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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重琅也帶著鳳起騰空直上,鳳起半邊臉貼著他的胸膛,一隻手捂了另半邊臉,她是真擔心葉重琅會撞牆。
秦橈的速度很快,畢竟他身為東都的大公子,身份尊貴,此刻並未險象環生,他誰也不帶。
眾人陸陸續續從深坑中上來了,雖然一開始還受不了石室內的腐血氣,但此刻竟覺得這劫後餘生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鳳起等同被葉重琅挾持了,眼看著葉代依也從下麵上來,秦橈就站在離坑邊不遠的地方,但說不遠,失足墜&落的可能性又沒有,話說,還有沒有藏著的殘屍可以詐屍的?
鳳起伸手撓頭,剛要故技重施,忽聽那個受了一腳的孤竹弟子稟報道:“宗主,我已化符淨去此處殘屍怨氣,不會再有引發屍變的可能。”
鳳起一愁,你身子不便就別那麽勤快好不好?幹嘛跟那些殘屍過不去啊,煩人!
而就在這時,突然,從深坑的底部,傳來了細微的呼救聲,按理說葉代依都上來了,深坑裏應該沒有活人了。
秦可瀾一驚,趕忙道:“公子,是秦……”
話沒說完,秦橈一眼瞪去,秦可瀾駭然閉上了嘴。
葉代依那臉已經陰沉得難以形容,方才各世家處理各自的傷者,他也就沒多過問。封印之上不能留有血跡,潯陽弟子就連屍體的血都給止住了,他決定先行撤出,就是因為封印之上不能再死人,自然更不能留下活人。
可萬萬沒想到,下方竟有重傷昏迷的東都弟子,若不是碰巧出聲,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東都就打算把他拋棄了?!
若隻是尋常疏忽,葉代依不見得這麽憤怒,若隻是尋常的遺棄重傷同門,葉代依也不見得會這般憤慨,可是……
“秦橈!”葉代依震怒一聲厲喝,回手一指深坑不住發顫,“你們背棄同門那是你門中私事,我葉代依沒資格過問!但你們竟將活人留在封印之地?!你們可知魔將啟封僅有一步之遙,下方同道必死無疑,屆時魔將重回,人間必遭魔將瘋狂報複,浩劫之下,伏屍百萬,流血漂櫓,你東都如何擔當?!!”
鳳起眨了眨眼,天下大義講給熊孩子聽,還不如對牛彈琴呢。
而秦橈作為一群熊孩子的頭頭,那天下大義之心自然沒從娘胎裏帶出來,但他認識天下大義這四個字,他們僅僅是嫌麻煩不願帶著重傷彌留的弟子,待他們一走了之,魔將啟封又怎樣?可現如今葉代依用天下大義指著他鼻子罵他東都,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宗主還是先掃清自己的家門吧,我東都要如何處理傷重的弟子,葉宗主確實沒資格過問,但是……”秦橈一雙吊梢眼迸射著狠烈與警告,“葉宗主身為一方世家之主,也不能蓄意栽贓嫁禍我東都!啟封魔將乃妖孽所為,我東都弟子死傷慘重也歸咎於孤竹見死不救,葉宗主如此血口噴人,欲將人間禍亂推在東都一門之下,居心叵測,意欲何為?!”
“你們……”葉代依氣得一口血悶在了喉嚨中,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
“宗主……”旁邊孤竹弟子忙上前攙扶,請命道:“宗主莫氣,弟子這就下去將人帶上來。”
說完,他幹脆利落的轉身禦劍就往深坑中墜去,藍靜怡免不了擔憂,站在深坑邊上焦急的往下看。
如果鳳起喪心病狂,現在隨便扔點兒什麽就能把藍靜怡打下去,那魔將啟封估計就大功告成了。
隻可惜,有人比鳳起還喪心病狂,而且一點兒也不試圖掩飾自己的喪心病狂。
隻見秦可瀾忽的上前,直接伸手,一把就把藍靜怡給推下去了!
“啊!!”藍靜怡一聲尖叫,藍思敬當即飛身下去救她,秦可瀾站在坑邊目光狠烈看向下方,估計她是報仇的,她直到現在還以為,她同胞妹妹秦可馨的仇人是藍靜怡。
鳳起目睹至此都驚了,這也行?!那她也行了?
而事不宜遲,她也沒猶豫,更沒顯得有多麽窮凶極惡喪心病狂,隻急匆匆走到秦橈身後,二話不說卯足了勁飛起一腳,把秦橈也給踹下去了。
場麵再次亂了,秦橈平日裏並不自己手執斷魂槍,都是由身旁跟班服侍著,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腳,他踉蹌幾步沒刹住墜入深坑,還回手一抓,帶走了秦可瀾。
東都其餘兩個會禦空的弟子頓時飛身下去救人,鳳起一腳踹完撒腿就跑,躲回葉重琅背後,狐假虎威般的一叉腰,用一種嬌蠻稚氣的聲音義正言辭道:“東都大公子說得沒錯,這種視天下大義如狗&屎的仙門弟子,活著作甚?!”
