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死地而生(三)
蔡寶吩咐後就往承乾殿疾跑。這會他是心急如焚,更不知道該怎麽和皇上說錦衣已經被*待成了什麽模樣。
好不容易衝到了承乾殿,剛要稟報,卻發現殿內燈盞大亮,可皇上卻不在,蔡寶腦袋一嗡,急忙的抓著一個宮人就問:“皇上呢?”
“回蔡總管,皇上去了鳳藻宮。”
“什麽,鳳藻宮?”蔡寶驚異的不是一點半點:皇上一直和自己拖著等著就是為了等到部落使者來了以後,好光明正大的讓貴妃複起,再由貴妃出麵救錦衣,之前說了那麽許多,皇上都是堅持著等,怎麽忽然皇上就去了鳳藻宮呢?
他雖詫異,但是卻不敢耽擱,急忙叫了內廷小乘抬了他往鳳藻宮跑,即便兩宮相近,可他卻真是沒什麽勁跑了。
四個小太監撒丫子的疾跑,轉眼就到了鳳藻宮前,宮門前的一排紅燈籠訴說著皇上已經駕幸到此,因著皇上來照規矩此宮門也不落鎖。當下蔡寶倒是跳下小乘,直接就衝了進去。
“皇上!皇上!”蔡寶大聲的喊著,他一是給皇上報信,二是給皇上時間緩衝,免得自己湊過去的不是時候,他人還未衝到殿門前,殿門的簾子一掀,皇上倒是自己紮著腰%無%錯%M.帶走了出來:“吵吵什麽?”
“皇上,不好了,小的的妹子要被暴室的嬤嬤給折磨死了啊!那是一身的血啊!”蔡寶不傻,沒直接報錦衣的名諱,此時順帝的臉色一變:“你說什麽?”說著人便要邁步。
“皇上!”殿內突然傳出了貴妃的聲音:“皇上,蔡公公的妹子大小是臣妾的奴婢,若是皇上要幫蔡公公救人,還是臣妾去的好,深夜十分您要是親自過去,隻怕事情鬧大,會出亂子,別倒時人沒救下,還害的她難以活命!”
貴妃的話提醒了有些失態的順帝,一直以來他隻所以等待不出手,就是不想因為自己的出手而把錦衣攪進漩渦裏。他不是不憐惜錦衣,不是不疼惜,隻是他明白,就算錦衣純真無邪不會立刻就變的勾心鬥角,但隻要一到他的身邊,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因為他一個皇上出手相救,誰都會明白他對她的在意。而整個後宮的女人全都盯著他的寵信,多一句話,多一個眼神,都可能衍生出更多的鬥爭。
順帝無言的轉身入了殿,留下蔡寶在此處有些霧水,片刻後殿簾一掀貴妃走了出來:“蔡公公您先回去護著錦衣,本宮馬上就過去!春梅!”
春梅聞聽了動靜早已出來,聽到主子喚趕緊湊到跟前:“奴婢在。”
“你速速去太醫院請禦醫來,就說皇上有點不舒服,過來給瞧瞧!快!”洛惜顏的吩咐聽的蔡寶心中揚起一絲感激,對著貴妃一千,人就調轉身出去了。
春梅也隨後而出。
洛惜顏看著夜色下漸遠的兩人,她轉身回了殿,此時順帝就站在殿口,一臉感激之色的看著她:“惜顏,多謝你的細心!”
洛惜顏淡淡一笑:“臣妾要真是細心的話,就早該知道皇上對她有份情,早該將她單獨置院,更不該在安貴人相挾之時,就忍氣吞聲了去。”
“不。是朕冷落了你……”
“不,皇上不要說這樣的話,臣妾知道您的苦衷,皇上先在此小歇,臣妾這就去救她回來。”洛惜顏說著轉身欲出,而順帝在她身後說到:“坐朕的轎輦去,不過,不要衝她提到朕。”
洛惜顏背對著順帝露出一個笑顏:“臣妾明白。”說罷人便出了殿。
蔡寶坐著小乘急急忙忙的回了暴室,才入院就看到錦衣已經被放到一張軟靠上,身邊有個小太監正拿著帕子給她擦著額頭,而軟塌邊,葉嬤嬤帶著好些個粗壯的女人立在一旁,與她們相隔不遠的地方,則放著一具屍體,正是被錦衣刺死的女人。
“錦衣,錦衣!”蔡寶不予理會這些隻跑到錦衣的跟前,可錦衣此時卻似乎昏了過去,整個人都沒什麽應答。
“蔡公公,錦衣姑娘在發熱,小的已經給她換水涼額,但這麽拖著恐怕不好,您看……”小太監小心的請示著,蔡寶捏了捏拳:“我知道,我知道。”
葉蓉一看蔡寶沒說什麽立刻帶人走的話,臉上一直小心翼翼的神情頓時消失,人便衝蔡寶一個蹲身而後說到:“蔡公公,老身知道您掛心您的幹妹子,就連夜裏都守在我們暴室的門口,但宮裏有宮裏的規矩。您這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適?”
“不大合適?”蔡寶心裏有火當下衝著葉蓉挑了眉:“那你們把一個丫頭關到地窖折磨的她渾身是血難道就合適了?”
