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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夢魘纏身,第二天一大早出發的時候,就隻見東都弟子皆是一臉的菜色,遊魂似的都沒了精神,而反觀葉重琅卻仍舊一派風采卓然,甚至隱隱有著一種容光煥發的神采,哪裏像是餓了三天又凍了一&夜的樣子?
那就很可能是……葉重琅已經辟穀了。
秦亦清有這樣的猜測,倒也不覺得奇怪,葉重琅當初在扶風對戰魔將阡殤一戰成名,世家之間就有不少猜測,說葉重琅的修為恐怕早已深不可測,雖說年紀尚輕,但資質極佳,修為深厚且根基穩固,若能辟穀也在情理之中。
可就算辟穀了又怎麽樣?秦亦清瞥眼瞧著葉重琅,隻覺對此人的厭惡又更深了一層,身份正統,地位超然,不管做什麽事都是眾人眼中的焦點,那一身修為功力已是他遙不可及,如今又辟了穀,還真的就沒人能為難他了?
然而,秦亦清想了一整天,也沒能想到切實可行的辦法,以至於鳳起晚上來送飯的時候,還在考慮,要不要再想個什麽辦法,把葉重琅一日三餐都補齊了,畢竟他現在確實瘦得令人心疼,身體也不見得有多好,夜裏還總有些發熱。
葉重琅倒是不在意,用他的話說,秦亦清對他仍舊是忌憚頗多,這路上也不敢下什麽毒手,無非是一行人都不會禦空之術,連累他也要一路步行罷了。
白天裏無非是迎著風雪步行趕路,到了晚上住宿,又有鳳起送來豐盛的飯菜,她也沒那功夫去追究姚百靈了,絞盡腦汁,落腳地有什麽最好的,統統給葉重琅買回來,有吃有喝,晚上還有鳳起陪著直至清晨才離去,幾天下來,葉重琅是更加的神采奕奕,眼見著還長了點兒肉。
不過,秦亦清沒有蠢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在一再堅信葉重琅沒有理由越來越容光煥發之後,他終於帶著一幹東都弟子,在入夜之後殺了個回馬槍,不聲不響直接強闖了葉重琅的房間。
之前一直沒有撕破臉,秦亦清畢竟沒有蠻橫的底氣,他更傾向於借著神界之手讓葉重琅灰頭土臉死無葬身之地,可破門而入,他忽然覺得驚喜,自己竟洞悉了如此險惡的勾當!
隻見魔尊殊儼跨坐在葉重琅身上,雖兩人衣衫略顯整齊,可僅這動作所包含的意義,就足矣令人&獸血沸騰。
鳳起慢條斯理轉過頭,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她冷笑了一聲,“我方才還在想,這群東都鼠輩何時才能來見我,還好,還沒有蠢到令我刮目相看的境界。”
秦亦清看向鳳起,竟有種莫名的喜悅,也冷笑道:“難得魔尊竟也在此,雖說逃了神界的指認,但魔尊自己送上門來,也算是蠢得令在下刮目相看了。”
“這不是給你機會麽?”鳳起冷笑森涼,“你帶走了我的男人,我得防著你狗急跳牆,夜夜前來看看別損了哪裏,否則,你這條狗命不夠賠。”
堂而皇之論起她的男人,秦亦清一時間直作嘔,他相信眼前女子就是魔尊殊儼,卻不相信葉重琅就是魔將鳳起,一想到葉重琅堂堂孤竹男兒,竟委身於魔尊之下,可偏偏魔尊殊儼又是女兒身……他竟忽然有種倒錯的詭異新鮮感。
可秦亦清素來不避口舌之爭,這一次幾乎捉奸在床,卻分外的利索,他看了看鳳起,又看了看躺著沒說過話的葉重琅,忽然一笑,“那既然已經來了,魔尊就一路同行吧,總也好過如此偷雞摸狗的,二位那點兒事,恐怕此刻三界已人盡皆知了。”
“正有此意。”鳳起滿意的笑了笑,“夜已深了,那就不招呼各位了,麻煩出門時候將門修好。”
秦亦清忍了忍,一轉身,“我們走。”
搖搖欲墜的門還是被關上了,可隨即,秦亦清就安排好了弟子輪番值守,既然魔尊自投羅網,那還客氣什麽?待到了南湘湖,神將必然還會親臨,到那時候……將兩人一網打盡,還愁無以揚名麽?到那時候,別說什麽秦賀揚,不管哪個私生子再回來,都得仰他鼻息,甚至過不了多久,他助神界誅殺魔道有功,便是名正言順的仙盟之主。
“下來。”葉重琅無奈看著鳳起道。
鳳起咧嘴一笑,煞有介事道:“你不過區區一個魔將鳳起,我乃魔尊殊儼,你敢以下犯上?”
