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廣審暴死後又過了幾個時辰,於歙州城外十幾裏遠的地方,一場廝殺也正在進行之中!
在一個遠離歙州的荒地處,正被一個個火把照映的一片通亮!
隻見足有三四十名手持各類武器的大漢正將一群人圍在中間!
被圍困的那些人隻有十一二人,其中更有婦女老幼,各個是一臉的驚恐,隻有七八名手持兵器的漢子將他們擋在身後保護起來。
此情此景若被歙州城任何一個人看到,恐怕都要被嚇得驚掉大牙!
隻因雙方都是歙州城內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被圍困者中一人手持長劍向前一步朝外吼道,“呂師囊,你這是什麽意思?!”
“哈哈哈!”對麵一名手持鬼頭大刀的彪形大漢也是向前一步,“孟雲林,你覺得我是什麽意思?”
孟雲林聞言臉色一變,他又看了看圍住自己的這些人,隻見他們各個都是一臉的凶殘,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惡寒,語氣一緩朝著呂師囊道,“呂大哥,咱們多年的交情,你何必……,”
“我呸!”還未等孟雲林說完,呂師囊一聲怒罵打斷他道,“都是你這蠢貨!老子本來過的好好的,就是聽了你這蠢貨還有張廣審那老兒的話才弄到了如今這般地步!老子家裏傳了幾代的產業一夜便化為了虛無,也許到明天一早還會變成被朝廷通緝的要犯!你還敢跟老子說什麽交情?!前幾日當著眾人的麵汙蔑老子對糧草搗鬼的時候你怎麽不講交情了?”
“呂大哥,”孟雲林的聲音已經充滿了祈求,“小弟那兩天都是急得亂了分寸,請呂大哥原諒小弟吧。”
“原諒你?”呂師囊冷笑一聲,臉上一片惱怒,“老子那萬貫家財如今隻能留在歙州城,老子渾身上下隻帶出了十幾萬貫,老子憑什麽原諒你?!”
呂師囊說罷,向前一揮手,眾大漢便要向前逼近,
頓時,孟雲林身後的女人孩子便被嚇哭了出來!
孟雲林渾身一哆嗦,趕忙又叫道,“呂大哥!你要錢是嗎?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足足有四十萬貫呢,小弟全部的家當都在這裏了!隻求呂大哥放過我等一條生路,小弟感激不盡!”
呂師囊一聽驚道,“四十萬貫?!真看不出你小子能帶出這麽多來,可是早就料到有今日,提前將家產變賣折現所來?”
孟雲林趕忙陪笑道,“呂大哥英明,小弟……嘿嘿,不過是多了個心眼,小弟願全部送給大哥你。”
呂師囊臉色突然又是一變,“如此就更不能容你了!殺了你,你的東西還不都是我的,哈哈哈!”
孟雲林又急道,“慢!把哥哥害成這樣的還有張廣審啊!小弟也是首先聽了他的話才著了魔,說起來小弟也是為他所害,哥哥要找人算帳,也要找他才對呀!”
“哈哈哈,”呂師囊又是一聲大笑,“你以為老子能放得過那老兒?現在說不定那老兒已先你一步上了黃泉路!”
說罷,呂師囊向前一揮手!首先自己便大喝一聲舉起鬼頭刀衝向孟雲林!
孟雲林臉色慘白,想舉起劍迎擊,可自己的全身竟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頓時,
一片慘叫聲不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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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師囊擦了擦滿臉的血跡,將鬼頭刀自一名婦人的身體裏拔出來,又看了看地上這十幾具屍體便是一聲冷哼!接著便一聲令下,“搜!”
眾人便立刻開始了對孟雲林等人屍體和隨行物品的搜索!
不多時,隻聽一聲驚呼,“找到了!”
眾人立刻圍攏上去,
呂師囊一把自一名漢子的手中搶過來一個包裹,旁邊人趕忙拿著火把一照,隻見呂師囊把手伸進去往外一摸便摸出來幾張交子錢,
隻隨便一看這幾張交子錢上所寫的數目,眾人便是齊聲的一陣倒吸冷氣的驚訝!
僅這隨便掏出的幾張便有如此巨額,那這包裹裏還未掏出來的大部那得是多麽可觀的一個數目!
許多人的眼中立刻閃過幾分的貪婪!
呂師囊滿意的點點頭,又將這幾張交子重新塞回包裹之中,抬頭一看眾人的神情便是冷冷道,“眾兄弟先莫著急,待我尋到個山頭做了山大王,這些錢再分與大家,到時咱們天不怕地不怕,就連皇帝老兒也不再怕了,日子過得也不會比在歙州差多少!”
眾人立刻點了點頭,
呂師囊又一看歙州城的方向皺眉道,“去劫張廣審老兒的那幾個人怎還不回來?”
旁邊一人上前抱拳道,“哥哥,咱們還是先把這些屍體處理掉,再耐心等等,說不定那幾個弟兄正在來的路上。等天亮了若被人發現這些屍體,恐又要惹出什麽變故!”
