩的奇特思維邏輯下,一根筋的黃鬆就做出了這樣一個最直接也最瘋狂的決定,他要親自率領全師七千人與敵人展開決戰,一口氣將敵人殺回他們的大名府!
黃鬆對自己親自訓練出來的這七千人很有信心,至於失敗,他那一根筋的腦子從沒有這種概念,幾十年江湖漂泊的經驗告訴他,隻有你越狠,你的敵人才會越怕你,如果你連死都不怕,那你還有什麽好怕的?!
就這樣,一場原本應該你死我活的大戰便在種種機緣巧合下避免了,眼見官兵撤退,黃鬆還很鬱悶,真他奶奶的,那幫賊官兵究竟想搞什麽鬼,敢來又不敢打。
當他正鬱悶的率領大軍返回博州的路上,突然有部下來報,“報師長,從博州方向發現敵軍來襲!”
黃鬆一聽先是一喜,接著就破口大罵起來,直罵賊官兵真是狡猾,怪不得剛剛不跟自己打,原來竟是派人偷偷繞路去打我的博州了,完了完了,如今博州兵力空虛,隻怕已經被破城了!
黃鬆立刻下令全軍全速出擊,先擊敗來軍再搶回博州城,
結果,等兩方人馬靠近了黃鬆才驚訝的發現,對方哪裏是什麽官兵,居然是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