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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亦清隻覺得不對,他這是多麽有力的證據,魔奴親自證實魔尊殊儼的存在,怎麽就被這三言兩語給糊弄過去了呢?就算證據多少有些漏洞,但關於魔尊殊儼的消息,難道神界不該是謹慎再謹慎,寧可錯殺三千不能放過一個的麽?
他趕忙道:“神將切不可聽信這女子狡辯,她素來巧言善辯,又擅以美色惑人心智,神將也聽到了,她以美色&誘&惑胥山君對她予取予求,對了……扶風那個三公子,也曾被她迷惑得當場倒戈……”
“秦公子,你說她是魔尊殊儼,此話便著實牽強。”宋煥秋拿出了一副老前輩的姿態,教導他道:“想當年,我也與魔尊殊儼交過手,旁的不說,那是個身長八尺的男子,野心昭昭邪獰狂妄,且極其禁&忌女色,你若強說他奪舍為女子還以美色惑人……若隻有這幾句證人之言,難免毫無可信。”
秦亦清一下子急了,指著鳳起道:“但她確實異於常人,她不過一介毫無修為的凡女,卻頻繁出入爭鬥之地,她害死我東都弟子……”
“其實我是魔將鳳起。”鳳起突然開口,伸手還指著自己,“貨真價實的。”
秦亦清赫然一愣,而宋煥秋竟也驚了一下,待回過神來見是她說話,反而寬厚的笑了笑,“姑娘倒不妨說自己是夙凝好了,那夙凝之美貌,尚能與姑娘媲美幾分。”
這就是在誇她漂亮了,鳳起笑吟吟的一指秦亦清,“可他之前還說,夙凝已經在外麵了,我若說自己是夙凝,豈不就更沒人信了麽?”
宋煥秋也玩笑道:“那是那是,姑娘如此的機靈可人,在下佩服佩服。”
這本注定要揭開真相的一幕,就這樣成了一場玩笑。
秦亦清怎麽也想不明白,他一直以來覺得證據確鑿,能夠將孤竹一舉扳倒,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怎麽就成了一場玩笑?為什麽不相信他?神界與魔界乃是死敵,為什麽此刻宋煥秋反倒與她顯得格外親近,難道真的一點兒都不懷疑?
不,玉衡神將宋煥秋也被這妖女迷惑了!能夠輕而易舉就迷惑了神將,這妖女絕非尋常人!
“她說她是魔將鳳起!”秦亦清試圖抓住最後一絲可能,“若非實情,這普天之下女子誰願承認自己是魔將鳳起?”
宋煥秋往別處看了看,終於看到另一個東都公子秦賀揚,直接對他開口道:“你且帶他去休息吧,待何時清醒了,若有正經事,再從長計議。”
而秦賀揚終於等到機會了,他上前兩步擋在了秦亦清半邊身前,拱手道:“神將此來為東都與孤竹化解糾葛,著實辛勞,不過還有一事,南湘湖魔將夙凝是如何逃脫,還望神將能夠相助查證,待我們回去,也好給仙盟之主乃至各仙門世家一個交代。”
這還倒像句人話,宋煥秋隨便點了點頭,“也好,我此來也要在人間呆上幾日,且隨你們走一趟吧。”
“多謝玉衡神將!”
此事終於算是了結了,秦橈之死塵埃落定,此乃玉衡神將所為,且事出有因,處事有理,誰也反駁不出什麽,畢竟若要追究,需去往神界找神君神帝或是神尊,整個東都就連秦昱也沒有主動去往神界告狀的權力。
而秦亦清指證孤竹與魔界有染,卻伴隨著指認一女子為魔尊殊儼,活脫脫成了個笑話。
如此,葉代依和葉風瑾倒是統統鬆了口氣,誰都無法想象,就當鳳起說出那句她就是魔將鳳起的話時,兩人齊刷刷就冒了一後背的冷汗。
由在場的孤竹本家弟子負責照應東都弟子們在孤竹住下,宋煥秋說還要呆上幾日,便也被一並安排了,秦亦清縱有再多的不甘,也沒有餘地再說什麽,麵對眾人那種匪夷所思的眼神,他甚至開始懷疑……難道真是他心智出了問題?
直到正廳中的人三三兩兩的散盡了,葉代依也深深看了鳳起一眼,與葉風瑾一起離開了。
鳳起仍舊緊緊抱著葉重琅,仿佛能從他身上汲取力量,支撐她繼續淡然自若的將事一步一步進行下去。
她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早,會在這種情形之下見到宋煥秋,若不是葉重琅擋著她,她會怎麽做?
她哪怕殺不了宋煥秋,恐怕也會脫口而出,她就是喬欣莞,哪怕隻是嚇嚇宋煥秋出口惡氣,可之後又該如何收場?
還好,她身邊有葉重琅。
“走吧,吃飯去。”葉重琅說著卻沒動,鳳起仍舊在緊緊抱著他的腰。
然而,鳳起突然從旁邊探頭,嚴肅認真道:“我其實真的是魔將鳳起。”
葉重琅毫無異色點頭,“我知道。”
“我真的是!”