呂師囊點點頭,對那人道,“還是莫急老弟思慮周全,來,把這些屍體都弄到草堆裏蓋上雜草!”
說罷,眾人立刻開始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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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終於亮了,呂師囊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在地上來回的踱著步,時不時的便朝歙州城的方向看上一眼,
呂師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對身邊的王莫急說道,“該不會是那幾個兄弟見財起意……,”
王莫急的臉色也有些陰沉,想說些什麽卻不知該如何去說,
畢竟,那可能是一大筆能夠改變任何人的錢財!
王莫急剛剛抬頭看向呂師囊,臉色卻是猛地一變,緊接著便升起了幾分喜色!一指呂師囊的身後喜道,“哥哥,來了!”
呂師囊回頭一看,不由的也是一喜,隻見自歙州城的方向的大路上,正有幾匹馬急馳而來!而馬上的人不正是自己昨日派去劫殺張廣審的幾個人嗎?
咦?呂師囊心中待徹底看清來人後又是微微一驚,心中奇道自己明明派去了五個人,怎麽現在隻有四個人回來了?
算了,不管少幾個人回來,隻要能把張廣審的萬貫家財給老子帶回來就行!
呂師囊想定立刻迎了上去,
那四匹馬也在呂師囊麵前停了下來,馬上四人下馬便對著呂師囊跪倒在地,
呂師囊一邊大笑著去扶起四人,一邊說道,“眾兄弟辛苦了!”
可那四人卻是低著頭,誰也沒回話,
呂師囊一愣,心中一驚,急道,“你們這是……辦砸了?被那張廣審給跑了?!”
四個人都搖搖頭,其中一人鼓起勇氣道,“一切都如哥哥與王莫急哥哥所言,那張廣審家的管家果然與五夫人有染,昨日下午,那袁管家便偷偷的溜出來找到了一個叫老徐的車夫。待袁管家一走,我們便現身製住了那老徐,從他嘴中便得知了袁管家要害死張廣審的事。我等決定將計就計,可原本計劃的好好的,準備待張廣審和那姓袁的出了城我們便下手!誰料……,”
王莫急問道,“到底怎麽了?還有,王寅呢?”
那人一聽王寅的名字,臉色便是一變!惱怒的說道,“就是王寅那小子!他給我們帶回來一些吃食,我們吃了沒多久就都暈了過去,待昨夜醒來,又發現屋子裏突然多了一個老徐頭,他竟被綁著扔在我們屋裏,而那王寅和張廣審的馬車都不見了!我們意識到出了事,卻惱於晚上出不了城,於是今日一早城門一開我們便趕來給哥哥報信了!”
呂師囊仰天一聲爆喝!“王寅!我要將你碎屍萬段!”說罷又一腳便踢翻了剛剛說話那人,拿起鬼頭刀喝道,“你們幾個蠢材,怎麽就沒看出那小子來!”
這就要上前劈了這幾人,
直把那幾人嚇得連連倒退,
王莫急則一把上前拉住呂師囊急道,“哥哥,如今正值用人之際,能信得過也就這麽多人,不可再折損人手了呀!”同時,還給呂師囊使了個眼色,
呂師囊聞言麵色變了又變,再一瞧身旁眾人,隻見其餘人都在看著自己,麵上除了驚恐還有幾分的失望和猶豫之色,
呂師囊頓時醒悟過來,但還是氣不過的一把將鬼頭刀扔在地上怒道,“還不知道張廣審那老兒帶著多少錢財,如今卻便宜了王寅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早就看這小子有問題,平日裏也不多曾來孝敬我,如今出了事卻又表現的如此忠心!唉!”
王莫急勸道,“如今當務之急是尋個地方好躲藏起來,看看日後風頭如何再做打算,至於王寅,日後再找他算帳就是了!”
呂師囊點頭道,“莫急老弟所言極是!那咱們該去哪裏?”
王莫急略一思索便道,“哥哥可還曾記得小弟前幾日說過的那個地方?”
呂師囊奇道,“可是岐山?”
王莫急點點頭,“沒錯,就是岐山!那岐山地勢錯綜複雜,遠離人跡!端是個藏身的好地方!而且那裏還離著歙州很近,亦能方便咱們隨時觀察歙州的動靜。我前幾日又恰巧知道岐山山寨剛剛發生了一次變故,山寨正值空虛,那頭領厲天佑也不過是個小角色,上次還想約我入夥,咱們不如現在就去那裏,明是借住,暗是奪寨,想那厲天佑也不敢怎麽地!”
呂師囊聞言大喜點頭道,“好!救依莫急老弟的意思!”
說罷,呂師囊又一拍王莫急的肩膀用情的說道,“還好,我身邊還有莫急老弟相助!唉!當初真該聽老弟的話不趟那個渾水,否則又何苦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王莫急笑道,“哥哥切莫如此,若不是哥哥前幾年相救,莫急早就病死在了歙州的街上,哥哥大恩,莫急永世難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