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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居然出現了一隊西夏兵!人數足足有十幾名。
鄭飛心下不免有些緊張,自己雖然手中有黃武權臨走前留下來的證明信,但到底管不管用還不知道。
鄭飛和王進對視一眼,放慢坐騎的速度,裝出一副鎮靜的模樣慢慢迎了上去。
鄭飛同時將一大錠銀子攥在手心,
隻要這些西夏兵有意刁難,便趕緊將銀子遞上,這樣的情形一路上可沒少碰。黃武權這樣做有用,自己也得試試。
那些西夏兵漸漸近了,
鄭飛明顯感覺到騎在馬上的幾名西夏兵打量自己的目光,
鄭飛正忐忑著,
隻聽行在最前列的一名頭領模樣的西夏兵用一口流利的漢語高聲道,“停!你們是什麽人?!”
鄭飛穩住心神,和王進一起翻身下馬,自己走上前兩步,滿臉堆笑的自懷中取出書信往那馬上的西夏兵身前一送道,“官爺,小的是商隊夥計,前段日子碰上馬賊受了點傷,現在傷好了要去追趕商隊。這是土堡子鎮的官爺和我們商隊頭領一起給開的證明信,請您過目。”
那西夏兵看了看鄭飛,又看了一眼王進,待看清王進臉上那道嚇人的大刀疤,不禁皺了皺眉,他接過書信,略微一看剛要說話,隻見眼前這漢人又送上一個東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塊大銀錠。
西夏兵頓時眉頭一展,滿意的接過銀錠,語氣一鬆操著拗口的漢語對鄭飛說道,“原來如此,原來是老黃家的,沒事了,你們繼續走吧。”
說罷,便將書信歸還了鄭飛,鄭飛點頭哈腰的接過,心下終於鬆了一口氣。
西夏兵隊列繼續往前行進,鄭飛和王進立在道邊牽著馬,隻待這幫人過去便再度上馬趕路。
卻聽身邊的王進輕輕的“咦”了一聲,
鄭飛微微轉頭一看,就見王進正十分專注的看著那些西夏騎兵的後麵,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
鄭飛順著王進的目光望去,
在馬隊的後邊,原來還拉著數條長繩,長繩的末端則有一群灰頭土臉的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雙手都被捆在長繩上,跌跌撞撞的被拉著走,
鄭飛知道,這些都是這些西夏兵不知從哪裏抓來的所謂宋國密探,
說是密探,其實都是些手無寸鐵的零散商客,
這些西夏兵抓他們,無非就是圖謀他們身上的錢財罷了,正是一群比馬賊還馬賊的人。
這一路來這樣的場景鄭飛也遇到過不少,
黃武權等人早已司空見慣,每次鄭飛隻能無奈的低下頭,自己單槍匹馬一個人,根本也做不了什麽。
這樣的事不是什麽秘密,王進應該早就知道,今天這是怎麽了?
鄭飛正疑惑著,就聽王進壓低聲音道,
“主人,最後麵那個灰衣的年輕人,是俺在延安府軍中教過的徒弟。”
鄭飛聽罷一愣,還有這麽巧的事?再細看王進的神色,隻見他眼中閃爍不定,看來是十分想救下此人。
鄭飛悄悄抬頭再看向這群西夏兵,各個粗壯有力,腰胯鋼刀,騎在馬上紋絲不動,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兵。
自己這邊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自己這種半瓶油,一個是有傷在身的王進,實力懸殊太大了!