葉蓉眼一翻:“蔡公公您可不能亂說話啊,把她關在地窖還不是因為公公您來托老身多多關照,我好心不讓她做活才送下去的,隻於她身上的血,那好像不是她的吧,該是我們這位柳**。”
蔡寶一聽不是錦衣她的血,當下愣了下,但看著錦衣昏迷不醒的樣子,不由的嗆聲:“縱然不是她的血又如何,你看看你們把她折騰的,動用私刑,你們等著被杖責吧!”
“誒!蔡公公您可不能含血噴人啊,您進院子的時候可看的清楚,我們都還在閣樓之上呢,怎麽就對她動私刑了?”葉蓉正說著,就看見院門被幾個侍衛給打開,數盞燈籠照應下,一頂金黃的轎輦抬進了暴室的院落。
一見此轎輦乃是龍駕,驚的眾人紛紛下跪,正要說叩見皇上的話語,轎輦內卻傳來了女人的聲音:“蔡寶可在?”
蔡寶趕緊跪行上前:“回貴妃娘娘的話,小的在。”
“起來扶我落轎。”
蔡寶應著聲的起來掀了轎簾,親手攙扶了洛惜顏下了轎。此刻眾人麵麵相覷裏隻有給貴妃行禮。
洛惜顏不出聲的走到軟塌前,再眼掃到錦衣的時候,便是一驚,身子都晃了晃,畢竟錦衣那一身血糊糊的樣子還是很嚇人的,何況此時的她,嘴唇幹裂,眼窩深陷,好似遭了災的一樣。
“你們,你們怎麽把她弄成這個樣子?”洛惜顏有些激動的指著錦衣質問著那些個女人,此刻她是真的很憤怒。
葉蓉一看形勢不對。忙是跪行到貴妃跟前大聲說到:“貴妃娘娘容稟,這錦衣姑娘送來時,奴婢隻是照規矩罰她做活路而已,結果蔡公公來說是他的幹妹子,請奴婢多擔待,奴婢怕得罪人,就把她送到地窖內,想著關個三天也就放人的,可是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錦衣姑娘身上的傷來的蹊蹺,而柳媽也死的莫名……”
“嗯……”葉蓉正說著,錦衣的嗓子裏應出一聲,人也迷糊似的睜了眼。洛惜顏一瞧直接就湊了過去,一臉心疼的拉著她問到:“錦衣,錦衣,你醒醒!”
錦衣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就睜大了眼:“主,主子,您,您怎麽來了?”她說著便似掙紮要翻身下跪行禮,洛惜顏一把抱了她將她按回軟塌上:“蔡公公說你在暴室被人動了私刑,我聽著擔心便過來看你,卻不想你弄成這個樣子,你說,是不是她們將你弄成這樣?”
錦衣眼看向了葉蓉並不出聲。
“錦衣你說都是誰欺負你,二哥一定替你出口惡氣!”蔡寶在旁邊也激動的言語。
錦衣的眼盯著葉蓉,忽地歎了口氣:“主子,二哥,葉嬤嬤隻是將我罰跪而已,並未對我用刑,用刑的是那個,那個女人!”她說著指了指地上的屍體:“是她將我打罵鞭笞成這樣。”
錦衣的話令葉蓉眼睛一翻,閃過一絲詫異,而此時錦衣卻忽然咳嗽兩聲,人便往大口大口的喘氣,好似要不行了一般。
洛惜顏一見如此,也不敢耽擱當下就吩咐到:“你們趕緊抬著人將她送回我的鳳藻宮!快!”這個時候跟著蔡寶來的太監們也不猶豫。應了聲抬護著軟塌就跑了出去。
此時洛惜顏轉了身看著那葉蓉說到:“你是這裏的掌事嬤嬤?”
葉蓉趕緊點頭:“是。”
“我把人帶走了,你可有異議?”
“錦衣姑娘三天的罰期已到,接走是應該的,應該的。”葉蓉又不是傻子,貴妃坐著皇上的轎輦而來,那她可就不是被冷落的貴妃,而且此刻人都已經被抬走了,她不應又能如何?
洛惜顏見她識時務,也不多說,轉身欲回轎輦,忽然看到那具屍首便問到:“這女人怎麽死的?”
葉蓉眼眸一轉說到:“她對錦衣動用私刑,如今已被發現,畏罪自盡。”
“哼,這等惡毒的人,死了也好!”洛惜顏說著回身上轎,很快轎輦在蔡寶等太監的簇擁下離開了暴室。
人都走了,葉蓉才被身邊的人扶著站了起來,她看著那些漸行漸遠的光火,伸手擦了額頭的汗,口中低喃:“這次可真險,咱們竟惹了個有來頭的!”
“嬤嬤,我們不會有事吧?”身邊的女人個個臉色慘白,誰都被那頂龍駕給鎮住了。
葉蓉歎了口氣:“沒聽到人家沒死咬咱們嗎?回去,回去,誒,把柳媽抬回去,擦一擦,弄成她自己自盡吧!”
身邊的人紛紛動了起來,葉蓉倒是有些愣:這個錦衣竟然會說假話,我們那般對她,她怎麽會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