“如是這般怎有犯上之嫌?敢問尊駕可否高抬貴身?在下不過區區一凡身,如此……消受不起。”
鳳起又滿意的一笑,心知他身上有傷,翻身躺在了他身旁,忽然道:“你有沒有覺得……秦亦清長進了?夠沉得住氣了?若放在曾經,他可沒那麽心慈手軟。”
“你何以對他如此讚譽?”葉重琅顯得有些意外,卻也直說了自己所想,“此事已經牽連出神魔兩界,秦亦清這並非是心慈手軟,隻不過他身份不夠處置此事,才不敢自作主張,怕引來神界怪罪罷了。”
鳳起不是不明白,卻偏偏眼一橫,“他就不怕我魔界怪罪?”
“那你去問問他好了。”葉重琅無奈不與她爭這些,轉而聲音沉了幾分道:“倒是你,何以蓄意露出端倪來讓他坐實?”
“把你養胖了叫蓄意露出端倪?我是蓄意的,但隻為了把你養胖,我管他怎麽樣呢?”鳳起說著,朝他懷裏拱了拱,“而且,我這不也擔心眼看臨近南湘湖,他想不到什麽花招折磨你,難免狗急跳牆麽?你信不信,如此一來,他前往南湘湖便更有動力了,明日一早啟程,他鐵定跑得比兔子還快。”
葉重琅不置可否,隻顯得擔憂,“這一路去往南湘湖,還總有兩三天的路程。”
鳳起向前一竄,在他臉頰上落了個吻,笑眯眯道:“放心吧,不過就這麽三兩日了,你受得,我也受得,我又不真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
“其他魔將現在何處?”
“應該就在這附近,有事沒事的總能看見的。”鳳起倒也不隱瞞,“放心吧,我之前跟青鄴和夙凝都知會了一聲,若是仍舊沒有飯菜,他們會送來。”
葉重琅摟著她的手臂略緊了緊,將她按在胸&前,低聲溫柔道:“我知道,你能照顧好自己,到時候,不管神界來人說什麽,你不必理會,不必強出頭。”
鳳起眨了眨眼,若說心意相通,兩人也都是聰明人,葉重琅隱晦其詞交代著這些,她還真聽明白了。
如果按照葉重琅所想,前往南湘湖查探線索,必須要撈出落在湖底的辟水赤印,到那時候,葉重琅曾落在上麵音律的震痕……鳳起沒說穿,她想給葉重琅一個驚喜,也要給秦亦清一個驚訝。
而忽然,想到這兒,鳳起這才想起來,葉重琅那時候為什麽要放走夙凝還是個謎,那就……等驚喜過了再問。
“重琅……”
“嗯?”
“待此事有了結果,我恐怕得離開一陣子。”
葉重琅的手臂悄悄一緊,“去哪兒?”
“妖尊近來有些不太懷有好意的動作,我和他們匯合,去探探究竟。”
葉重琅的呼吸不知為什麽漸漸深沉了下來,鳳起剛要抬頭看,忽聽他問道:“我不便一同前去?”
“那個……青鄴和夙凝,你其實都見過的。哦,青鄴,就是當時在潯陽那個小木屋裏的瞎子。他們兩人都好說,可是阡殤……恐怕就很麻煩了。”鳳起坦白解釋,“而且,不管此事結果如何,東都和各世家那邊恐怕不會收手的,我覺得……你可以回孤竹等我。”
“原來你早就安排好了。”
鳳起努力仰起頭,伸手搓了搓葉重琅冷下來的臉,“這不是跟你商量麽?”
“去多久?”
“十天半個月吧,若再久了,我想辦法傳消息給你,總也不會超過一個月。”
然而,鳳起說商量,但也終究是盡可能的說服,商量的餘地微乎其微,畢竟她不可能把此行的目的告訴葉重琅,一樣是沒有選擇的餘地,難道要坦白告訴他,她想去試試找到殊儼交涉一番,若不去的話,她就得殺了他叔父葉代依?
葉重琅靜了許久,鳳起仰頭看著他,才能知道他還沒睡著,又過了好久,才聽他淡淡道:“既然你說商量,那我如果說不行呢?”
“啊?”鳳起愣了,雖說了商量,但她理由也很充分不是麽?難不成……葉重琅終究顧慮她身為魔將的身份,誓要將她拴在身邊,別管什麽魔道不魔道的,嫁進孤竹相夫教子就行了?
葉重琅的臉略顯清冷,卻似乎不是生她的氣,“鳳起,此事我不想與你講道理,與是非無關,也與正邪無關,我不希望你離開,一旦離開了……我怕就再也找不回你了。”
“怎麽可能?”鳳起忽然笑開了,用力也摟緊了葉重琅晃了晃,“放心,不必你找我,我會去找你的,大名鼎鼎的胥山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回孤竹找你。”
“那你自行斟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