“知道。”葉重琅的語氣也分外誠懇,隨即又道:“先去吃飯,今日膳堂許有你喜歡的蓮子羹。”
鳳起:“……”
完,玩笑玩兒脫了,自此之後,恐怕不管她怎麽坦白說自己是魔將鳳起,葉重琅都不會相信了。
然而,不出葉重琅所言,膳堂晚膳做的還真是蓮子羹,如今已是冬日,蓮子都是夏秋時節曬好的幹蓮子,雖淡了清新,但總也新鮮。
兩人難得要在膳堂吃飯,自然引來不少弟子的眼神圍觀,而且,那些眼神中的驚絕與羨豔,不是給鳳起的,而是給葉重琅的。
再怎麽對鳳起&寵&溺有加,葉重琅身為孤竹弟子,言行舉止那是絕對的標準,食不言且不說,舉筷夾菜都能給一幹弟子堪稱表率,而完全不標準的自然就是鳳起了。
她夾一塊土豆,遞到葉重琅嘴邊,葉重琅也不好視而不見,默默的吃下。
再夾一塊豆腐,還吹涼了繼續喂,偶爾來個肉片,還葷素搭配。
葉重琅一頓飯,一半是自己吃的,一半是被喂的,而周圍一幹自幼起便熏陶風花雪月卻也熏陶君子禮儀的孤竹弟子,全看呆了。
可就在兩人吃完了主食,葉存曦突然衝進膳堂,也不顧葉重琅吃完了沒有,匆匆傳話道:“胥山君,秦橈的屍體不見了,家主請你速速前往後山義莊。”
葉重琅眉心一蹙,緊接著就起身,交代鳳起道:“你且繼續吃……”
“我也去!”鳳起趕忙站起來跟著往外走,回頭又喊了一聲,“師兄,蓮子羹,給留兩碗!!”
…………
孤竹雖是仙門世家,但也脫離不了生老病死,義莊就在後山的角落,卻修得極為雅致,乍看很像登入極樂的潔淨聖地。
而這裏尋常也沒什麽屍體,秦橈死後,屍體等待東都弟子取回,又逢冬日,也就沒存放入地下冰棺。
之前東都弟子說要驗屍,便由幾名弟子將屍體抬了送去,待驗完了又送回來,一路也沒出過什麽事。
可葉代依在眾人散了之後,不知又想起了什麽,帶著葉風瑾和兩名弟子再去義莊,卻發現屍體已經不見了。
鳳起和葉重琅趕到的時候,存放屍體的高台還保存原樣,覆屍的白布掀在一邊,上麵還殘留著些許當日染上的血跡,早已成了黑色。
此事還未聲張開來,葉代依除了讓葉存曦去通知葉重琅,仍舊站在原地苦心琢磨。
直到葉重琅也仔細查看了半天,葉代依才開口問道:“重琅,你怎麽看?”
葉重琅眉心緊蹙,沉聲道:“孤竹存屍,不該有起屍的可能。”
這話說的沒錯,孤竹義莊乃是淨土,是絕對不會有戾氣怨氣盤桓的地方,更何況,秦橈已經死了十來天了,頭七已過,詐屍就更加不可能,也就顯得更蹊蹺了。
而鳳起覺得,葉重琅的判斷也沒有錯,起屍,而非被人帶走了屍體。
那掀在一邊的覆屍白布從內側疊了一折,那分明就是蓋在下方的屍體,主動伸手將覆屍白布撩開了,至於起屍之後又去了哪裏……
葉風瑾低聲道:“我已派了幾名弟子暗查走屍的去向,如今東都弟子與神將皆住在孤竹本家,若不驚動,那自然最好。”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秦橈根本就不是宋煥秋殺的,那他為什麽要頂了這件事,就算看似像是息事寧人,還替孤竹省了不少周折,但終歸令人難以安心。
葉代依也是因為有此顧慮才來查看秦橈的屍體,希望能有新的發現,看穿宋煥秋的意圖,卻不想,屍體不見了。
那是宋煥秋幹的麽?屍體上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生怕他們發現才匆忙遺屍?
然而,鳳起卻不這麽想。她也想過,宋煥秋很可能會為了隱藏什麽而打起屍體的主意,但她或許比別人更了解宋煥秋,如果宋煥秋不想讓屍體再現於人前,那麽他直接毀屍滅跡的可能性更大,而不會讓屍體起屍離開。
除非,他有其他的意圖,或者……僅僅是巧合。
巧合……
葉重琅等人一時半刻也拿不出主意,鳳起忽然問道:“如果是尋常起屍,那秦橈最想做的是什麽?”
葉代依看著她意有所指,“應當是報仇。”
那就應該是找宋煥秋報仇了?可誰都沒提這個茬,反倒是葉重琅問道:“秦橈知道是誰殺了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