鄭飛衝著王進微微搖了搖頭,
王進歎了口氣,再度將頭底下,
待那王進的徒弟走過身旁,鄭飛抬頭看了一眼,竟不由眼中一亮,
隻見此人雖是灰頭土臉一臉的疲憊,卻仍掩不住其一副挺拔俊朗的身板,年齡看起來不過二十一二,劍眉星目,相貌堂堂。
隻是他的腳上似有傷,一瘸一拐的被繩索硬拉著前行。
當他走過鄭飛王進二人身旁時,麻木的看了一眼鄭飛,又看了一眼王進低下頭的樣子,眼神中似乎有些困惑,但緊接著便被長繩又拉著走了過去。
待所有人都走過百米之外,
鄭飛來到路中央,看著那些人的背影,
王進在鄭飛身邊開口道,“那人是俺半個徒弟,一年前俺在延安府遇到他時他正得了一場大病,眼看就不行了。俺娘慈悲為懷,命我救下了他,待他好了也開始教他拳腳功夫,此人棍棒之術學之平平,弓箭射術卻是天賦異稟,俺又為他尋了軍中好弓箭師父,竟不出數月便已無人敢再教授,端是了得!那日俺得到消息匆忙逃出延安府,還未來得及告知與他,卻不料今日竟在這裏遇到了。”
王進說罷便不再做聲,隻是看著他們的背影,
鄭飛心中一歎,王進這人看似大老粗,卻也是心思敏銳,剛剛這些話裏一個字也未提及去救他這徒弟,卻是句句動情。究其原因無非是不願自己以身涉險,畢竟對方足足有十五名彪悍的士兵,而自己這邊隻有兩個人,肯定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在若是隻有王進一人,他肯定早就拚了命也得救人了。
鄭飛想定,翻身上馬,在王進的注視中一拉韁繩,馬頭調轉直向那隊人馬,
“走,想辦法,救你徒弟。”
王進聞之精神一振!麵臉感激之色,也立刻翻身上馬調轉馬頭,
二人悄悄尾隨而去,一路之上小心翼翼,不敢過分靠近被人發現。
天色漸漸昏暗,西夏兵終於停了馬隊,開始升起篝火,看來是準備就地過夜了。
鄭飛和王進將馬匹遠遠拴在遠處,兩個人趴在一處高地之上,悄悄觀察西夏兵的行動,
隻見這十五個西夏兵,
有三個從三個方位將俘虜圍住,坐在地上負責看守俘虜,
三四個負責升火做飯,
剩下幾個就坐在篝火旁,
最中間一人明顯是個頭領。
鄭飛皺著眉看著他們的行動,合計著該怎麽行動,
眼前就是最好的時機,再不行動恐怕這些西夏兵就要趕回他們的營寨。
鄭飛看看王進,見王進也皺著眉,顯然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鄭飛突然心生一計,問向王進,“此處距離最近的城鎮大約有多遠?”
王進想了想道,“按照咱們來時的路程,往北快馬兩個時辰才有一個城鎮。”
鄭飛點點頭,“你立刻騎馬趕到那個城鎮,兩匹馬都用上,買上兩壇好酒,蒙汗藥多來點!”
王進眼神一亮,“主人您的意思是……。”
鄭飛微微一笑,“今夜要來個計取生辰綱…,哦不對,是計取你那弟弟…,對了,你弟弟叫什麽來著?”
王進道,“俺那徒弟名叫龐萬春,軍中將士人送外號,‘小養由基’是也。”
王進說罷,身形往下一退,接著便起身朝著馬匹的方向狂奔而去,足可看出他是多麽迫切的想救出他的徒弟。
鄭飛卻是呆住了,徹底的呆住了,鄭飛愣愣的看著遠處那些人,努力想從那群俘虜中辨認出王進的徒弟,
老天爺,沒你這麽能搞的吧?
龐萬春是誰?
綽號“小養由基”。乃是方臘手下大將,在梁山泊征方臘中接連射死了史進、石秀、陳達、楊春、李忠、薛永、歐鵬七人!端是梁山英雄的一大噩夢!
王進居然是他的救命恩人加半個師父?
而龐萬春後來居然射死了他的半個師兄史進?
鄭飛隻覺得一陣發自肺腑的空虛,
是這個世界太瘋狂,還是施耐庵施大爺不忍杯具發生,故意裝糊塗隱去了這兩人這層師兄弟的關係?
不管怎麽說,這個人我救定了!
鄭飛的眼中精光一閃,
既然老子來了這個世界,
你們師兄弟便給老子隻準河蟹!不準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