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子,您總不能不去吧?”湘秀麵露擔憂,畢竟太後的千秋宴主子若不去,隻怕是大不敬!
“我這樣怎麽去!”洛惜顏吼著,伸手將妝台上的首飾也嘩啦到地上,繼而看著鏡中素顏的自己,口裏喃喃:“我去不得,皇上他看我都是冷著臉的,他,他不喜看到我這等模樣的……我不能去,皇上叫我回來換裝本就是不想見我……我,我何苦再去惹他眼色?”洛惜顏說著看向湘秀:“你去那邊和蔡公公說一聲,就說我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能出席千秋盛宴,請他轉告皇上,還請皇上婉言向太後告罪。”
湘秀咬了咬唇,點頭應了出了屋,此時春梅也送了太醫回來,湘秀便交代她:“照顧好主子,我去找蔡公公告假,今晚的宴會,主子說不去了。”說完也就趕緊的出去了。
湘秀跑到禦花園,讓小太監請了蔡公公出來,與他按照貴妃說的交代了一番,蔡寶立刻進去傳話,而此時另一個丫頭也出了來,湘秀迅速的和她耳語一番,人也就立刻回去了。
蔡寶依言在皇上身邊傳話,順帝聞聽貴妃摔傷而不能來此,當即就皺了眉。他知那金菊有多讓母後傷心,今日大喜的日子怎能忍她來添煩惱,自然是打發了她去,原本想著她換了也就是了,卻沒料她竟會傳話說傷了腿。
淑妃與太後就在近前,自然也是聽到的。太後聞言沒出聲,淑妃倒是開了口:“什麽?貴妃姐姐傷了腿?今天她是怎麽了,早上莫名的說自己暈了,就沒來給太後磕頭道喜,過了吉時都未見人,最後還是實在等不了她了,才由我領著磕頭的。人後來來了,姨媽都沒對她冷臉,陪著說了好半天話,怎麽這會的她又摔了腿,要不我去看看她?”淑妃說著作勢起身,身邊的太後一把拉了她坐好,還是一言不發的看著戲台上念白的嬌娘。
“她早上就遲了?”順帝聞言,臉色瞬間難看,再想到那一身的金菊,當下也就惱了似的說道:“既然傷了就叫她好好養傷,這幾個月哪也不用去了!”說完便擺了手。
蔡寶趕緊退了出去,此時太後才一拉淑妃的手說到:“秀丫頭,走,陪我去方便!”
淑妃乖巧的應著,扶了太後去了一旁的閣裏,此時太妃倒是側了身子與順帝說到:“皇上,今日是太後千秋,不論貴妃什麽因由,但三番兩次的令太後不快,這可不大好。這宮裏啊,榮寵盛了,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皇上還是該體諒太後才是!”
順帝聞言趕緊點了頭:“太妃提醒的是,朕大意了。明日裏一定好好說教於她!”
“皇上說笑了,這事,您何以說教於她?說的不好,倒成了太後小氣和我這太妃多事,既然她腿受了傷,倒不如叫她好好養傷也就是了。那貴妃是個聰明人,晾上三個月,相信也知道這宮規與家法相比,隻會更嚴厲。”赫連英說著衝身邊的丫頭說道:“過去與皇上細說下今日的事吧!”
赫連英身後的丫頭立刻跪在順帝身後,小聲的將今早的事說了一遍,當然,也把才從湘秀那裏知道的說了出來。
順帝的手緊緊的攥了攥,口裏冷哼到:“可惡,這個時候還使小性!朕太慣著她了!”
太妃淡淡一笑,招回了丫頭:“皇上知道是何因由就好了,有些事不必點破,都在宮裏免得大家左右難看。隻要令她自己悔悟也就是了。”
順帝點點頭,沒再出聲。
很快太後拉著淑妃的手說笑著回了座位,順帝知道母親心裏惱怒便一思量衝淑妃說到:“秀兒,貴妃有傷,這幾個月她的日子朕就去你那邊了!”
淑妃聞言眼中一亮,人卻故意羞似的低頭:“表哥怎麽在這裏說……”
太後此時嗬嗬一笑,拉了淑妃的手一拍:“皇上疼你還不好?”說著笑看向了順帝。動手撫mo了他的臉:“我兒是個孝順人!”
……
“砰!”又是一聲碎裂之聲響在正院,緊跟著有吵吵的聲音。錦衣立在陳庫的門扉上,眼望著屋簷嘴角上揚。
已經十天了,整整十天皇上未曾來過,就是逢著留宿主子的日子,也沒見敬事處的太監入院。這幾天整個鳳藻宮裏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息,上上下下伺候的宮女與太監常常湊在一起耳語,而正院裏從前日開始就已經不似之前的寧靜,總是不斷的有物件被砸,有下人被罵。
“哎!”一個丫頭捂著自己的手從角門進了院落,七八個在一旁閑話的丫頭湊了上去:“榮兒,主子又砸?”
那丫頭一抬手:“可不是,瞧我的手,被她一嚇,都劃傷了。”
“哎,主子這是怎麽了?自打太後千秋之後,皇上不但沒來,聽說發來口諭叫主子好好在宮裏養傷!可我沒瞧見主子傷在哪裏啊!”
“嗨,以我說,那是借口罷了,前兩日我去內務處領這個月的月賞,以往那韓公公見了我,多少也透著親近,這次都不拿正眼瞧我,等我去領的時候,人家愛理不理,我當時不知那得罪他了,問了旁邊的春兒,結果春兒告訴我,現在宮裏都傳遍了,皇上要冷落咱們主子了!”
“啥?冷落?為什麽啊?”幾個宮人一聽這話,統統變了臉色,畢竟在宮裏,主子的榮寵就意味著她們的前途,意味著她們的日子是否好過。
“這誰知道是為什麽,就聽說好像是千秋的時候咱們主子得罪了太後,皇上為了討好太後,不理怎麽主子了!”
“啊?不是吧!”
丫頭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議論起來,手裏的活也不幹了。
錦衣聽了她們議論的聲音,也不湊過去,隻轉了身,入了陳庫將她早早收拾好的佛經拿出來,細細的擦拭整理,好似自己是個局外人。
“都在哪兒瞎說什麽!”湘秀的聲音響在院裏,眾人嚇的紛紛做了自己的事,湘秀橫著眼的掃了一邊,看見錦衣在屋裏細致的做事,便一挑眉湊了過來:“你今天怎麽勤快起來了?”
錦衣垂手退到一邊:“主子現在不太順當,隻怕心裏有氣,奴婢就想著把佛經整理出來,萬一主子要,也不會沒弄好,再惹主子不快!”
湘秀唇一撇出了陳庫回前院了。錦衣則吸了一口氣繼續整理那些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