東都弟子頓時又驚又氣雙目瞪圓,潯陽弟子驚得目瞪口呆,隻聽撲哧幾聲,孤竹的幾個弟子竟忍不住偷偷笑了,登時又覺得這笑頗為不雅,一個個憋紅了臉。
雖然蘇雅倩這個女子他們都有耳聞,在孤竹傳揚的名聲令人難以啟口,但是,就事論事,這丫頭幹的這事,說的這話,太解恨了!
其實,也不能怪這些年輕一輩的弟子掉以輕心,畢竟什麽魔將一出,伏屍百萬,流血漂櫓於他們而言,都是隻些傳說,未曾經曆過的人,無法切身體會當年神魔大戰的慘烈。
唯有葉代依快要氣瘋了,他眼看著一眾仙門小輩在剛剛脫離險境之後,竟然視魔將封印之地如兒戲,接二連三就這麽推下去踹下去,這……這……成何體統?!
突然,他一雙鷹目瞪圓看向鳳起。
鳳起躲在葉重琅身後,一伸手避開他背上的琴,環住了他的腰身,隱隱覺得他脊背一挺,她又偏身從他臂彎下鑽出腦袋來,腦門上還印著孤竹特有的青竹祥雲,衝著葉代依討好般的一笑。
為什麽要討好?她替葉代依出氣了唄,秦橈一次次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巴掌一次次高高揚起對準就是葉代依的臉,這口惡氣出得怎麽樣?她當年尚未墮入魔道之前,也常替葉代依出氣,而葉代依確實是個君子,她替他出完氣,還得就這樣討好笑著看他,免不了還要被他訓上幾句什麽睚眥必報非君子也……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兩人的動作太汙人眼,葉代依凜冽的目光似有恍惚,刹然一沉,又看向了別處。
而就在這時,鳳起忽覺脖頸一緊……葉重琅用胳膊夾了她的脖子。
“唔?”鳳起一愣,往外拽了拽腦袋,拽不動,她轉頭向上看,一臉無辜,“幹什麽?”
葉重琅淡淡垂眸與她對視,“我怕你也掉下去。”
這真的是在罵人,她真的聽出來了。
兩人從一開始借口抱琴,再到隧道中偷偷牽手,再到如今在眾人麵前公然打情罵俏,秦亦清可是都看在眼裏的,在其他人眼裏,他腦袋上早就綠成了萬年鬆。女人,他可以不要,但是公道,他今日勢必要討回來!
深坑下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過了沒多久,藍思敬帶著藍靜怡回來,毫發無損,東都弟子隻帶回了秦可瀾,而最後,孤竹弟子帶上來的,竟是秦橈。
那孤竹弟子一上來,幾步走到葉代依麵前,咕咚一聲就跪下了,“宗主,弟子無能,弟子本帶著那名重傷弟子行至中途,卻不想遇見了墜&落的朔陽君,慌亂之中……弟子不慎,未能救得那位同道性命。”
鳳起替葉代依在心中大歎了一聲,天意啊!!
不過,話說回來,君子就是討厭,深坑裏那麽黑,你就算不救秦橈又能怎樣?他不一定會摔死,摔死了也不賴你,那不是皆大歡喜麽?
然而,秦橈一落地,率先提槍直向鳳起刺來。
鐺的一聲,葉重琅手中驚情不是吃素的,劍身一橫,直抵槍頭寸許難進。
秦橈怒不可遏,“我乃東都嫡係長公子,如今遭人毒手,孤竹若包庇歹人,兩世家便自此斷義兩立!讓開!!”
兩兵相接,暗中抗勁,葉重琅眉心微蹙,沉聲道:“私人恩怨不必牽連世家之爭,朔陽君若堅持一戰,葉漣自當應戰,生死有命!”
“放肆!!你區區一介旁係遺孤,何來資格與我有私怨?!”
葉重琅眉宇沉靜,“她不過一介凡女,何來資格與朔陽君結仇?”
“一介卑賤凡女,竟然冒犯仙盟之首,死不足惜!”
“堂堂仙盟之首,卻輕易被凡女冒犯,朔陽君且先自省,是否墮了仙盟威儀?”
“你……”
鳳起被葉重琅夾在臂彎中,衝著秦橈笑嘻嘻呲牙,有道是會咬人的狗不叫,但事實上叫起來也一定驚天動地,你當葉重琅說話少就不會吵架?你錯了,人家心理陰暗得賽你好幾個。
秦橈暗中抗勁比不過葉重琅,就連把持著地位爭執也爭不到上風,忽然憤聲問道:“那敢問胥山君與她究竟是何關係?為何如此橫加庇護?”
“此事與朔陽君並無幹係。”
突然,腳下大地傳來了如戰栗抖篩般的顫動,越來越劇烈,似有山崩地裂的預兆,石室之上本就隻有一層薄薄的山皮,頓時紛紛開始向下垮塌。
封印所在的深坑中陡然迸射融白幽蘭的光芒,璀璨的亮光似能直衝天機,魔將青鄴……啟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