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微笑著點點頭:“是啊,我是西圍的,看見好多公公往這邊跑才過來看看的。”
“哦,難怪你不知道的,你要是我們北圍子裏你就不會這麽問了,今早上安貴人那般氣勢洶洶的來尋人,鬧的整個圍子裏雞飛狗跳的,我們都縮在角落不敢出來,隻曉得那屋裏不時有些聲音出來,等到安貴人訓斥夠了走了,也沒見水蘭出來,待到午飯的時候,丫頭送吃的才發現人死在屋裏,是掛在梁上的,這邊才報了上去。如今公公們是來殮人了,可我們的何嬤嬤被叫到了內宮,聽說和那安貴人一起被太後質問呢!”
這丫頭說的一臉忿忿,似是見不管這檔子事的,錦衣在宮裏這些年,早對這樣的事見怪不怪,隻不過略略好奇的是那位安貴人,竟是敢這般明目張膽的質問尋事,難道她就不怕宮裏給她一個善妒的名聲?錦衣當下便問了這丫頭:“這安貴人是什麽來路啊,怎麽這般硬氣?如今死了人,她不也麻煩?”
那丫頭哼笑了一下,似是笑著錦衣沒什麽見識,得意的四處看了下,才對錦衣說到:“那安貴人要說出身,倒也隻是個縣府的千金罷了,可是人家命好,其母是當今太後的義妹,聽說是太後的發小……”
“有這樣的事?”錦衣有些納悶,腦子裏忽然就想起那個在宅府內,鼻孔朝上,一臉盛氣的女人來。
“自然有,要不是她男的實在沒什麽本事,隻怕人家也不是縣官一職,不過那又怎樣,老子沒辦事,女兒卻長的標誌,人家老娘的關係放那裏,堪堪的一個縣官丫頭一夜恩寵就爬到了貴人位上,雖說是比了不了人家淑妃,德妃,可到底還是硬氣,禮部尚書家的小姐也不過是封了個芳貴人,這安貴人能不牛氣嗎?再說了,水蘭是分到她跟前的粗使丫頭,她一個主子就是打死了下人,別人又能說什麽?隻要她說是那水蘭哪裏伺候不全了自己,難道就一定能背上嫉妒的名了?”那丫頭說著又一聲冷哼,不待見似的轉了眼。
“聽你說這安貴人很厲害了?誒,到底安貴人是誰啊?”錦衣眨巴著無知的雙眼一臉的好奇,那丫頭一笑說到:“鎮北縣來的曹家,她娘可是被太後才出旨意封了安人的。誒,我提醒你,這些事心裏清楚就成了,可別掛在嘴上,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錦衣本是一聽曹家,心裏就添堵的,可末了被這丫頭的最後的囑咐倒弄的哭笑不得,她瞧著這位,心裏倒對這丫頭好奇上了:明明是個丫頭,卻關係摸的門清,你說她通透吧,可偏偏這些話不知避諱的全掛在嘴上,你說她蠢笨吧,可人家又一切看的清楚明白,倒把這脫身的由頭都能念叨出來,這人倒似是個能人。但是她知曉提醒別人卻不知道自己避諱,這倒是奇了。
“這位姐姐如此本事,竟知道這般清楚,聽的妹妹直咋舌,不知道姐姐是當的什麽差?”錦衣眼中掛著羨慕的神色瞧著那丫頭詢問,那丫頭一樂說到:“我叫紅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一雙手能做點活路。”
“姐姐知道的真多,看來是能去內宮裏走動的吧?”
那丫頭聞言看了錦衣一眼:“不錯,是每日裏都能去晃蕩一下的。”說完卻盯著錦衣眼不挪開了。
錦衣微微一笑衝她說到:“姐姐這般聰慧,和錦衣說了許多,還好心提醒我,我自當注意,隻是姐姐為何不自己小心,這裏怎麽也是人多口雜的,您知道提醒我別惹事的,就不怕給自己惹事?”
那丫頭聞言看著錦衣眼珠子上下滾動,最後一笑:“放心,我這人早不把生死當回事了!”說罷倒是起了身:“你是神宮局的吧?”
錦衣眨巴下眼:“這個姐姐也知道?”
紅袖揚了下下巴:“那不是落雲那丫頭嗎?她被調到神宮局的丫頭手裏去伺候,這在內宮也是傳開了的,如今內宮裏好些人也都好奇著,這個丫頭是什麽出身呢!你自己也自求多福吧!”紅袖說完倒是大步的走了!
錦衣瞧著紅袖的背影,心裏不覺有些心驚:我不過是一個丫頭,就算二哥徇私給我撥了個丫頭,這也不算是大事,怎麽內宮裏會傳開?難道是二哥大哥他們遭人記恨,別個一直盯著他們?但派遣丫頭也算不上能尋了他們罪名的事,頂多有點徇私,不過是被念叨兩句罷了,怎麽就能是內宮傳開……這倒是怎麽回事?
她正思量呢,落雲倒是抽抽嗒嗒的回來了,錦衣瞧著她那哭哭啼啼的樣子,忙是扯了她躲到角落裏,伸手拈袖的幫她擦淚:“你哭什麽啊,就算再是你的好姐妹,也別在這時候哭啊,你就不怕有人多事,說你們關係好,將來那安貴人撒氣到你身上啊!”
落雲聞言撇著嘴巴使勁的憋著,而後硬憋了好一陣才說到:“我和她其實也沒多熟,隻不過在園子裏打過照麵,見何嬤嬤奚落過她,她也是個小姐出身,沒做過粗活,就算是會刺繡,也手慢,何嬤嬤瞧不上把她派出去當粗使,幾個宮院裏的見她長的漂亮誰也不要她,也就安貴人收了她,可各三差五的尋錯打她罰她,我好幾次都撞見她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剛才瞧著人死了,我以為是她自己受不了了尋了死,可剛才在裏麵站了半天才聽明白了,敢情她是昨天晚上遇到皇上出來轉,皇上一時來了興致在春閣裏幸了她。她本以為今早開始大小也能做個更衣才人還和何嬤嬤較勁呢,結果她主子安貴人就來了,聽說她被抽打了好一頓呢,隻怕這人不是自己想不開,是被那安貴人給害……”
“噓!”錦衣一把捂上了落雲的嘴,那眼瞪她道:“你心裏可以這麽想,嘴上可不能說,這熱鬧湊的,你把淚擦了,跟我回去,這事就別老惦記著了!”說罷又幫落雲擦了淚的帶她出了北圍。
紅袖遙遙的站在宮院角柱跟前,一臉的冷笑,口中自喃:“宮裏美人多了去了,難保這位不是上了皇上心的,可得了寵,又能如何?沒了封撐著,一個宮女,死了也不會被人在意。你這丫頭長的不錯,自求多福吧!”
--咱這幾日一直都沒喊,不過親們,你們好歹也給砸點票吧,看這意思,我要滑倒老五去了……壓賣呆!